第76章 死掉的匠人,有口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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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大人停手吧,大清要被你搞亡了!
    “劉墉,當真?
    如果你說的這些是事實的話,朕絕不輕饒此二人!
    私下勾結,唱雙簧給朕看,是把朕當猴子耍!”
    乾隆怒發衝冠。
    放眼整個大清最聰明的自個,竟然被下屬官員愚弄。
    士可忍孰不可忍。
    “劉墉,立刻馬上給朕把朱大開抓來,對了還有雕刻玉石的工匠,工匠是重要人證,絕對要帶來。”
    劉墉衝著外麵揮揮手,示意外麵的人進來。
    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一切了。
    提前準備,看趙忠卿還怎麽狡辯翻盤!
    作為人證的工匠很快被帶了進來。
    “萬歲爺,朱大開那邊已經派人去通知了,這是人證,臣先給你帶進來審審,當然,這起案子,依臣看來,其實已經不用審,事實都擺在麵前了。”
    “???”
    乾隆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時。
    匠人被手下兵丁拖拽著進來。
    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頭發淩亂的披在麵門,十分淒慘。
    “死人?!”
    怪不得劉墉說不用審了……殺人滅口已成事實。
    “回萬歲,這明顯是殺人滅口。
    在臣去到匠人家後,就隻剩下屍體了。 一家老小,哀嚎哭泣不止,卻無處伸冤。
    此毒手,定是趙忠卿這奸人指示,也隻有他能夠下出如此惡毒命令。”
    乾隆擺擺手,表示立刻馬上十萬火急讓江蘇巡撫朱大開過來。
    “朕親臨蘇州,竟然還發生了如此草菅人命的案件,在朕的眼皮底下。
    真是目無王法。”
    ……
    說朱大開,朱大開到。
    臃腫的朱大開整個人胖墩墩的,加上一路小跑此刻已經是氣喘籲籲的厲害。
    額頭密集汗珠呈現。
    雖然皇上 找自己都在預料之中,但真找上門了,卻還是心慌亂的厲害。
    一路上,是未敢耽誤半分。
    下了轎子,進入別苑更是兩步並一步的緊趕慢趕。
    “皇……皇上 。”
    進了門。
    朱大開氣都沒喘勻,就開始張口了導致給人一種要斷氣的感覺。
    見座位上的乾隆一臉冷色。
    順著乾隆的目光,朱大開看了過去。隻見旁邊被兵丁拖著的屍體。
    他朱大開親自找的匠人,整個江蘇最有能力的匠人,怎麽會不認識,隻是一眼,朱大開隔著其麵部淩亂的發絲,窺出此人身份。
    後背當即升騰出冷汗。
    嘴巴哆嗦喊出名字。
    張大寶……
    張大寶正是匠人姓名。
    乾隆見事情已經如此明顯,當即責問
    “朱大開你幹的好事!
    朕下江南的日子,還有命案發生!
    還發生在朕的身邊!
    天下百姓,怎麽看朕!”
    這已經觸及到了乾隆的底線。
    麵子,永遠 都是他的底線。
    這次還是在天下人麵前丟了麵子。
    身為一個君王,他所在的周圍,必然是律法嚴格,百姓安居樂業,享受太平盛世。
    如今卻發生這樣的!
    不是打他乾隆的老臉嗎?!
    噗通——
    朱大開跪倒在地。
    聲音顫抖的和篩糠似的。
    “萬歲爺誒,萬歲爺,我是真沒想殺這匠人張大寶,臣雖命人藤杖斥候,但也隻是稍稍的功夫,就派人去撤掉命令了。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板子也打的這般重了些。”
    乾隆冷哼一聲。
    作為皇帝。
    他深知手下的臣子一個個都是人精,都是麵具人。
    別看有的人在哭,其實心裏在笑。
    也別看有的人臉上在笑,其實心裏在哭。
    能當官的,都是人精,精中之精。
    而他乾隆,則是淩駕於所有人精之上的存在。
    八十多年來。
    從來沒有人能夠玩弄自己。
    和珅不行,趙忠卿不行,天下的百官更是不行!
    但是!
    如果今天劉墉剛剛那番話說的是真的話,那就破戒了!
    因為在他的人心裏,趙忠卿朱大開兩個人根本就不沾邊,不存在有私下勾結。
    可證據卻擺在麵前。
    那尊雕刻有趙忠卿姓名的房子玉雕是從朱府流出的。
    身為重要人證的匠人,還杖責而死。
    一切的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朱大開和趙忠卿兩人。
    如果兩人勾結成事實的話,不光代表他這位皇帝失算了,被兩個臣子玩弄了。
    其實還能指出隱藏著的一個巨大的問題。
    結黨營私!
