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停手吧，大清要被你搞亡了！
    “趙忠卿，這就是你說的尼斯湖……”
    看到眼前也就十幾畝區域大小的，京城外的這一湖泊，和珅質問道。
    雖然說是忽悠人用的。
    但未免太過敷衍。
    如此小的湖泊，水怪如何能夠藏的住身呢？
    說著，和珅在湖邊位置蹲下身子來，用手輕輕撥了一下平靜的湖麵，湖麵蕩漾起一波漣漪，幾條魚兒，可以看見幾條魚兒悠哉遊哉從中遊過。
    整個湖麵放眼望去，水麵清澈，周邊樹木蔥鬱，是在再普通不過的普通小湖。
    但如今趙忠卿卻要在這裏大搞一番，想要借著‘尼斯湖水怪’一說，給這帶來巨大人氣，還趁著人氣巨大，再發展成所謂旅遊景區，采用所謂景區模式，瘋狂屠宰富戶。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荒謬，甚至有些天方夜譚。
    老百姓再傻……會把這裏當成旅遊景區？
    一個破湖麵，誰會費勁巴拉的過來。
    咕咚~
    一聲。
    一顆石頭子被趙忠卿丟入湖中。
    “這不是你能懂的，景區景區，世界上本沒有景區，營銷好了就是景區。我說它是，它就是，就算給我搞個亂葬崗，我也能把他說是諸天神佛埋葬地。
    本質其實就那樣，就看你怎麽給它套上一層華麗的外衣了。
    大白菜在老百姓的鐵鍋裏就是一堆家常便飯，但要是在米其林的廚台上，經過那鏟子一鏟，胡椒粉一撒，完事那服務員再來一句，咱們這白菜是來自某某國，用某某土壤種植，那身份可就不一樣了。”
    說著。
    趙忠卿離開了湖邊，去安排人馬。
    這次自己可不光是自個過來，還調集了數百兵卒偽裝成百姓過來充場。
    “張大炮，你帶上幾個人，坐上小船，給我去湖中心裝模做樣打撈海怪。”
    “李滿倉，你帶上幾個人，裝作岸邊觀望的平民百姓，就一個勁吹說關於海怪的事，就得了。”
    “對了，京城到尼斯湖的線路，給我把公共交馬，還有彪馬服務安排上，我要讓想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享受座駕服務。”
    ……
    次日的京城。
    自腐清政權被趕走後。
    第一次如此熱鬧。
    不少街道多處有報童們的身影。
    他們斜挎著一個綠色包包，包包裏塞滿了報紙。
    “號外，號外，京城外一湖，名曰尼斯湖，出現水怪！”
    “號外，號外，京城外一湖，名曰尼斯湖，出現水怪！”
    報童的聲音，吸引了大部分路上行走的百姓。
    沒想到時隔多日，報紙再次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之中。
    這對於消遣甚少的京爺們，實在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人人過去買上了一份這並不昂貴的報紙。
    “倚天屠龍記連載了沒有？”
    “肯定呐！最新篇，新鮮出爐。”
    “好家夥，斷更大半年了，總算是又恢複連載了，來一份！”
    “那個，我也來一份。”
    “給我也一份。”
    人們似乎並不關心什麽尼斯湖水怪，比起這個事件，更擔心倚天屠龍記的後續問題。
    自從報社被前清責令關停，報社倒閉，報紙暫辦，報紙上倚天屠龍記的故事已經斷了大半年。
    該死的是，對於這個作者報社並未公布姓名。
    要是知道是誰寫的，非把他綁在柱子上，鞭子伺候，給我沒日沒夜寫！
    買的報紙的人，當即展開觀看，腳下的步子明顯慢了許多，有的甚至蹲在原地。
    “好家夥！張無忌習得了九陽神功！”
    “這下那些武林人士還不得被打得跟哈巴狗似得。”
    “娘滴，沒了，誰知道著作者是在哪住？沒別的意思，就給他送點土特產。”
    快速品讀完故事的大家，不由得注意到了報紙上的另一欄。
    這一欄都是一些類似尋物啟事，和懸賞的。
    哪家丟了牛羊，上去刊登，尋找。
    哪家需要勞工了，上去刊登尋找。
    還有寡婦再婚。
    二流子想入贅的等等。
    一係列信息，都在上麵。
    但是今天。
    這份開年的第一份報紙明顯有些不同。
    廣告欄排在上麵的有一行字體被加粗。
    “尼斯湖水怪”五字，赫然在目。
    尤其是那懸賞金，“一百萬兩”，高的讓人咋舌。
    一百萬兩，懸賞尼斯湖水怪……
