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契！
    離開漢客大爺小店，白澤在兩耳尖劃開一道小口，再將無麵契株貼上了脖尖。它的菌絲便迅速包裹住了耳朵上的創口，並且蔓延覆蓋住了整個臉，隻剩下一對眼睛還露在外麵。
    “這可比戴口罩舒服多了。”無麵化作的麵罩透氣防塵，遮掩麵容，且方便佩戴，是殺人越貨不二之選。
    又經過了一番搜尋，白澤買到了一批給鬼車和樹神衛的餌契株。別看荼餌契和餌契之差一個字，一個好歹能被人當作工具使用，一個卻隻能淪為食材。
    白澤為樹神契挑選了一批腐植契。其長得像是無機物，但實際上是可以不斷將周圍土壤同化的土生種。
    鬼車的餌契則是各類常見的蠱蟲契。蠱蟲契和自然界的昆蟲有幾分相似，隻不過它的本質是類似黏菌的契罷了，分成幾十份都能存活。
    “餌契等過幾天完成第一次溝通後便沒什麽必要了，這些契隨便都能采集到，也沒什麽太多價值。還得靠自己實力上去後找相性好的高級餌。”
    白澤一邊思索著一邊東張西望，看看能不能憑借經驗淘到有價值的契。這時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一個身披黑色鬥篷，麵容被花怪契遮蔽的男子在經過白澤身旁時撞到了他的肩膀。
    白澤感覺有些不對，轉身卻見那男子手上淡淡飄出了一層紫霧。
    “被刺探的感覺…”白澤感覺渾身都產生了一些涼意。
    還不等他做出反抗，手臂上一直沉寂的鬼車突然暴起。
    白澤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連串破風聲，便短暫地失去了記憶。
    從第三者角度來看便是白澤被那黑衣男子撞了下便整個人彈飛了出去，一路還撞倒了幾個鋪子，最終糊在了泥土牆上，連人帶牆倒了下來。
    “咳咳，我這是又拍在了牆上麽。”白澤在倒塌的廢墟中看著自己碰瓷的姿態，“滿分十分，我這一套動作能拿十二分。”
    回過神來，那罪魁禍首的的黑衣男子已經不見蹤影。白澤不禁有些氣結，還好這次鬼車沒發出什麽聲音，要是被人認出來了那事情就大條了。
    匆匆收拾走人的白澤卻是沒注意到在轉角的小巷裏，兩個黑衣男子低聲地說著什麽，暗暗注視著白澤的離去。
    “這小子什麽情況？”
    “嗯，一個有趣的小鬼罷了。”
    “別多事，目標怎麽樣，有消息了麽。”
    沒有逗留多久，其中一個黑衣男子便轉身離去了，隱隱約約還能見到其手臂上那一條紫色蛇尾。
    另一頭，白澤在快速跑過幾條巷子後，確認沒有人再注意他了，便重新回到了主街上。方才的意外讓白澤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缺少一些必備的東西目前主契有了鬼車，防禦和力量加成也有樹神衛，但感知方麵卻是一個短板。
    前世作為間諜，還兼職過刺客，感知的重要性白澤真的是深有體會。
    如果說兩個互不克製的半身契主的勝率在五五開的話。那麽其中有一方擁有了感知類契以後，在天時地利下甚至能秒殺沒有感知契的契主。
    一步先，步步先，說的就是契主遭遇契主的情況。很多契主為了生計，都喜歡融合威力強大，攻擊詭異的契種。這樣的好處便是可以獨自開拓，快速積累資本和實力。但這也導致了契主之間的戰鬥異常慘烈，隨時都有可能喪命。而感知契就可以大大增加契主預知危險的能力。
    “要說感知探查，果然還是界契最牢靠啊。可惜好的界契真的是天價啊。”
    白澤想到曾經有個財閥為了一支可以隔絕空氣，感知界內所有契種的界契一口一個億的報價，不禁頭皮發麻。
    先定一個小目標，賺它一界契。
    “隻能想想替代辦法了，否則兩眼一黑實在太吃虧了。剛剛連對麵對我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白澤見大部分店家出售的都是些廣為人知的契種，不禁有些失望。
    這時路邊一個老者擺的小鋪子卻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不同於大部分店家隻會擺出契種的名稱效果和枯萎的契種材料，這個老者直接在鋪子上擺了十幾個大小不一樣式不一的封器。
    他不放契種出來，也不作詳細說明，隻說契種大致屬於哪一大類。
    “有意思，這不就是盲選麽。考驗契主的眼力經驗？”
