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胡惟庸:看我來裝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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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胡惟庸:看我來裝個大的!
胡惟庸一聽方孝儒這名字,真就半點不計較這廝剛剛的嘴臭之舉了。
沒別的,因為此人乃是實打實的鐵頭娃,狠人!
別人作死,了不起作到九族消消樂的地步,那就是頂天了。
而大明兩百七十年國祚裏,唯獨他能作死作到十族消消樂,他不頭鐵誰頭鐵?
不得不說,跟他同族,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對於這種能把自己十族都給捎帶著一起送進刑場的鐵頭娃,些許嘴臭冒犯,胡惟庸都懶得介意了。
不過,胡惟庸抬頭看了看周遭的一眾學子。
卻發現,此時眾人似乎都已經停筆了,視線都落在了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身上。
胡惟庸微微一挑眉,樂了。
得,自己雖無裝逼之心,但禁不住此情此景,眾人上趕著逼自己裝逼啊。
行,本老爺之前本沒想著裝逼,但既然要裝,那本老爺還真就得裝個大的才行。
胡惟庸隨意選了一張學子空著的書桌,先撫平了桌上的宣紙,而後用鎮紙壓好邊角。
接著挽起衣袖,往硯台裏倒了些許清水,而後拿起一旁的墨條慢慢的研磨起來。
同時,雙眼微眯,心中快速琢磨著,自己到底要用哪首出來裝逼。
明清兩朝,能流傳到後世的經典詩詞並不多,可但凡能流傳下去的,質量自然不差。
要用好的,要裝大的,還要符合自己的身份,幾個條件一限製,再一琢磨,胡惟庸便決定好了今日裏份的裝逼套餐。
恰好此時墨汁準備完畢,胡惟庸一手捏住衣袖,一手拿起毛筆,蘸滿了墨汁,不帶絲毫猶豫的在微黃的宣紙上提筆寫下了“臨江仙”三字。
胡惟庸的字,實打實的是練過的。
不僅有前身的記憶在,同時還有上輩子的見識在。
雖說不上什麽書法大家,但看一筆字隻要寫出來,便把胡惟庸他那看似波瀾不驚,實則乾坤內藏的性子表現得淋漓盡致。
字體不是一板一眼、中正平和的正楷,同樣也不是狂放不羈、自由散漫的狂草。
而是形散神不散、看似筆走龍蛇,實則自有框架根基在此的行楷。
一眾學子,單看這筆字還有這詞牌名,便自覺神色一肅。
都是讀過書的,不說飽讀詩書,但有膽子參加詩會的,至少在詩詞一道上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豈能不知“臨江仙”這個詞牌名?
可正因為知道,他們才覺著驚訝。
要知,唐詩宋詞元曲一路傳承到如今,多少前輩高人、千古名篇在前?
五言、七律這等詩文還好,隻要平仄對得上,總能湊出一首詩來。
但詞牌不一樣啊,一個詞牌便是一個格律、節奏、聲律。
這裏麵的難度何止高了十倍?
可以說,但凡敢在詩會的時候寫詞的,要麽就是嘩眾取寵,要麽就是胸有成竹。
而眼前這位年紀比眾人都要大上些許的老哥,怎麽看也不像是嘩眾取寵之輩啊。
就在眾人因為一個標題驚訝莫名之時,胡惟庸直了直腰,而後一口氣寫下了那記了兩輩子的開篇。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這開篇一出,滿場皆驚。
後麵圍著有點看不見的學子,此時著急的不行。
傻子也知道,這是特娘的出了大事了,可你們這幫堵在前麵的,既然看見了能不能念出來啊。
別看方孝儒情商是個負數,但對待學問,他可是一等一的認真。
所以,壓根沒讓人催促,他便沉聲誦讀了起來“滾滾長江……”
僅僅隻是個開篇,便讓好些個學子羞紅了雙頰,趕忙把自己的“大作”給撕了個粉碎。
沒寫!
沒看到就是沒寫!
誰都不傻,僅僅隻看開篇便知道,跟他們那些作品簡直是雲泥之別。
今日裏這場詩會,必將青史留名。
那到時候,記錄下他們的時候,若是把他們剛剛那些“大作”給記錄下來了,那可就丟人丟到子子孫孫那一輩去了。
畢竟,老話說得好,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若放在平時,他們精心準備的作品不說讓人拍案叫絕,但至少也能搏得一聲叫好吧。
可放在今時今日,胡惟庸這首《臨江仙》旁邊,那妥妥的便是被踩在泥地裏的份。
好幾個撕完“大作”的學子,互相對視一眼,眼中均露出深深的惺惺相惜之意。
都是聰明人啊。
那聰明人自然就要跟聰明人湊在一起了。
“段兄,這首詞,你當如何?”
“雖隻聽到開篇,但就衝著能寫出此等開篇,後續就不會差!張兄認為呢?”
“張某亦如此認為!咱們這些螢火之光就當自覺一點,別湊過去與皓月爭輝了!”
“哈哈,段某也覺著是,碰上此等大才,當個螢火之光也沒什麽不好,比不過正常,比過了才是不正常呢!”
……
不得不說,這兩位學子的話,說出了一眾學子的心聲。
這特娘的絕對是個大才子啊。
此時的胡惟庸已經寫完了上半闕。
一句“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讓一眾學子仿若看到了史書當中記載的那些文臣武將一個個逐漸凋零一般。
方孝儒這會兒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
他好讀書,不僅四書五經讀得多,史書他也沒少看。
可正因為看得多,所以,看到這首《臨江仙》的上半闕,他便知道,自己差這位“落榜老考生”遠矣。
這首詞,單單隻是誦讀便覺著蕩氣回腸、慷慨悲壯,更別說內裏了。
胡惟庸此時也是頗為感懷,來到這方世界,見到了不少曾經隻有在曆史書上才能見到的“名人”,對於這首詞的感慨愈發深了。
這也讓他筆下的文字愈發激昂了幾分。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隨著方孝儒大聲的誦讀出這詞的最後一句,滿場的學子此時都宛若醉酒一般,滿臉通紅、雙目盡赤的看向了胡惟庸。
可胡惟庸卻隨手把筆往旁邊一扔,擦了擦手笑看著眾人,輕聲問道:“諸位,在下這首詞如何?”
這番氣度可不是眼前這幫連官場都沒進過的毛頭小夥子能比擬的。
也不知哪個膽子大的,直接高聲問道:“兄台這首詞我等自愧不如,能否告知尊敬大名!”
聞言,胡惟庸笑了笑,眼珠子一轉,笑道:“在下姓陳名近南,陳近南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