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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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亂終契!
    白家密室內,一滴凝聚於石頂之上的水珠緩緩滴落。
    “滴答”水珠滴在了潔白的額頭上,濺在了一雙緊閉的雙眼之上。
    “好,好痛。”側臥在冰冷石板上的身影微微地呻吟了一下,隨後努力地抬起了頭。
    纖細宛若透明的銀絲順著無暇的肩膀悄悄滑落,一雙如玉的手支撐在地麵上。
    終於那雙眼艱難地打開,眼中是一片晶瑩剔透的白。
    視野中,是自己雪白的雙手,手臂。
    手上的青黑色沙石與手背的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即便是白色,那也不是冰冷的白色。宛如白色中帶著溫暖的陽光,這才是這雙手真正的顏色。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條淡黑色線條從手臂處一直延伸到了肩膀和胸。
    這個呆坐在地上的女孩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頭頂上的一簇銀毛宛如有生命一般有規律地左右擺動著。
    似乎是緩過神來了,女孩支撐著自己艱難地站了起來。一縷縷銀絲隨之聽話地垂落下來,遮蓋住了那透著白光的身子。
    她微微垂下頭,白裏透紅的鼻子微微扇動。
    “這裏是哪裏?”空靈的聲音響起,女孩疑惑扶著額頭。
    頭上的銀絲晃了晃,卻是一顫。
    「好冷。」
    她看向了房間內掛著的花邊洋裙。
    一番窸窣聲後,一個宛如真人洋娃娃般的銀發女孩出現在密室之中。
    她拿起工作台上的書信,一份份地翻看著。一開始她翻閱的速度還非常的快,但當她看到那份寫著三水的信時,整個人仿佛被擊中了一般一動不動。
    “這種感覺?好熟悉。我是誰?想不起來。”她現在有太多的疑問,但是沒有人能為她解答。與此同時她那等身長的頭發輕翹起,在背後四散展開化作一個個問號。
    見那些黃皮紙不能給她答案,她便將文件小心排好放回了桌角。
    “哎?”她依舊覺得哪裏不對勁,看著滿是灰塵的工作台很是不悅。
    隨即那一縷縷如同孔雀開屏似的頭發便攀上了台子,宛如一條條大尾巴般將台子上的灰輕輕拂去。
    但是她卻不知道封閉房間裏是不能隨便亂揮的。
    灰塵揚了起來,整個撲在了白皙的臉上。
    “啊q”隨著一陣噴嚏,那些銀絲瞬間炸毛。
    隻見小女孩整個縮成了一團,銀白色的長發將她整個人包裹住,隻留下一對眼睛露在外麵,警惕地看向四周。
    “?◎◎”見密室裏依舊什麽動靜都沒有,小女孩這才鬆開了她的“繭”,將腦袋伸了出來。
    又是十幾分鍾過去了,小女孩在密室中東找西摸了一番,但依然沒有什麽發現。除了找到了一些半透明的碎布外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東西。
    通過房內那扇半掩著的門,小女孩來到了漆黑一片的通道。
    經過了漫長的上坡道,通道開始變得狹窄。
    終於,上方傳來了亮光。
    小女孩借著手臂和頭發的力量很輕鬆地爬到了通道口,隨後便輕盈地跳了下去。
    而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白易,快出來跟你方嬸去挑契種。”白萬河富有鍾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嚇的女孩渾身一抖。
    她連忙起身,渾身的銀發披散開來。
    然而她卻不知道自己其實在一個狹小的壁爐中。
    “砰!”是腦瓜撞牆的聲音。
    聽到了屋內突兀地傳來響聲,白萬河連忙打開門衝了進來。
    不過很快他就淡定了下來白家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外人貪圖地東西了,至少在自己看來是沒有的。
    來到了一樓客廳,白萬河發現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易。
    隻見他淩亂的黑色劉海隨意地遮住了一半耳朵,頭頂上還有一個凸起的紅包。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陌生人的存在。
    “白易,怎麽回事?”白萬河一把將白易拉起,將其用力搖醒。
    “我?這是怎麽了?”白易睜開眼,朦朧間仿佛看見了父親白文山的身影。他腦中突然回放起那一件件粉嫩或成熟的衣裝,以及那身著異裝的父親,不禁渾身一抖。“你不要過來!”
    “白易,你看著我!我是你大伯!”白萬河見白易狀態不對,立馬按住他的臉朝向自己,同時嘴中低語了一句。
    四目相對,白易終於清醒了一些。
    “大伯!”
