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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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微微泛亮,木製窗上流進來清泉一般的晨光,枝頭上,小鳥兒在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在朝陽的照耀下,院子裏的太陽花慢慢地開了,珍珠似的露珠像娃娃一樣調皮地在綠葉上滾動著,而此時床上的幻海已經被小青叫醒,正坐在梳妝台前一臉茫然地看著銅鏡,偶爾打一兩個哈欠。
“小青,你今天這麽早叫我起床幹嘛,啊~好困......啊......”幻海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道。
小青一邊拿著木梳子梳著幻海的頭發,一邊說道:
“小青也不知道,隻知道老爺讓我把你叫起來,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估計是在為了你過生日的事情吧。”
“今天我生日?”幻海立馬來了精神,扭頭問道。
小青突然被扭過頭來的幻海嚇了一跳,錯愕的點了點頭,說道:
“小姐,你不記得你生日什麽時候的嘛?”
幻海被小青這麽一問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連忙轉移話題讓小青繼續給她梳頭,這事也就這麽過了去。
洗漱整理完後,幻海與小青帶著疑問來到了堂前,叫了聲爹娘,隨著幻林與於氏應聲下坐了下去吃起了早飯。
吃完待桌碗撤了以後幻海說道:
“爹,娘,你們一大早把我叫起來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說的嗎?”
“是的,前幾年我們幻家做生意,方才剛剛與你娘懷了你不久,我便前往京城做生意,路上遇到一名落難的書生,見之可憐便派人救了他一命,後來了解到,他是為了進京趕考,由於路上遇到劫匪,身上毫無分文才餓暈的,便也給予了他一些錢財……”幻林一邊將十幾年前的往日道了出來。
幻海聽完後一臉錯愕的問道:
“那後來書生後來中榜進城當官以後指腹為婚該不會指的是我吧?”
幻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本來是如此,但後來你的身體越來越差,我便派人送信拒絕並了此事。”
幻海一聽心裏鬆了一口氣,隨後幻林又接著說道:
“但昨日又收到了他的回信,拒絕了我的要求,說寧可讓令郎娶了你後若是你不幸逝世,他也要娶了你然後作為鰥夫再另娶便是,但萬萬不可因為幻海身體不好而毀婚,這豈不讓他陷入不信了。”
“所以爹的意思是……”幻海心裏不安的問道。
“女子十有五而笄,而今日剛剛好是你及笄許嫁之年……”
“我不嫁!”還沒等幻林說完,幻海就連忙打斷了幻林要說的話,隨後又說,
“爹~我不嫁,我想在你身邊待著陪著你。”幻海又使出殺手鐧撒嬌道。
“胡鬧!”幻林氣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上的杯子都翻了,嚇得站在旁邊的下人大氣不敢出。
“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幻海見撒嬌沒用,自己倔脾氣也上來了,況且上輩子自己可是男人,雖然這輩子是女孩子了,但內心可是十足的男孩子,現在讓他嫁給男的,心裏一時接受不了。
“你敢!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了就算了,不嫁也得嫁!”說完幻林甩了甩衣袖走了。
於氏見狀走了過來好言相勸道:
“女兒,你這是何必呢,聽爹爹的話吧,況且那書生現在在朝廷當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好歹也是個官啊,你嫁入他家後,絕不會受苦的。”
幻海抬頭望了一眼一向沉默寡言且老實本分的娘:
“可是,娘,我還不想嫁人。”
“這沒辦法的,我們女人生來就如此。”
“娘,難道我們就不能有選擇的餘地嗎!”幻海不甘的問道。
“哎!”於氏歎了口氣,“這是命,誰叫我們生來就是女孩子呢,這是命,若要來世,你再投個男兒身吧。”
幻海第一次感受到世間的不公,雖然上輩子身為男人的時候確實有一些不公平的事情,但這一世,徹徹底底的感受到這世界的不公平和無力。
“這就是我這一輩子的命運了麽?”
