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落網阿卡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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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鵝人死了。
    這可是哥譚市的大新聞,大到足足兩個月後,都在哥譚市的報紙上占有一席之地。
    當然,並不是媒體傻到拿著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去世的消息翻來覆去的講,而是企鵝人作為哥譚市地下黑惡勢力與明麵上的富商身份所代表的一係列產業被其他勢力慢慢瓜分。
    火拚,買凶殺人,那些垂涎已久的黑暗野獸為了瓜分巨大的企鵝屍體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每天報紙上的那些流血事件都基本會提一句。
    那曾經是科波特的財產。
    巨大的無主財富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吸引力,使得蝙蝠俠的黑夜威懾被降到罕見的冰點,這兩個月他都不得不疲於奔命在這些事上。
    是的,那場爆炸並沒有給武裝到牙齒的他帶來什麽特別的傷勢,實際上,如果不是企鵝人失血過多,也不會死在爆炸裏。
    本來那玩意兒的殺傷力主要就集中在爆發前的巨伏電流上。
    但在那個黑夜裏,還有一個人直麵了最多的殺傷力。
    “泰瑞醒了。”
    又是一夜過後,蝙蝠俠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了陰暗的蝙蝠洞,正在摘去沾滿碎骨與鮮血的拳套時,站在一旁的阿爾弗雷德輕聲說道。
    “去看看那個孩子吧,車已經準備好了。”
    “嗯。”
    摘去頭盔,布魯斯拿起了管家手中托盤裏的咖啡,啜飲了一口,朝著蝙蝠洞深處隱藏的電梯走去。
    “情況怎麽樣?”
    盡管一夜沒睡,還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但布魯斯仍舊站的筆挺。
    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杯隨手放在一邊,卸去全身的裝甲,電梯也恰到好處的開門,裏麵佇立著一副衣架,上麵掛著一套熨燙妥帖的西服。
    布魯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神情平淡的在電梯裏就地更換衣著,順便聽著管家的匯報。
    “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燒傷,頭部受創,納威裏克醫生說能夠蘇醒已經是奇跡了。”
    布魯斯皺起眉頭,雖然管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知道,另外半截沒說出來的內容代表著情況並不樂觀。
    電梯打開,明亮寬敞的大廳中央停著一輛敞篷跑車,這裏已經不是蝙蝠洞了,而是獨屬於韋恩莊園的地下車庫。
    跳進車裏,布魯斯發動了跑車,等候著大廳前端的升降門慢慢抬起。
    “聯係一下戈登,通知他去一趟韋恩醫院。”
    布魯斯靜靜的說道。
    管家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嘴唇嚅囁了一下,盯著布魯斯臉上的表情。
    “你知道泰瑞這麽做的原因,他才剛剛醒過來……”
    “但是他犯罪了,他謀殺了一個人——即便是企鵝人。”
    跑車發動,徑直離開了地下車庫。
    阿爾弗雷德沉默的站在原地,半響後,終究還是撥通了電話。
    跑車在哥譚市的道路上飛馳,此時天色尚早,路上很空曠,所以布魯斯基本是壓著道路管理法所允許的最高速度在開。
    當跑車的輪胎行駛在前往韋恩醫院的哥譚大橋上時,清晨的露水伴隨著寒風拍打在他的臉上。
    這讓布魯斯想起了八年前的那個清晨。
    那時候他以蝙蝠俠的身份剛出道沒有多久。
    在一場非法交易中,他盯上了親自帶隊參與的企鵝人。
    生疏的應對著那些煩人的道具,折斷企鵝人改裝的黑色雨傘,腳踏實地的追逐戰。
    那時候的企鵝人才剛發福沒多久,同樣作為這座城市長大的一份子,企鵝人對於那些複雜的道路比剛外出遊曆回來的蝙蝠俠要熟練的多。
    不過蝙蝠俠還是攆上了企鵝人,並通過投擲的絆鎖將其放倒。
    企鵝人當然不願意被這麽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怪胎捕獲,喘著氣從懷裏摸出一枚電弧圓盤炸彈就作勢要丟。
    可就在這時候,邊上的一處狹窄通道的拐角裏卻忽然走出來三個人。
    一個中年亞裔男性,一隻手提著一個購物袋,帶著他的妻子和孩子,其中那孩子率先看到倒地的企鵝人,蹦蹦跳跳的過去準備攙扶他。
    可隨後孩子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奇裝異服者。
    他從未見過蝙蝠俠,一時之間被那古怪的裝扮駭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繼續過去。
    企鵝人靈機一動,怪笑了一聲,按下按鈕後,將電弧炸彈朝著那無辜的一家人丟了過去。
    小巷子、一家三口,還有即將撲麵而來的危險——真的是要素齊全。
    “不!”
