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抬手笑笑。
    “諸位，恐懼也好，害怕也罷，今天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和珅一臉淡然。
    抬手示意。
    仆人劉全上前一步，把袖子裏攜帶的趙大人親自書寫的認罪書，拿了出來。
    這是兩人在來之前，趙忠卿親筆特地書寫的。
    不然二人來到這裏，實在沒有什麽可以拿的出手，出來談判的誠意。
    約德爾公爵眼神一個微示。
    手下人從劉全手中拿過認罪書，交給了自己的大公爵。
    約德爾公爵交給了一旁的沙俄翻譯官。
    在眾目睽睽之下。
    沙俄翻譯官開始高聲誦讀起來關於這封認罪書的內容。
    “臣，趙忠卿萬死之罪，先前竟妄圖無視契約條款，做背信棄義之人！
    然，終是貴國王師親臨，讓臣幡然醒悟。
    誠，乃立人之根本！
    所以特此約定。
    一個月後，親赴貴軍，負荊請罪。”
    聽到昔日囂張的趙忠卿如今能夠以這樣的姿態和自己說話。
    約德爾公爵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隨即便收了回去。
    他目光嚴肅的看向和珅。
    眸子裏透露出一絲質疑。
    畢竟趙忠卿與眼前的胖子和珅已經不是第一次欺騙他們沙俄的。
    很難不能保證，這是第二次！
    “為什麽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不是後天，而是一個月？！”
    約德爾公爵把手中的所謂認罪書，扔到了地上。
    上麵趙忠卿以一個卑微的臣子身份來訴說全篇，並且提出了負荊請罪，這樣的認錯態度，是完全可以的，也是他趙忠卿應該做的。
    但是，時間上，很不滿意！
    非常不滿意！
    一個月！
    戰局將會瞬息萬變！
    他們之所以選擇此刻出擊，占據黑龍江，拿回契約上的這關外全境，不就是看在如今的戰局形勢上嗎。
    一個月的時間。
    萬一一個月的時間裏，正在華夏沿海地區進行作戰的英國人遭到了失敗，那他趙忠卿不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他們了嗎？
    “和珅，你不要再欺騙我們了，如果你們的趙大人真的有誠意，那麽我要馬上見到他，過來向我們認錯。
    而不是什麽狗屁一個月後！”
    麵對這犀利的質問。
    和珅彎腰撿起地上的契約。
    撣了擔上麵灰塵。
    “約德爾公爵。”和珅手臂放於胸口，向這位露出質疑之色的大公爵解釋趙忠卿為什麽偏偏要一個月後過來的詳細原因。
    “我們的趙大人乃是如今華夏一國之主！
    他若是明天後天就過來！
    這偌大的華夏又將交給誰來掌管呢？
    這普天之下，每天發生的繁多大事，又由誰來處理呢？
    若趙大人孑然一身，我相信，今天過來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他本人。”
    “我知道您擔心什麽。
    那海上的英吉利人，您覺得我們有辦法對付嗎？
    英吉利人可是如今的世界第一。
    他們的殖民地，遍布四州，遍布世界的沒一個角落。
    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這位海上霸主。不是嗎？”
    聽到和珅的這番言論。
    約德爾公爵陷入片刻的思考。
    英國人確實厲害。
    說是如今的世界第一也不為過。
    他們的皇家艦隊，可是聞名世界。
    絕對不是區區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讓趙忠卿對付的了的。
    至於剛剛眼前這個胖子嘴裏說的，讓趙忠卿處理完事務，便會過來。
    這套說辭，也還算勉強。
    來華夏之前。
    他們已經對趙忠卿這個人多有調查。
    趙忠卿膝下並無任何子嗣。
    也就說。
    他無法完成子承父業的曆史規律。
    若其本人真的要過來請罪，以死化怨，那倒還真應該給這位大狗賊一些時間進行身後事的安排 。
    尤其是聽說。
    京城最近。
    那個什麽大學。
    正在奉命，奉趙忠卿的命，招收學生。
    正大光明的挑選和培養下一任的接班人，繼趙忠卿之後的接班人。
    正是因為這個消息。
    所以剛剛自己聽到和珅一番話，才沒有太質疑。
    約德爾公爵再一次質問和珅。
    “你們的趙大人真的會來嗎？
    如果我現在就發兵即刻攻打京城，也沒什麽損失，畢竟根據情報，你們的京城已經沒有任何的人煙。
    京城的老百姓可都走的一幹二淨。
    那些富豪商賈，帶著所有的財產逃離。
    就連最為貧賤的下層百姓，也不存在幾個。”
    和珅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挺了挺胸膛。
    用一種對趙忠卿佩服的語氣道
    “這正是我們趙大人不得不一個月後過來向貴國請罪的原因啊!