“不,既然上天給我第二次機會,既然已經死了一次,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不,我還要改變所有女人的命運。”幻海想到這,不免的眼睛亮了起來,此刻一個想法在她心中慢慢地蔓延開來。
說完兩人便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小姐,你幹嘛?”小青跟著幻海回到房間便看見幻海開始收拾起了東西,一臉茫然的問道。
“離家出走。”幻海輕描淡寫的說道。
“老爺,小姐她……唔唔…”小青剛叫了一會就被幻海捂住了嘴巴。
“噓!你想幹嘛?”幻海捂著小青的嘴巴警惕的問道。
“小姐,你這樣是不對的,你要是這麽一走了之,老爺夫人怎麽辦,我怎麽辦?我肯定要被老爺給打死的。”小青心裏著急的說道。
幻海扭過頭看了一眼小青,摸了摸頭說道:
“也對。”
“小姐你不走了?”小青立馬開心了起來。
“不,我要走,而且,要帶你一起走。”
“哦哦,啊?”小青聽完一臉驚恐的看著幻海,張了張嘴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噓,別廢話,抓緊睡覺。”幻海收拾好行李就躺下睡了過去。
太陽很快便落下了,黑夜來臨,雖然白天溫度適宜,但剛剛入春不久的夜晚溫度還是有些低的。
子時,蘇州城的人們大多都已經進入了夢鄉,隻有那城中央的紅袖閣內幾盞明燈幽幽亮著,偶爾也能聽到街道上傳來一兩聲打更的聲音:
“咚,咚咚,哐~平安無事咯”
此時路過的幻家東邊的房間內本應漆黑的房間亮了起來,不過亮起來不久又黑了下去。
“咯~”東邊幻海的房間門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影,那人影朝著後院走去,待到了後院與另外一人匯合後便悄悄的走了出去。
那兩道人影出了幻家後便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站住,幹什麽的!”一位守城士兵攔住了那兩道人影,隨後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黑影的模樣,不是女扮男裝的幻海和小青二人還能有誰。
“各位官老爺,我有一朋友在京城生了病,我要連夜出城去看望他最後一麵。”幻海拱了拱手說道。
“那為何不白天的時候出城,而在子時出城去?”其中一士兵問道。
“啊?噢,是這樣的,我白天在西邊鋪子裏做活,回家晚了,後來回家的時候耽誤了些時間,知道這事也就晚了些,況且家中還有些家禽尚未處理,這不,忙到現在才完事嘛”幻海解釋道。
“不行不行,上頭規定……”士兵搖了搖手剛想拒絕,但說到一半,看見幻海掏出一百兩銀票後,立馬改口:
“上頭規定是上頭規定,但我們哥兒倆可是最通情達理的人,你快出城去吧,這銀票,嘿嘿,我就收下了。”
那看守城門的兩個士兵收下銀票便開了城門放了幻海等人出了城去。
出了城幻海抬頭看了看四周,找了個被坡的地方坐下等到天微微亮才開始趕路。
“小姐,你認路嗎?”
“你不是屁話!我不認識!”
“不認識還這麽凶?”
“你管我!”
………
次日,蘇州城府衙內,公堂上公正廉明四個大字高懸,高堂上一位九品官員坐在堂前朝著台下的兩名鼻青臉腫士兵問道:
“何人擊鼓!”
一名臉上受傷稍輕一些的士兵回答道:
“是小民!”
“你兩人皆是守門將士,有何冤屈?”公堂上官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稟大人,我二人一同賺得一百兩銀票,本應五五分賬,可常威卻借著年紀比我大想要獨吞,還惡人先告狀。”那受傷稍重的士兵答道。
“可有人證?”官員問道。
“有人證,五更時打更的剛好路過,他還看我們打了很久。”
“傳打更的!”
“參見大人!”打更的人麵帶黑眼圈跪在衙前,顯然是一晚沒睡。
“他二人說鬥毆時,你在旁邊,可有此事?”
“稟大人,確有此事,我打更完過來。”隨後看了他兩人一眼繼續說道,“就聽見他們因為銀票的事情而吵了起來,接著就打了起來,另外一名打更的也看見了。”
“傳另外一名打更的!”
“參見大人!”另外一名打更的麵色也不是很好,也是很疲憊。
“可有此事?”官員問道。
打更的看了士兵一眼說道: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一過來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
“好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打更人走了以後,官員用力拍了拍響木大聲說道:
“你我皆是朝廷命官,你二人如何得到這一百倆銀票!定是貪汙所得!還不從實招來。”
被這麽一嚇,士兵二人老老實實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後,交出銀票打了幾仗板後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而此時幻海這邊就難受了……
“我giao,一giao我了giao,giao……這是哪啊!”
“小姐,什麽是…giao?”
“閉嘴!”
“好的小姐…”
“小姐,小……”
“我叫你閉嘴!”
………
“啊!”一聲慘叫傳來,幻海跌入了坑中。
“小姐你沒事吧!”
“這怎麽有個坑啊?”摸著自己的背隨後慢慢爬了出來。
“這是獵戶為野獸準備而挖的坑。”
“你怎麽不早說?”幻海白了小青一眼。
“我說了,我剛剛說小姐,小心。話還沒說完。”隨後小青又看了一眼幻海接著委屈的說道:“小姐你就要我閉嘴了。”
“你……”幻海被氣的臉色發紅,小青見狀笑了一聲跑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幻海邊跑邊喊著。
“小姐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別跑!”
“我不!”
“站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