    剛出道的蝙蝠俠慌了,丟出蝙蝠鏢想要將那枚炸彈彈開。
    炸彈和蝙蝠鏢同時越過了小孩的頭頂,這一切仿佛在呆滯仰頭的孩子眼中變成了慢動作。
    圓弧炸彈與蝙蝠鏢,深深的烙印進了他的瞳孔之中。
    二者在那對夫妻的麵前碰撞,接著就是劇烈的白光和衝擊。
    幸運的是,那孩子跟蝙蝠俠當年一樣,並沒有在這起突發事件中受傷。
    不幸的是,那孩子受到了與他當年近乎完全一樣的心理創傷。
    泰瑞·皮克斯,這是那個孩子的名字。
    他被哥譚市有名的慈善家布魯斯送進了一家孤兒院中。
    那時候的蝙蝠俠並沒有收養羅賓的心思,否則這個孩子當真完美符合條件,或許這起事件要是再晚幾年發生,泰瑞·皮克斯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第一任羅賓。
    可惜沒有那麽多如果。
    布魯斯借著慈善的名頭去看望泰瑞好幾次。
    但僅僅隻在第一年。
    雙重身份與哥譚市越來越多的奇葩罪犯讓布魯斯的精力在每一天都被壓榨的幹幹淨淨,第二年開始,布魯斯就沒再去了。
    而泰瑞則是表現出了與布魯斯當年完全不同的情況,盡管韋恩集團不聲不響的聘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幫忙疏導,可泰瑞總是一個人默默的不與任何人交流,隻是縮在房間裏,用手柄打著像素遊戲。
    那是他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堆像素遊戲的卡帶,以及一套遊戲機。
    當然,禮物實體已經被那顆電弧炸彈損壞了,隻是布魯斯有個細心的管家,照著監控查出來的電玩商店和事後調取的購買記錄,一模一樣的送了一套給小泰瑞。
    這孩子幾乎拒絕與任何人交流,但卻非常乖巧,在韋恩集團的慈善機構運作下,甚至還上了幾年學。
    不知不覺間,布魯斯停下了回憶,此刻他已經站在了無菌病房的外麵,通過單麵的觀察窗,沉默的注視著裏麵穿著病號服,臉上裹滿繃帶,盤腿坐在地上的瘦俏青年。
    蒼白的病房,蒼白的病服,蒼白的繃帶。
    唯一的色彩,就是青年手中抓著的東西。
    左手是個遊戲卡帶,右手是個手柄,隻是病房裏沒有遊戲機,所以他隻是默默的抓著這兩個東西發呆。
    “他的大腦受到了創傷,精神失常,今早醒來以後就是這幅模樣,通過腦電波和虹膜檢測,目前泰瑞皮克斯似乎喪失了絕大部分對外界的反饋——他已經無法自主生活了。”
    聽著納威裏克醫生的匯報,一旁的戈登局長聳了聳肩膀:“監獄裏可不具備收容他的條件。”
    布魯斯沉默了半響,終於將目光從觀察窗上移開。
    “那就聯係一下阿卡姆那邊吧。”
    “那兒設施齊全,足夠照顧他。”
    戈登似乎有些震驚。
    “認真的?我覺得療養院更適合他。”
    布魯斯扭過頭來看著戈登:“他可不僅僅隻是殺了企鵝人。”
    “根據調查,兩個月前,為了能夠確保企鵝人必然踏上那條路,他當晚盜竊了哥譚警局兩輛警車,襲擊了一個警員,通過投毒毒暈了三個冰山酒吧的打手,佯裝警察開車堵死了企鵝人可能選擇的另外兩條路線。”
    戈登皺起眉頭,這個他當然知道,作為黑夜騎士相對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甚至知道泰瑞的身世。
    可泰瑞並沒有殺死警察,警車也沒受損,按照戈登個人的情感,他不覺得泰瑞應該進瘋人院。
    布魯斯沒有理會戈登的反應,而是繼續平靜的說出了戈登並不知曉的更震撼的消息。
    “為了延遲蝙蝠俠的追擊,他在一整條街區的樓頂安裝了起爆裝置,其中七個是假炸彈,但還有兩個是真家夥。”
    “他偽造了身份,冒充黑麵具羅曼的勢力勾引企鵝人出來交易軍火。”
    “雖然還沒有足夠詳細的監控,但根據推測,他為了那一天,至少足足準備了一年零七個月!”
    “如果他繼續昏迷當個植物人還好,可現在他醒了,黑麵具不會放過他的,隻有送到阿卡姆……那裏反而才能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