    正如你剛剛所說。
    我們的京城，已經不存在老百姓，整個京城幾乎是一座空城。
    這是事實，我承認。
    但是尊敬的約德爾公爵，我問你，是誰讓這些老百姓這些商賈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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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你們的情報，可能這個答案你已經知道了。”
    約德爾公爵陷入沉思。
    這個答案，他如何能夠不清楚呢。
    先前的情報裏。
    對於京城的趙忠卿忽然放走京城所有老百姓的舉動，他和諸多伯爵是完全想不通的。
    因為自古以來打仗靠的就是士兵和城中百姓。
    城中百姓是充足的後備兵員。
    他們在整個戰局裏麵占有巨大的地位。
    守城之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讓他們離開。
    無異於是自斷雙臂。
    是天底下最最最愚蠢的行為。
    恐怕是天下第一善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可京城，卻做了。
    還是那個名叫趙忠卿的男人， 親自站在城頭上下的命令。
    前幾天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還想不通。
    但是看到趙忠卿這封認罪詔書，看到這千裏迢迢過來和談的和珅，答案似乎已經揭曉。
    這個該死的，被他們唾棄咒罵了數月之久的趙忠卿或許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怕他們帶兵打到京城，傷及百姓性命。
    同時也在向他們呢沙俄表明一種，放下武器的姿態。
    放走京城中的老百姓，就想當初放棄自己手中的武器，攤開雙手，露出脆弱的胸膛給他們沙俄人打。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舉動，正如和珅所說，已經說明了足夠的請罪態度。
    但……
    雖然對方有了認罪態度。
    可他就要接下嗎？
    如果直接打到京城。
    此刻不是更容易？
    麵對約德爾公爵的這種想法。
    和珅又是淡然一笑。
    約德爾公爵能夠想到的問題，他和趙忠卿又如何不能夠想到，這把高端局，沒有一個蠢人！
    “敢問尊敬的約德爾公爵，可否知道，我京城的護城神器！
    古斯塔夫巨炮！”
    古斯塔夫巨炮……
    約德爾公爵左右看看在場的其餘公爵。
    其餘公爵伯爵也是互相看看。
    京城的彎彎道道他們都一清二楚，就連趙忠卿的祖宗十八輩，過往惡事，都被他們調查了個底朝天。
    自然對於這尊曾經震撼整個華夏的，古斯塔夫巨炮，深有耳聞。
    不過，對於此炮的威力，他們表示深深的懷疑。
    懷疑它是壓根不存的。
    約德爾公爵“和珅，你不要唬人，大炮威力雖然大，但絕對不會像你們中原市麵上流傳的那樣恐怖。
    一炮轟殺百萬人！？
    這不是神話！
    在大的巨炮都不可能辦到！”
    和珅點頭。
    “一炮轟殺百萬人，這個傳言我承認，誇大，誇大了太多。”
    聽到和珅這句話。
    在場的公爵伯爵們紛紛長籲出一口氣，就知道是假話，果不其然。
    如今能夠讓他們有一絲忌憚的就是這個所謂巨炮了。
    “範家百萬雄兵至，乃是傳言。
    實際上，不過區區八十萬人。
    這八十萬人中，二十萬乃是各地征調過來的民夫。
    也就是說實際軍隊，能夠作戰的士兵數量，也就是六十萬！
    六十萬人。
    當我們的古斯塔夫巨炮落下的時候，也就轟殺了二十萬人罷了。
    但是！
    餘下的四十萬人。
    已經膽子被當場嚇破。
    紛紛隨著那範家的大少爺範光，逃亡江浙。
    如果你們不信。
    可以試著去派人問問那江浙的範光。
    哦，不對，他們已經不在江浙的。
    你們找他，得去，那邊。”
    所有人順著和珅手指頭手指的方向，反向是是在海域。
    劉全補充道
    “諸位洋大人，得去倭寇島，自巨炮一發轟殺範家軍隊，範家老太爺當場殞命蒸發後。
    範家殘餘勢力，已經退卻至倭寇島。
    畢竟，隻有那裏，才是古斯塔夫巨炮射程所觸及不到的存在。
    我相信，古斯塔夫巨炮既然曾經能夠抵禦住範家的百萬雄兵，保護好京城。
    這一次，同樣可以。”
