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局一老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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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夫子!
    秦易一覺醒來,隻覺得身體發冷,呼呼的狂風席卷著天地間的一切,漫天的鵝毛雪花從天而降,他打了個哆嗦,打量著身周的情形。
    一房一灶一袋一老漢而已。
    一座破草房,一個破土灶,一個邋遢老漢,還有一個破布袋。
    “臥槽泥馬!”秦易雙眼一翻,隻來得及罵了一句,嘎吱一聲就昏厥了過去。
    感覺到臉上涼涼的,嘴裏不知道進了啥玩意,苦澀的讓人想吐,於是秦易就醒了過來。
    “耶耶!”
    老漢慌手慌腳的把手裏的破碗放下,小心翼翼的把秦易的頭抬了起來,墊了一把幹草,直直的看著秦易,眼淚吧擦的樣子,讓秦易心酸不已。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漢擦了擦眼淚,縮了縮脖子,攏了攏手,那模樣,真是要淒慘有多淒慘。
    秦易歎了口氣,感覺身上暖和了一些,那是破土灶的功勞,破土灶下塞了一些木柴,燒的正旺。
    “乖孫,你大病初愈,今天咱吃粥。”
    這話說的豪氣,卻掩不住老漢眸子裏的心疼。
    攏共就一袋子黍,這個冬天還沒過去,離開春還有一個多月,今天吃了粥,就短了幾天的口糧,以前他們都是就著山裏的樹皮草根,偶爾能找到一些冬筍之類的,熬點湯湯水水的,就算是一頓飯了。
    秦易歎了一口氣,心想這什麽待遇?開局一老漢?外加一破茅草房?
    他看了看草房外麵,冰天雪地的晃眼,好在是白天,陽光暖暖的。
    “這得躲到什麽時候?”
    秦易皺了皺眉頭,老漢帶著自己的孫子,躲進秦嶺,是為了逃避一年一度的拉壯丁,好死不死的,那孫子常年營養不良,再加上冬天大山裏冰天雪地,這麽一凍,就一命嗚呼了,於是就便宜了秦易。
    秦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他隻知道,自己開著卡車,心急火燎的在高速上狂奔,運送物資。
    可惜的是,物資沒送到,來到中南圖書館的時候,打了個盹,一頭撞上了圖書館外的那一塊巨大的迎門石。
    一覺醒來,秦易就來到了這裏。
    這裏是秦嶺,大秦的秦嶺,嬴政的秦嶺,就是那個著名的秦嶺。
    一頭闖進了大秦,秦易的心情是哇涼哇涼的。
    從文明社會一下子來到了近乎蠻荒的時代,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如此措手不及,實在是太刺激了。
    秦老漢的名字很出彩,秦漢,霸氣不?
    十三歲的少年郎,瘦弱的如同麻杆一般的身體,這就是如今的秦易,看著耶耶秦漢在一旁忙忙碌碌的熬粥,他不由又歎了一口氣。
    魂穿這種事情,看書看的多了,免疫力也就強了些,接受起來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困難。
    所以秦易很慶幸,更慶幸的是,他有了一副年輕的身體,這副身體隻是缺乏營養,好好養著,必然能恢複健康。
    皚皚白雪之上,爺倆靠著土灶,喝著黍粥,純粹的粥,沒有放一點樹皮的粥。
    喝完粥,秦漢站了起來,甕聲甕氣道“你歇著,爺爺去看看,能不能打點兔子什麽的,給你補補身子。”
    秦易點了點頭,秦漢拿著叉子,轉身走了。
    叉子是木叉,這種叉子,削的比較鋒利,但是秦易心裏卻不抱任何希望,自從征兵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秦漢除了撿了幾隻凍死的野雞,幾隻裝樹上的兔子,就沒正兒八經打到過什麽獵物,很明顯,老漢根本就不是打獵這塊料。
    要想吃點好的,還是得靠自己。
    秦易看了看草房內,小臉抽了抽,除了剛剛秦漢拿走的木叉,似乎還真的沒有什麽能用的。
    秦嶺是一座寶庫沒錯,尤其是這個時代,秦嶺裏的野生動物絕對是多不勝數,除了熊瞎子跟蛇有冬眠的習慣,小動物還是蠻多的,隻要用心,吃飽喝足絕對沒問題。
    既然耶耶秦漢不行,那麽自然由孫子秦易來做。
    一切為了自己的肚子著想。
    秦漢選擇的地方還是很有講究的,向陽背風,旁邊還有一條一米寬的小溪蜿蜒而下。
    小溪自然是被冰封了,所以秦漢都是取冰雪化水。
    “唉!操心的命啊!”