    白澤也不靠近，遠遠地觀望著那十幾個封器。
    “正常來說封器會貼合契種實力和特點。”白澤不得不再次吃起老本。
    如翁，尊，爐，罐之類一般都會封主體較大的契種，盞，蠱，盂，壺，瓶之類則會裝主體較小的。而其中每一種都會有不同的級別，對應不同的強度的封器。
    同一種封器的同一級別又有不同樣式，來適應要封存的契種。
    最後有些封器還會有花紋，來達成不同的額外效果。可以說，大的封器不一定對應更強的契種，更加複雜的樣式也不一定對應更高級別的封器。
    不過有花紋的封器其中的契種一定更好猜到。
    白澤觀察著十幾個封器的外觀。雖然說不是非常明顯，但其中有七個都是有花紋的。
    “這是魚紋，應該是抑製增殖過快炸缸的契種，估計本身不會太強，不是感知類。”
    “這是水渦紋，裏麵難不成是個水生契種，看這個盞的造型感覺級別不高啊，估計不是什麽好貨。”
    …
    很快，白澤便排除的七七八八了，十幾封器大部分封的都是沒什麽價值的契種，有些甚至都能猜到裏麵封的是什麽。
    可惜的是，帶花紋的器中沒有一個是白澤看得上的。最後隻剩下四個封器，白澤在遠處無法分辨其中的類別等級。
    不過白澤還有其他的方式。
    畢竟自己是來這邊找感知型的契種，白澤悄悄削弱了鬼車的固化，流出一絲縫隙。
    隨後他掏出裝著樹神衛的瓦罐，釋放更多的氣息掩蓋鬼車的那絲氣息。
    周圍還是有路人帶有感知契種的，感覺到白澤釋放契種都是有些警惕。
    不過在仔細感知後他們發現隻是樹神衛這種戰五渣契種，便放下了警惕。
    白澤見沒什麽大問題便靠近了那十幾個封器，尤其仔細地觀察剩下的四個。
    隻見其中的左側兩個對於白澤無動於衷。中間一個則突然產生巨大的波動，甚至隔著封器都能感覺到裏麵的躁動感。
    最後一個相反突然顯得更加畏縮，原本來說十幾個封器都可給人感覺封著契種，但這最後一個像是突然裏麵的契種消失了一般。一番測試完畢，白澤便拿下了無麵。
    “爺爺您好，這幾個封器當中裝的是什麽類型的契啊。”白澤憑借著自己的年齡優勢，裝作好奇不經意間隨意點了幾個封器，其中自然包含最後兩個表現獨特的。
    “這三個是魂契得貴一些，其他的都是有各自效果的契。”老人家見到白澤是個小孩，便稍微解釋了一些。
    見那個反應強烈的是魂契，白澤瞬間失去了興趣。
    那魂契極有可能心靈魂契的一種，能對樹神衛庇護有所反應。能夠探查精神庇護的心靈魂契固然不錯，但對白澤來說不那麽必要。那麽隻剩…
    “爺爺，我想選那個封器。”
    “這個啊，這個契種不能幫你提升力量也不能給你防護。不如你選這個吧，這個魂契還是很強力的。”老者不提白澤說的封器反而推薦了那個反應最為強烈的契種。
    “沒關係，我已經決定了。”白澤不是瞎選，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那行吧，這個契的話隻收你10金就好。”老人見看了一眼白澤，便沒有再多勸阻。
    白澤終於是掏空了身上所有的積蓄，心滿意足地揣起那個封器便打算走了。
    “小夥子，你很不錯。這個你收下吧，好好保存。”老者卻突然叫住了白澤，將一個勳章似的小掛件遞給了白澤。
    白澤看了眼，發現上麵雕著一個木頭做的十字，一條小蛇纏繞其上。
    看不出什麽問題，白澤心裏納悶卻還是收下了。
    他又是在新橋驛逛了一會，沒有更多的收獲，便打算回豐北城了。
    然而還沒離開新橋驛多遠，白澤突然感覺懷揣那塊勳章的口袋動了一下。緊接而來便是腰間一陣疼痛。
    白澤心想糟了，一摸口袋果然那小掛件不見了。
    撩起衣服，看到腰間不知怎麽多了一個十字架紋身，還有一條小蛇妖嬈地纏繞在上麵。
    嗯，有點騷。
    “不會吧，這勳章還是一個契株？還能產生契紋？”
    白澤內心後悔不已，就不應該隨便亂收別人東西的，隔著口袋都能出事。
    那老頭要是有什麽企圖，依靠這契株作威脅，白澤還不是隻能乖乖就範。
    所以，媽媽告訴我們不能亂收別人東西果然是對的。
    回到原本那個街道，果然那個老頭已經走了。
    白澤隻能摸著那個好似不存在的紋身內心發怵。
    木已成舟，隻能先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麽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