    “我說小報童，你們報社真的給一百萬兩銀子？”
    “絕對真真的！
    我們報社還能下賭注呢，大家要不要賭賭？”
    聽到這事還能賭，大家夥一個個來了精神頭。
    從來聽說過賭骰子的，賭牌九的，還沒聽說過賭一件事的。
    “怎麽個賭法？”
    ”簡單，你覺得有，就押注有，你要是覺得沒有，那就押注沒有。“
    報童指了指報社位置。
    “僅開放三日押注時間！”
    聽到報童這麽說。
    在場人無不大眼瞪小眼。
    看著報紙上的尼斯湖位置，決定還是過去看看。
    過去看看又不咋滴。
    一來是去看看，判斷判斷，到底下注哪一邊；二來也可以親自下水去探探，萬一老天爺垂涎，真在那湖中找到什麽異物，白得一百萬兩銀子，可就十幾輩子不愁吃喝了。
    此刻，不光街道上。
    茶館，酒館裏的人也因為報紙上刊登的一百萬兩懸賞尼斯湖水怪一事，討論的熱烈。
    整個京城的話題，瞬間由原來的討論許久的地產，變換成了水怪。
    其中數京城的德勝大酒樓，京字號第一酒樓裏的達官顯貴討論聲最為鼎盛。
    因為這裏。
    有當今北京掌權人趙忠卿的身影。
    京城的達官顯貴為了在這位大人麵前露個臉，也都隨著消息趕過來京城德勝大酒樓，想要牽線搭橋。
    趙忠卿故意放出消息在這裏吃飯，實際上等的就是他們。
    現如今需要大量的銀子重新啟動京城的各產業，百姓都是窮鬼，窮鬼刮不出來油水，自己也不可能去刮他們。
    當初房地產設置的那麽高房價，就是為了剔除窮人。
    趙忠卿坐在正席上，朝著在場的百位京城富豪們，隨便攀談起來。
    德盛錢莊總掌櫃胡有萊，茶商林家棟，瑞王爺家的敗家貝勒等人都在場。
    這些人先前就是自己房地產的第一批客戶，自己如何能夠不記憶猶新。
    “趙大人，如今這天下換了你來坐，還得好好關照關照我們呐。”
    “我們林家茶葉方麵，也望趙大人多多關照呐。”
    趙忠卿點點頭，“好說，好說。”
    如今的趙忠卿並沒有稱帝，一直以大人稱謂。
    但在京城這幫達官顯貴眼裏。
    他就是堪比皇帝的存在，隻要其它三方勢力沒有入侵的情況下。
    攀談間，趙忠卿指了指樓下正在叫賣的報童問道
    “那水怪一事，倒是有趣啊，本大人覺得，倒像是天降祥瑞。
    我這才剛剛執掌京城，老天爺就往湖裏派了神獸啊。
    我反正賭這裏麵絕對有，來人呐，給我去報社前台，本大人下注一萬兩銀子，賭有。”
    聽到趙忠卿都下了賭注。
    在場的鄉紳富戶們也都有樣學樣。
    一來是為了給趙大人表態，二來，他們下的這個賭注絕對不會賠錢！
    “大人，我也下，我也跟，十萬兩，壓有。”
    “我也壓有，跟二十萬兩。”
    “那我劉家也押，跟十萬兩。”
    既然趙忠卿都下注說有，那就算湖裏沒有，那也得有了，他是京城的掌權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絕對不會讓自己虧錢的。
    他們跟著下，是穩賺不賠。
    鄉紳的如數奉還，百姓的五五分成。
    自古以來，他們都是和當權者一同墨守成規著這一道理。
    趙忠卿不是傻子，他一定知道這個道理。
    賺的就是這幫普通大眾的銀子。
    “來來來，趙大人，喝一杯。”
    “喝！”
    ……
    彼時的尼斯湖。
    熱鬧非凡。
    湖邊的人數已經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抬眼望去，人頭攢動。
    湖邊擠滿了觀望的人，他們的眼睛死死盯著湖麵，更多的是攀談著，談論到底有沒有魚，畢竟還有一個時辰就是三天下注時間截止日期，他們必須賭一下，到底賭有，還是沒有。
    “我覺得沒有，這麽多船呢，搜索了好久了吧。”
    湖邊其中一位穿著富貴的少年，手持折扇邊扇風，便道。
    “唉，我也覺得沒有，可是……可是……”
    男子猶猶豫豫。
    “可是什麽啊？”
    周圍幾個公子人厭煩到。
    下個注磨磨唧唧。
    “可是……我聽我父親說，說前日在德勝大酒樓時，趙忠卿與一眾京城的鄉紳士族們，下注了有……”
    嘶 ……
    一時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互相看看對方，麵麵相覷，心中頓時犯起了難。
