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羞辱我的技藝！”
    克林特幾乎是低吼出聲。
    誰料泰瑞卻搖了搖頭，表情很是真誠。
    “師兄，現在是熱武器時代了，如果想去做一個神射手，我為什麽不去練槍呢？
    練劍術還能說是強身健體，增強自我保護能力，可練弓箭是為了什麽？
    讓自己成為這個現代社會中都市叢林的狩獵之王嗎？”
    泰瑞的腦子很清晰，他又不是真的活在那款像素遊戲的原始環境裏麵，鷹眼的弓箭本領的確在一些需要隱蔽的特殊任務中很有作用，可他又不需要去做特工。
    就算做特工，他也能使用帶著消音器的手槍啊，幹嘛非得用弓箭呢？
    即便是像素遊戲裏的射手職業也有很多槍械類武器可以使用來著。
    “所以我真不是侮辱師兄你，我隻是，對弓箭技術沒有那麽那麽迫切的渴求。”
    而且，最真實的一點就是，盡管鷹眼在穿越前的記憶中確實出場率挺高的，不論是漫畫、動漫還是影視劇，可他真沒看出來一個百發百中的弓箭手有多強。
    因為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同樣能夠百發百中的神槍手。
    那天晚上見到的懲罰者弗蘭克就是其中之一。
    可有什麽用？在超能力麵前不堪一擊，那把手炮看上去唬人，一槍扣了他三十點血量，而後泰瑞身穿的不鏽鋼套裝效果又瞬間給他恢複了十五點。
    那麽近的距離，如果真有戰鬥的需要，不論是蜘蛛俠還是泰瑞本身，估計著都能讓懲罰者開不出第二槍來。
    這世界不是有個那誰？一個身穿紅黑緊身衣的劍術高手曾經說過，他都不知道鷹眼存在的意義在哪，如果給他一套弓箭，他完全能夠取代鷹眼在複仇者聯盟中的地位。
    克林特似乎有些惆悵，其實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類似於泰瑞的這種說法。
    雖然身為一名特工，他可以憑借極高成功率的任務完成指數來讓那些同事們不敢當麵中傷他，但其實仍舊很多人都會在背後議論紛紛。
    “他射的那麽準，為什麽不去用槍呢？”
    “他用弓箭都那麽厲害了，為什麽不去用槍呢？”
    “誰知道，隻是為了耍酷吧。”
    “好吧，弓箭看上去確實很酷——但他為什麽不用槍呢？”
    泰瑞看著沉默的克林特，眼珠轉了轉，掏出了手機。
    “加個聯係方式吧，我下午還要去看私人醫生，晚上我會聯係你的。”
    啊？
    克林特有些迷茫，不過還是掏出了手機。
    認識這麽多天，他們倆還是第一次交換聯係方式。
    十五分鍾一到，泰瑞就爬起身，越過了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啥的克林特，接過了賈克大師丟來的西式戰劍。
    真劍格鬥訓練與木劍訓練的方式大相徑庭，雙方之間不會再毫無顧忌的搏殺如此激烈。
    泰瑞和賈克握持著手中的金屬劍，皆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對方，腳下邁著謹慎的步伐，看似兜圈子的同時實則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相互接近。
    當二者的攻擊距離圈子觸碰的那一刻，兩柄利劍也在試探當中發生了第一次的接觸。
    叮~
    伴隨著清脆的金屬音回蕩在場館中的那一刻，二者才終於開始展露鋒芒。
    冷冽的殺意瞬間席卷全身，看似輕巧實則沉重的劍勢在眨眼之間的功夫便已經發生了十多次碰撞，鋒芒畢露的劍影隨著兩人的步伐交替起落，如果將那些隨時能夠取人性命的劍光隱去，看上去更像是兩個男人正在跳著某種怪異優雅的舞蹈。
    金屬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雙方皆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就連呼吸活動都全部停止，直到經驗更加老練的賈克將利劍貼著泰瑞的劍身刺入，徑直抵住了泰瑞的喉嚨。
    一滴鮮血浸潤了劍尖，接著又滑落下去，滴在了泰瑞的衣領上。