    “……”
    全場沉默。
    約德爾公爵瞳孔放大。
    真的，一炮，威力可以達到這般大的嗎！
    也就說，如今京城的大炮在那等著呢。
    作為的屏障，趙忠卿最有底氣的存在。
    如果這尊什麽古斯塔夫巨炮真的有這般威力，那麽他們還……想到這裏，約德爾公爵喉嚨不免吞咽下幾次口水，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還真的得忌憚起來。
    十萬血肉之軀。
    要是沒了。
    他這個約德爾公爵回到國內，還不得被處死。
    見到領頭的約德爾公爵有些相信。
    在場的其餘公爵伯爵，不由得有人提出質疑。
    “你們的巨炮，傷害範圍隻是一處，若是我大軍分四批進行攻程，哪能顧的過來？”
    和珅淡然一笑，走到這位質疑的伯爵麵前，“那就滅殺你們四分之一的人陪葬。有的時候，真是不明白，為什麽和平的方式不願意接受，而是要采取這種極端方式。”
    正當在場的所有沙俄人陷入短暫沉寂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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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全附和自家老爺的接下來一句話。
    無異於一發炮彈，在這群洋人中炸開。
    “老爺，您還忘了一件事。”
    “趙大人讓京城的百姓們離開，可不光是為了表明請罪誠意，自斷雙臂。”
    聽到這裏。
    約德爾公爵等諸多爵位之人，再次一臉狐疑，還能有什麽？
    他們的情報也剛好是卡在百姓離開京城這個時間點。
    “忘了，我們的趙大人，除了在京城布置有古斯塔夫巨炮外，還有上萬噸的炸藥等著。
    正如你們所說，京城已經沒有了百姓，如果你們還是執意要過去京城，親自去取下我們趙大人的頭顱，那隻能同歸於盡了。”
    “……”
    全場再次是一片沉寂。
    怎麽……怎麽還有兩手準備。
    約德爾公爵嘴角抽抽，讓人帶著和珅與劉全下去休息。
    他們一行人則是快速回到剛剛的大帳內。
    剛剛一路的沉寂，在來到大帳內後，如同潮水一般爆發。
    “該死，唯一值得我們忌憚的巨炮，竟然沒有出城的意思，就守著京城。
    本來還以為，會派出來巨炮來黑龍江與我們作戰的，如今好了，全泡湯了，之前的巨炮拆除計劃，咱們算是用不上了。”
    約德爾公爵看著旁邊一臉抱怨之色的伯爵，也是同樣落寞之色躍然臉上，它低著頭，一拳頭砸在會議桌上。
    巨炮他們是有所耳聞，範家的事，他們也都知道是真的。
    正因為如此。
    在開戰前。
    巨炮的弱點，他們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
    古斯塔夫巨炮體型龐大。
    凡是到達一個新的陣地，需要拆卸零件進行組裝。
    準備時間極其之長。
    為此。
    他們已經提前擬定好了‘巨炮毀滅計劃’
    由精銳騎兵，在巨炮運輸中途，進行搗毀和破壞。
    “唉，該死，趙忠卿這狗賊，巨炮壓根就沒打算運出來。它就在京城架著，等著我們。”
    “付出我們四分之一代價士兵的傷亡，獲取京城，這樣的代價，我們能夠承受嗎？沙皇陛下能夠同意嗎？”
    “十分之一？剛剛說話的時候，你在打瞌睡嗎？京城不光有巨炮，還有上萬噸的火藥！”
    “京城的百姓已經被趙忠卿全部驅離，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真的會有炸藥埋在城中，且真的會引爆！”
    麵對紛雜的討論聲，約德爾公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掏出懷中的煙鬥，啪嗒猛抽起來。
    焦慮的來回踱步轉圈圈。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來回行走多時，才定下腳步。
    暗淡的目光中，多出一星堅定的道
    “等下一批探子的消息吧，如若真的京城埋有炸藥，我們就隻能和談，等待趙忠卿出京城來，給我們請罪。
    如今關外三省的土地我們已經拿到，就差趙忠卿的人頭，就可以回國和沙皇和百姓交代了。
    要想完成這兩個目標，和談或許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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