    古往今來,多少朝代,毀於這結黨營私。
    這是他乾隆的底線!
    趙忠卿如若能夠把手伸到他這遙遠的江蘇來,和江蘇巡撫有苟且,就足以證明他的人手可以伸到大清的角角落落,可以伸到任何一個省!
    這是可怕的。
    也是不被允許的。
    “那尊從你府中流出的刻有趙忠卿的玉雕已經在朕的手裏了。
    說吧,你倆多少年前勾搭上的?
    是他趙忠卿當上戶部尚書後?
    還是說他還僅僅是一個戶部侍郎的時候?
    那天房地產朕被圍在工地上,你倆表演雙簧也表演的挺好的。”
    見皇帝認準了這個事實。
    尤其是平白無故多出張大寶這個匠人的的屍首來,朱大開慌了。
    他是一萬個沒想到,張大寶會死。
    明明命令撤回的時間間隔挺短的呀……明明挺快的,明明……自己要是再早一點找到趙大人,聽了他的話,不仗責張大寶。
    如今是百口莫辯啊。
    就算是照著趙大人的話說,也恐怕是被相信機會不大。
    朱大開隻感覺心髒跳動的越來越慢,越來越慢,雙眸裏的太上皇乾隆也愈發模糊起來。
    整個身體搖搖欲墜起來。
    噗通——
    一聲。
    整個人嚇的昏迷不醒。
    嘴中還在喃喃道“臣和趙大人剛認識……臣不是有意要殺張大寶,冤枉……冤枉。”
    乾隆當然不會饒恕。
    這種把戲他看膩了。
    任何奸臣大難來臨,死到臨頭之時,皆是這般。
    “來人呐,給我押赴大牢!”
    說完。
    讓人去叫來趙忠卿。
    這個朱大開膽子太小。
    估計醒來後,沒兩句又得嚇暈過去。
    既然整起案件這朱大開,趙忠卿二人離不開關係,那就換審問趙忠卿也是一樣。
    “來人呐,給我帶趙忠卿過來。”
    ……
    與此同時的趙忠卿,在看到朱大開遲遲不歸後,當即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來。
    經過打聽得知。
    因為張大寶不懂得衙門挨板子的彎彎道道,沒有交錢,隻是十大板子,便一命嗚呼了。
    巧的是,第十板的剛剛結束,咬著麻布的匠人張大寶瞪著眼睛剛剛斷氣,朱大開無罪的命令剛剛傳過去。
    誰都沒想到。
    這幫沒收錢的衙役可以下手這麽快,這麽狠。
    為了早點下班,仗責如此用力。
    終究是晚了一步,一小步。
    但這一小步卻是致命的。
    直接造就了朱大開殺人滅口的事實。
    該死~
    趙忠卿揉揉額頭。
    陷入思慮中。
    長長籲出口氣後的趙忠卿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但他明白一點,也知道有些事一定要做。逝者安息。
    張大寶沒錯。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提出把寶貝送去賣掉,作為房地產的銀子,如果自己收下,就不會有這麽一檔子事。
    唉……這張大寶也是一片好心,還在雕像上小字雕刻自己姓名,以作寓意,卻落得如此下場。
    自己有錯,朱大開也有錯,衙役也有錯……錯錯加錯,讓張大寶不明不白死掉。
    這個責任。
    他趙忠卿得負。這是沒說的。
    趙忠卿抬頭仰天,天上萬裏晴空,他的心中卻無邊陰霾遮蔽。
    朱大開沒回來。
    皇上肯定是要找上自己的。
    隻是時間問題。
    他得趁著這點時間,去做一定得做的事,逝者為大。
    “來人呐,備轎。”
    “大人,去哪?”
    “張大寶家。”
    府中下人互相看看,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猜到發生一定發生了天大的事。
    眾人都注意到,一向微笑示人的趙大人,臉上肉眼可見的哀傷。
    ……
    張大寶家。
    遍地白色紙錢灑落。
    籬笆圍成的小院內,零零散散的幾名還在低頭哭泣不止的家屬,親朋已然散去,更給這破落的小院平添上幾分淒涼。
    大堂中,停著的棺材板已經掀開。
    獨立下空蕩蕩的棺槨。
    家眷坐在長凳上抹著眼淚。
    “嗚嗚嗚,當家的,你怎麽死的這麽冤呐!!!”
    “去雕刻個玉像的功夫,就把命給丟了~~~”
    “去之前前,你還樂嗬嗬的衝著兒子說,要給大人物當朝戶部尚書趙忠卿雕刻專屬的,富有寓意的房雕,它將是你這輩子最偉大的作品,最用心的作品~~~”
    “你那麽開心的去,卻是如此淒慘的回,老天爺啊,您到底有沒有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