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堪過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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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蘊倚著車窗,思緒不由飄回到五年前。
    高中時代的溫蘊是個與周邊同學格格不入的怪胎。
    無關於性格和長相,隻是因為身份。
    在帕丁格尼私立高中讀書的學生大多都是富二代和官二代,隻有溫蘊是個小三生的私生女。
    溫蘊最討厭的就是在姐姐溫月筱被司機送去學校後,她一個人忍受著炎炎烈日在站台等車。
    除了烈日,更讓人難以忍受的就是同學嘲笑的目光。
    但溫蘊頭一次與陸靖言產生交集也是在這裏。
    那天溫蘊照常在站台等公交,站台在十字路口不遠處,剛巧遇上紅燈,來來往往的車輛都停了下來。
    一輛寶藍色的蘭博基尼就停在溫蘊眼前。
    她一眼就認出了是同班同學蘇珊家的車。
    與此同時,車窗突然下降,一張明顯就精心打扮過的臉隨著車窗的緩緩下降展露在溫蘊麵前。
    “呦,這不是溫家的二小姐溫蘊嘛?怎麽這麽可憐在這裏等公交啊?”蘇珊見到她,嘴角一勾就嘲笑出聲。
    溫蘊臉色飛快地漲紅,她本來臉皮就薄,更何況被人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嘲諷。
    蘇珊見狀笑容更大,她充滿惡意地舉起手機,不等溫蘊做出反應就對著她的臉一陣亂拍。
    “你幹什麽!”溫蘊一手遮臉,憤怒地揚聲問。
    “不做什麽呀。”蘇珊得意地晃了晃手機,“我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穿著帕丁格尼的校服在這兒等公交,當然要拍照給其他人看看。”
    “嘖,真給我們學校丟臉。”
    “你!”
    這件事明明已經人盡皆知了,可為何總還有人翻來覆去地嘲諷!
    溫蘊攥緊校服的衣角,死死地咬緊牙關,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委屈,隻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還不屈地瞪著蘇珊。
    蘇珊被她的眼神看得一陣惱火,就要借機發作。
    這時,一道低沉的男音製止了她。
    “好了,別鬧了。”
    溫蘊這才發現蘇珊身邊還有一個麵部輪廓深邃的男生,他的臉隱在交錯的光影裏,看不太清楚。
    蘇珊明顯是有點怕他,撒嬌著喊了幾句“表哥”得不到回應後,她惡狠狠地瞪了溫蘊一眼。
    恰巧這時紅燈滅了,司機一腳油門,蘭博基尼瞬間揚長而去。
    溫蘊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幫她解圍的那人是陸靖言,她姐姐溫月筱的青梅竹馬。
    陸靖言留給她的印象很少,隻有一張異常俊逸的臉和冷漠的性格。
    這是因為他雖然常常來溫家,但更多的隻是找溫月筱出門,並不會留在溫家作客。
    而她待在
    溫家的時間裏,幾乎都是留在房間,輕易是不會出門的。
    另外,陸靖言比她大上一歲,在帕丁格尼裏,分為兩個校區,高一與高三一個,高二單獨一個。即使校區是相鄰的,幾個年級的學生也很少隨意走動。
    所以,溫蘊自始至終都沒怎麽和陸靖言有過交集,就連見麵都少之又少。
    就是因為他們一開始太過陌生,後來發生的事情才會顯得那麽虛幻縹緲,且一發不可收拾。
    在溫蘊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溫月筱和周家的少爺,周子易交往了。
    也就是在那時,陸靖言開始強勢又頻繁地出現在她生活裏。
    先是強迫性質的一起回家。
    陸靖言根本不給她留有任何餘地,放學鈴剛剛響起,就堵在她班級的門口。溫蘊所有的拒絕都被卡在了喉嚨裏,隻能任由男生牽著她的手帶她穿過竊竊私語不懷好意的人山人海。
    隻是剛剛走出校門,彎腰鑽進了車內,男生就會嫌棄地鬆開手,之前的一切都是做戲罷了。
    溫蘊很清楚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無非就是想惡心她姐姐溫月筱。
    她委屈得不行,不願意作為他賭氣的棋子,但陸靖言依舊我行我素。
    她的謾罵和哭訴隻換來了一波又一波的欺淩。
    而始作俑者陸靖言卻一次都沒有為她出頭。
    直到有一次溫蘊被一夥女生堵在天台。
    為首的女生就是蘇珊。
    “你們幹什麽!”溫蘊被兩個女生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隻見蘇珊滿懷惡意地勾起一邊的嘴角。
    “幹嘛?我當然是要替月筱姐好好教訓你一下,讓你恬不知恥地勾引我表哥。”說著蘇珊揚手扇了她一個巴掌,將溫蘊秀麗白皙的臉蛋生生打腫。
    “嘖,皮真厚,打的我手都疼了。你們幾個給我好好教訓她!”蘇珊晃了晃手,指使另外幾個女生圍住溫蘊,扯頭發的扯頭發,扒衣服的扒衣服。
    一直延續到午休結束,溫蘊才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在學生指指點點的目光裏回到教室。
    放學時,陸靖言一如既往地來找她。
    見她慘不忍睹的模樣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英俊的臉上一貫維持著冷漠的神情。
    溫蘊苦澀地勾了勾嘴角,淚水斷了線地從臉上滑落。
    是她癡心妄想了,以為他會有那麽一絲不忍的。
    她縮在班級的角落裏死都不肯和陸靖言一起走,男生被煩得不行,突如其來得,捏著她的下巴粗暴地吻住了她,將她所有的委屈與悲傷都封在了那一個吻裏。
    溫蘊動心了。
    在這段逢場作戲的感情裏,就因為這不知出於什麽目的的一個吻,她忘記了先前所有的委屈與怨恨。
    就像骨子裏天生就帶了犯賤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