    二者這才先後長出了一口氣，大量的汗水突兀的在全身皮膚上出現，腦門上也開始蒸騰起氤氳的白霧。
    十三招落敗。
    如果是生死搏殺，此時的泰瑞怕是已經被一劍捅穿了喉嚨。
    “不愧是賈克大師！”
    泰瑞渾不在意的退開，接著雙腿一軟，腳下又連續趔趄了好幾步。
    要不是及時用手中的劍反手釘住地板，怕是要原地摔一個屁股蹲。
    剛才這不過短短十秒不到的交手，即便將之前雙方試探繞圈的時間算進來，總共也就三十來秒。
    體力上的消耗卻比之前一個半小時的假劍格鬥訓練加起來還累。
    賈克也是手臂顫抖著將劍收回，嘴唇張開一條縫隙，連連喘息了幾口，才勉強將呼吸平複下來。
    “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明天繼續。”
    泰瑞點點頭，晃了晃腦袋後，才站起身來。
    在又一次安裝進飾品欄的星雲露珠幫助下，他堪堪恢複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恭敬的將西式戰劍雙手托著遞還給賈克大師，泰瑞這才轉身去提起書包，然後朝著仍舊蹲在地上發呆的克林特比了一個電話的手勢。
    待到泰瑞離開劍術館的時候，他的體力再次恢複到了巔峰水平。
    除了身上濃鬱的汗餿味和略有些幹涸的嘴唇，看上去就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把剩下的能量飲料一口喝個精光，舔了舔嘴唇，找到一個垃圾桶把瓶子丟掉，泰瑞坐上了前往綠之心診所的uber私車。
    半小時後，泰瑞準時準點的坐在了梅菲爾的辦公桌對麵。
    梅菲爾一臉嫌棄的捏住鼻子，兩隻高跟鞋前端輕輕一點地板，推著辦公椅往後滑了一段距離，反手將身後的窗戶打開，這才回過頭吐槽。
    “你每次來都帶著一身臭味，很汙染我的辦公環境的好吧！
    都怪你，我現在都沒什麽生意了！”
    泰瑞翻了個白眼，付錢就是上帝，所以他絲毫不會客氣：“你其實本來也沒什麽生意吧！你這個偽裝成心理醫生騙錢的家夥！”
    “放肆！對救命恩人是這麽說話的嗎！”
    梅菲爾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接著又哆嗦了一下，淚眼汪汪的揉了揉通紅的巴掌。
    這……
    泰瑞還不好說什麽，畢竟梅菲爾說的是事實。
    況且那天要不是梅菲爾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黑的精神世界救場，當時被各種惡念與邪念纏身的泰瑞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嚴重後果。
    可就事論事。
    在泰瑞知道梅菲爾真的跟所謂的心理診療師一點關係沒有以後，他其實就不怎麽想過來了。
    但梅菲爾這莫名其妙的女人，居然用泰瑞的薄弱點來威脅他！
    “如果你不能每周四按時出現在我這裏，我就跟你的叔叔講。”
    這讓泰瑞頭痛無比，他最怕的就是馬丁叔叔愛的教育，肯定會用十分嚴厲的態度批評他不愛惜身體啥的。
    “這像話嗎？”
    泰瑞小聲嘀咕：“光拿錢不幹活啊。”
    梅菲爾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她其實也搞不明白泰瑞為什麽明明是個富公子哥，但總是在這些無傷大雅的地方看上去那麽摳搜呢。
    “所以你覺得自己精神上不會出現問題後，就認為來我這兒是不劃算的？”
    “嗯……能退錢嗎？”
    “當然不可能！”
    泰瑞歎了口氣：“那就聊吧，隨便聊聊，就當是心理診療過了。”
    梅菲爾看著泰瑞此刻的態度，不由得恨的銀牙緊咬，小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
    “喂！”
    梅菲爾擠出一個自認動人的微笑。
    “想學習魔法嗎？”
    泰瑞愣了一瞬，隨後有些費解的撓了撓頭。
    “嘢？又一個？今天是什麽教師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