    “那還得了，我也下注有吧，跟著上麵人混，絕對不會錯的。”
    “那我也下有！”
    “來人，給本少爺速去報社，前台下注有，就一百兩子吧。時間快到了，你別坐公共交馬，坐飆馬過去！”
    “是少爺。”
    身旁的仆人接過銀子，急忙從人群中擠出。
    觀望的人群繼續把目光放到了湖麵。
    整個湖麵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臨近中午。
    有些頑強的不要命的家夥，還在頂著烈日，往湖中撒著網，即便雙肩已經被曬的龜裂，完事後，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但更多的人遭不住太陽的炙烤，選擇回到岸上。
    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是岸上的達官顯貴們雇傭的民夫。
    湖岸，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小攤位。
    有賣燒烤的，有賣西瓜的，還有賣帳篷的。
    更甚至有建材商已經在尼斯湖不遠處，修建上了簡易的木屋，售賣人們居住休憩，按時辰收費。
    仔細看，可以發現這些人的麵龐都是極其熟悉的。
    這些擺攤賣帳篷，修建木屋的，賣吃食的，有張大炮，有李滿倉還有整個坦克駕駛群中的許許多多的人。
    整個尼斯湖如今已經煥然一新。
    除了諸多擺攤外。
    湖邊。
    更是立起了一座十幾米高的怪物巨石。
    上麵雕刻三個字。
    “尼斯湖！”
    呼呼~
    負責捕撈的民夫，上了岸先是喘上兩口粗氣，接著從雇傭自己的少爺手裏，取了銀子，就去小攤上，買上西瓜要吃。
    “來個西瓜。”
    “一兩銀子一個。”
    “什麽？你怎麽不去搶？！”
    大喊怒氣衝衝道。
    “漢子，您要不喜歡吃，可以去找農民瓜地，自個買去。我又不是逼你買。我還倒想搶呢，可這不是有法製約束嗎。”
    “你……”
    大漢的拳頭攥的咯吱響。
    感情自己這剛到手的工錢，就得交代在這小小的一個西瓜上。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裏就一個攤位，其它賣西瓜的就死絕了嗎！
    大漢踮起腳，左看右看，尋著其它攤販。
    “別看了，來這裏做生意的，都得掛牌，沒牌就是無照經營，賣西瓜的就我家有牌。”
    大漢無奈，轉身離去，他是窮人，一個桐子都能攥出血的漢子，他是不可能這般揮霍的。
    “牌你娘，肯定是有貓膩。是不是你們派人把其它生意人都給攔外麵不讓進！”
    大聲怒噴一句。
    大漢無奈回到湖邊。
    選了處幹淨地方。
    雙手往湖麵一捧，咕咚咕咚，喝上幾大口的同時，又洗了把臉。
    比起這些雇傭的粗魯貧賤的民夫，前來的少爺和富家子弟們可不願意喝那湖中的水。
    尤其是今天的湖泊裏的水。
    那麽多人。
    難免有人往裏麵尿或者吐了唾沫。
    “給小爺來個西瓜！”
    “一兩銀子。”
    “你……好，小爺今天不和你計較，一兩就一兩！”
    “喏，西瓜給你。”
    “一個？十個！小爺我要十個！一個夠誰吃啊！讓隔壁張公子，王公子看見了，還以為我劉公子家裏破產了吃不起啊！”
    可能不解氣，劉公子呸了一口氣。
    “什麽玩意，絕對有貓膩，你們這些攤販都是蛇鼠一窩！憑什麽就讓你們進來賣啊！還賣的賊貴！就憑個狗屁牌子！說吧，牌子給官府交了多少銀子換來的？”
    “這位公子，我們合法經營，請不要隨意抹黑。”
    “阿呸!”
    除了西瓜攤。
    其餘攤位也都是一貫套路，賣的又貴，又少。
    裝扮成小販的張大炮，李滿倉等人被噴的狗血淋頭，活脫脫的宰人，心裏不由得有了些許愧疚。
    但是！到手的銀子 ！是他媽的真多！
    白花花的銀子。
    和潮水一般，從這幫不缺錢的世家公子們手中流出。
    沒錢的窮苦人就拿出懷裏揣的幹大餅，就這湖水咽。
    隻有這幫世家公子，不堪忍受艱苦生活，舍得花錢來買這些昂貴的飯食。
    正如趙大人所說，有時候，良心沒了，是賺的真多……
    不坑窮人也是真不坑窮人，這飯食的價格已經到了離譜的程度，能夠買得起的，隻有鄉紳富商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