    見白易已經恢複意識,白萬河隨即將他放下。
    “嗯,發生了什麽。”
    “我,我不知道。突然就暈了過去。”白易強壓下心中的慌亂,看向白萬河。
    “說清楚,發生了什麽?”白萬河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他非常討厭事情脫離掌控。不管是多小的事情,亦或者是無足輕重人,他都習慣於將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上。
    “我本來聽到聲響,便來到客廳。結果就突然暈了過去。”白易想到父親的秘密,暗下決心要讓這件事爛在心裏,父親的名譽便由自己來守護。
    “你確定你什麽都沒有看到?”白萬河不禁有些狐疑,但是想到白易連倒水時砸壞東西這種小事都瞞不住,便初步排除了白易撒謊的嫌疑。
    “嗯。”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先跟我們去挑為貝隆開學準備的契種。”白萬河一提到貝隆學院,整個語速都開始加快。話題的突然轉移讓白易有點猝不及防。
    “好,好的。”
    經過一小段空中走廊,白萬河,方玉茹和白易來到了豐北城一條寬闊的大街上。不多做停留,他們便走進了一條由粗壯綠色藤蔓編織而成的隧道。整個隧道一邊開向豐北城主街口,另一邊向下延伸至地底。
    隨著陽光被越發密集的藤蔓穹頂遮蔽,隧道中的空氣變得有些潮濕而陰冷。
    隧道兩側栽種著經過修剪的光苔群。這些光苔群明顯經過了精心的選種,與城外地下通路的光苔在亮度和美觀程度上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如果說城外的那些光苔是原野上的野草的話,那麽這些光苔便是花園中的盆景。它們有規律地明滅著,讓來客能夠清楚地看見幾百米前的隧道。
    終於,隨著藤蔓通道被岩壁所替代,白易跟隨著白萬河來到了一片足球場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中央被一條地下河所隔斷,緩緩流動的河水下卻有隆隆聲傳來。同時,白易還能隱隱約約地看到河對岸延伸至其他方向的數條通道。
    地下河兩頭都延伸自岩壁之下,不知所蹤。河的兩岸矗立著不少鍾乳岩柱,隱約還能聽到有些岩柱正在發出低響。
    白萬河在河邊站定,輕輕敲了其中的一根石柱三下,隨即便退開河岸十步。
    隻見白萬河退開後,河水依舊保持著平靜。
    過了大概十幾秒後,那均勻的隆隆河水聲似乎產生些許變化。還未等白易做好心理準備,破水聲傳來。整個河麵的平靜仿佛被一下炸開。水花飛濺到岸上,打濕了岸邊的石柱。與此同時,白萬河微微一縮腳,避開了一小片水花。
    白易定睛望向河麵,隻見一個布滿水沼的頭顱從水中抬起。那是多麽巨大,奇形怪狀的頭顱!如果白澤在這裏的話,他一定能用一句話概括它的樣子一隻纏滿海藻的空心海馬。但光這個頭都有一間房這般大,很難想象水下究竟隱藏了多大的身子。
    “你父親白文山應該很少帶你坐水怪吧”白萬河看著這刺激眼球的場景微微一笑。
    “嗯。”白易從小到大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契種。可能也隻有傳聞中襲擊北風城的契種之王才能跟它相比較。
    “別看它體型很大,實際上沒有多少智慧和能力,隻能淪為人們的交通工具。”白萬河看著眼前的場景,眼神閃爍。
    “交通工具?”白易乘坐過地下河的交通工具,但從未見過如此誇張的。
    「這能成為交通工具?」
    白易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巨型海馬頭顱下是宛如巨型脊椎骨連起來的空心身體。不同於一般的“脊椎”上連接著彎月狀肋骨,這脊椎上方長出了仿佛船身般的“胸腔”。隻不過那“船壁”宛如蝙蝠的雙翼般,有一層有彈性的皮膚粘連在骨刺之上。活脫脫宛如脊龍背上形成了一個船艙。
    這巨型海馬根本不露全身,隻是化作魚龍狀讓長條形的身體在水麵露出一部分。隨著身體上一節節腔室從水中躍起再默入,巨型海馬終於在露出一節腔室後停了下來。
    那節腔室比之前的都要寬大,浮在河麵上宛如一節紅樹根放大了幾百倍。腔室靠近白萬河的那一邊突然打開,骨刺上下張開,河水隨即從腔室內倒灌而出。
    待那腔室中的水差不多流光後,一個打扮奇特的男子從內走出。
    隻見那男子的整個人被貼身的契絲服裝包裹,手臂、胸前、大腿內側都長出了巨大的吸盤,宛如章魚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