    活動了一下身子,秦易在屋裏尋摸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塊合手的石頭,他慢悠悠的來到了溪邊,看著溪水下麵遊動的黑影,拿起石頭,咣咣咣砸了起來。
    活水的冰層本就不厚,但是瘦小而又虛弱的秦易,也砸了足足十分鍾左右,手都震的麻木了,卻不敢歇下來,他怕歇下來,就沒有力氣再去砸冰了。
    冰層厚有兩指左右,秦易砸了一個大約一尺見方大的窟窿,這才停了下來,坐在窟窿旁邊,就著陽光,安心的等著。
    不大會的功夫,一個黑影從窟窿內竄了出來,吧唧一聲,落在了冰層上麵,不停的蹦噠。
    秦易看了看那條巴掌大的草魚,也沒搭理它,反正也蹦噠不了幾下了。
    吧唧一聲,又一條尺長的鯽魚竄了出來。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窟窿邊上,就落了十來條魚,大多是鯽魚、鯉魚,甚至還有兩條一尺半左右的黑魚,這玩意可是大補。
    從樹上折了一根樹枝,秦易撿起一條條凍僵了的魚,掰開魚鰓,一條條串了起來,收拾了十幾條,這才晃晃悠悠的進了草房。
    身上沒勁,也就沒收拾,隨意弄了點雪放在了罐子裏,燒化了,直接丟了一條黑魚進去。
    聞著腥中帶香的魚味,少年常年不見葷腥的嘴巴不停的流口水,肚子不停的咕咕作響。
    大火之下的土灶,很快就燒的罐子咕咕冒著熱氣,魚肉很快也就爛了。
    秦易迫不及待的熄了火,打開了罐子,拿起破碗,給自己盛了一碗魚肉。
    饑餓之下,也顧不得燙嘴,他甩開腮幫子一頓獅子搖頭,吃光肉喝碗湯,再來一碗。
    如是者三,一尺半的黑魚除了內髒,全部進了他的肚子,連魚臉上的那片薄薄的魚臉肉都沒有放過。
    吃飽喝足,歇息了一會,秦易終於恢複了力氣,他看著漸漸西下的日頭,皺了皺眉頭,老漢一般出去,不會超過半個小時,這一次出去的時間,似乎有些長了。
    又過了一會,太陽就要落山了,秦易終於著急了。
    老漢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更確切的說是心理依靠,繼承了這個世界秦易的一切記憶,雖然骨子裏還是一個現代人,但是對於老漢的那種心理依賴,一時半會又怎麽可能抹殺?
    他焦急的跺著腳,萬一出了什麽岔子,那可怎麽辦,他絕望的看著又開始下起來的大雪,這時候要是出去找,估摸著自己也回不來了,萬一老漢回來了,還要去找自己,豈不是作死?
    終於,在秦易快受不住這種煎熬的時候,一個黑影在白雪上緩緩出現,秦易差一點就癱在了地上,可算是回來了。
    “耶耶!”
    秦漢走進了草房,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大手摩挲著秦易的腦袋,嘿嘿笑道“今兒運氣不錯,找到了這個玩意兒,你可以好好補補了。”
    秦易眼淚嘩嘩就流了下來,抱著那塊野蜂巢,心裏也想吃了蜜一般。
    “咦!哪來的魚?”秦漢終於看到了地上的十幾條魚,頓時大驚失色,繼而狂喜。
    “莫非是山神爺爺可憐我們?給我們送來了魚?謝謝山神爺爺。”
    說完,老漢就跪了下去,梆梆磕了幾個響頭。
    秦易擦了擦眼淚,小臉上浮現了笑容。
    “耶耶,這是孫兒自己抓的。”
    秦漢聞言,身體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孫子,“真的?你甚時候學會捕魚了?”
    秦易嘿嘿一笑,把自己捕魚的經過說了一遍,老漢如聽天書一般,嘴裏一直重複著四個字老天開眼。
    老天開不開眼的秦易不知道,鑿冰取魚又不是什麽有技術含量的玩意。
    魚終生生活在水中,它體表覆蓋著鱗片,用鰓呼吸,用鰭遊泳、卵生,屬於變溫動物,魚用鰓呼吸水中的氧氣,魚的鰓由鰓弓、鰓絲和鰓耙構成,其中鰓絲內密布著毛細血管,有利於進行氣體交換.嚴寒的冬季由於冰覆蓋了水麵,因此水下氧氣少,當人們將冰麵鑿開時,冰孔處氧氣多,魚會聚集在此處呼吸,以獲得更多的氧,有些力氣特別大的魚,就會躍出水麵,貪圖更多的氧氣,也就便宜了秦易,很輕易就抓了幾十條魚,看這小溪的魚量,以後最起碼不會少了魚肉,爺孫倆羸弱的身體,真該好好補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