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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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文遠和趙天知曉汪文言的身份,不敢造次,閃退在一旁。
    大富紳楊萬通的生意大部分在永平府城,早就留心一直關注著汪文言這位東林黨貴人。隻是在知府家酒席上見過一麵,並不太熟,得知今日汪文言要離開永平府回京,派人送上拜貼和厚禮請盡地主之誼,早早在家安排準備晚宴,生意人,結交貴人舍得下本。
    永平府向西回京城,遷安城是必經之路第一站。
    楊萬通聞聲出來相接時,汪文人一行已經被大管家迎進了頭道院,便上前施禮寒噓問暖。目光都聚焦在貴人身上,沒人會注意旁邊的一群毛頭小子是怎回事。
    趙天眼珠一轉,瞬間有了主意,上前幾步大喊:“楊員外,我等是楊公子的同窗好友,受之相托在此迎接汪大人,怎不見楊兄啊?”
    楊員外扭過頭來,幾個讀書人打扮,不認識,不知何時進來的。想想也沒告訴過兒子今天汪大人要來啊,這幫人卻頂著兒子名義自報奮勇,楊員外臉上頓時不悅,隻是礙於汪大人在場不好發作,轉身對管家道:“大公子他人呢,在哪兒?”
    有家丁上前,指了指西跨院,悄悄給老爺附耳幾句。
    楊員外聽後暴怒:“成何體統?快去把這個孽子叫來!”自家的兒子什麽德性,他是知道的。惱他的是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守規矩,叫他來是想要他打發走旁邊那些狐友,怎麽瞅他們都感覺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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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大少進西跨院時是帶來怒火來的,還在惱趙天,哪知邁進西廂房抬眼的瞬間就興奮了,“呦,兩個小妮子還挺水靈!”說完直接轟走其他人,他要來個一龍戲二鳳!
    兩人拚命反抗。
    “臭娘兒還挺帶勁兒!”目光掃到窗外井沿邊上有軲轆繩子,楊大少伸手抄來,“給臉不要臉,逼小爺我動粗。”
    楊大少捆上兩人後一邊扯衣服一邊嘴裏不停的罵,“你們倆個臭娘兒們,一會有你們好看。”
    這時候有家丁敲門,“大少爺,大少爺!快,老爺前堂有請。”
    “掃興!”楊大少開開門,“你在這裏給我看著,少爺我去去就來!”
    楊大少還以為父親叫自己是有什麽重要事呢,到了前堂抬眼間卻看到了趙天,惱怒頓時上來,“呀,是你們,來我家做甚?”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還不先給你汪世伯見禮!再者,這幫人不是你叫來的嗎?你怎會不知道?”楊員外從兒子的話裏聽出些不對勁的味道,暗自皺眉。
    這時候管家上前幾步,悄聲道:“老爺,剛才光顧迎汪大人了,還沒來的急對你講,他們是~”
    楊員外聽完才知道這幫人原來是來要人的,怒道:“成何體統?不懂規矩!按行規,是咱們拉出台在先,把他們給我轟出去!要人,明早晨再來接!”都是一些跳梁小醜,打發走就是了,楊萬通根本沒當做一回事!
    “等等!”楊大少道,“弄道無解的破題害的少爺我半天沒興致,先磕五個頭再走!”
    “誰說無解的?自己豬腦子怪不得別人!”
    “你也算不出!”
    “嘿嘿,我算的出!”
    二人吵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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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月和蓉蓉被綁了手腳,早已哭成淚人,知道自己早晚逃脫不了這種命運,但怎會輕易就犯。
    兩人都出自教坊司,犯官之後,打小嬌生慣養大小姐出身。
    這年頭,女人貞潔大如命,可偏偏在大戶人家裏又不值錢,錢能買來一切。
    伴月出自武官家庭,性如烈火,有寧死也不從的心態,看到窗外有口井,瞧了個機會掙紮著出去直接投了井。一旁監視二女的家丁嚇得直吐舌頭,那麽小的井口,怎麽救?趕緊上報吧!
    “大少爺,不好了,有個紅館姑娘投井了!”一邊跑一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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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天正在苦無對策,聽到死了人命,上前就揪住正在向自己撒野的楊大少,“人死了,明早你拿什麽還我?”
    汪文言沒想到剛進楊家就瞧了出熱鬧,手掂胡須,道:“救人,先去看看再說!”
    “對,先救人!”
    現在再救,哪裏還來的急?人被拉上來放在井口邊,身上還纏著繩子,腹部高聳,早就沒了氣。
    這時候有人將萬蓉蓉解開繩索帶出來,看著投井自殺的伴月屍首,泣不成聲。
    趙天將兩張賣身契在眾人麵前揚了揚,“楊員外,你給個解釋吧?”
    “解釋?什麽解釋?倌女本身就是奴家,投井自盡我自會向官府報備,賠償些銀子罷了,這裏現在沒你們什麽事,趕快走吧!來人,送客。”到底是經曆過場麵的人,怎難得倒楊大員外。
    “走可以,但她我也要一起帶走!”趙天指了指萬蓉蓉對楊萬通說道,“還有,屍身我也要帶走!”
    “放肆!屍身帶走可以,她不行,想要人,明天再來取!”看出這幫人純屬找茬來的,楊萬通大怒,故意刁難。
    “對,想要人明天再來取!”早已惱羞成怒的楊大少終於抓到趙天的短板,一把摟過萬蓉蓉,奸惡的笑道:“向本少爺磕個頭求饒,本少爺高興了興許明天還你個二手貨,不然的話,人完不完整不敢保證!”楊家不在乎那點銀子,在乎的是麵子。
    居然跟小爺我搶女人,趙天動了真怒:“死了人用銀子補,想的美!小爺我不幹!賣身契在我手就是我的人,我就是苦主!大明律條,隻有人主才能握奴仆生死,你楊家縱然勢大還能手眼通天不成?小爺我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官司咱就一級一級的打!”
    沒想到是個刺頭,楊萬通開始感覺棘手,畢竟是己方理虧,真若打上官司,指不定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擺平,因為他知道,在官府打官司就是個無底洞。但就這麽輕易放手又不甘心還沒麵子,忍不住就瞧向汪文言。
    汪文言久經官場,知道楊萬通就是要找台階下了,便出場搓和:“諸位,都消消氣,別動了肝火,年輕氣盛嘛!可不是什麽好事!”汪文言這話,多半是說給趙天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