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冤家路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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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少的首席冷妻!
賭場配有最專業處理切割礦石等後續工作的師傅。
為了保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那些老師傅都是當著賭客的麵,一步步將他們親自挑選出來的石塊,細心謹慎地剔除表麵的廢物,將裏麵價值連城的部分展現給眾人欣賞。
雷雲好勝心強,且極重麵子,等不及老師傅的慢工出細活,一直在他耳邊嘮叨催促。
幸虧老師傅經驗老道,沉得住氣,不然被雷雲像催命一樣趕鴨子上架,就算能切除好料,也免不了會浪費一點。
相比雷雲恨不得立刻出結果,然後將雷音他們狠狠踩在腳下的著急勁兒,傅澤昊這邊,可以說一點兒也不急切。
不僅不著急,傅澤昊甚至幹脆平心靜氣地坐在賭場給客人的休閑沙發上,悠哉悠哉地嗑瓜子,享用水果拚盤,翹著二郎腿,愜意跟個過客似的,仿佛此刻陷入緊張賭局的,壓根不是他。
雖然雷音沒像傅澤昊這般誇張到讓對手有衝動要衝過來揍他們一頓才夠解氣,但她輕鬆地玩手機,刷微博的表現,也確實讓人看不出她有一絲緊張的情緒。
“出綠了!”圍觀群眾裏,不乏眼尖的人,也不知是誰高聲喊了句,其他人的注意力,通通集中過去。
“哇,這顏色,挺純粹的,我看十有是玻璃種……”
“沒錯沒錯,以我多年的賭石經驗,這一局,我賭雷少穩贏!”
“你們猜,這塊大概能有多少價位……”
“不一定啊,要等全部出完才知道。”
“哎呀,傅少這一把鐵定要輸。我看傅少也是昏了頭,這種大事,怎麽能讓一個女人做主。”
賭場裏,從來不缺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哪裏聲勢高,他們就往哪裏靠,即便撈不到大油水,人家吃剩下的蒼蠅腿總能分到點。
雷雲那邊的切割師傅,已經將手頭上的礦石切割打磨得差不多了,眼瞅著就快可以為新出爐的翡翠玉定性,可雷音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別說綠,連青苔也不見,除了灰色石礫碎渣,還有些嗆人的灰塵,其他啥也沒有。
要不是傅澤昊和雷音沒出聲,就連幫他們切割石塊的老師傅,都搖搖頭,打算停手了。
已經切割打磨了大半塊,如果能見綠早有了。
根據老師傅自己多年經驗,到了此時此刻,還見不著一星半點的綠苗頭,其實已經無望,這塊石可以被定義為廢料。
“不對,好像有綠了。”
“該不會隻是綠皮吧,就剩這麽一丁點,還能切出個啥玩意兒來?”
當人群中傳出這麽一番對話時,雷音與傅澤昊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放下手機和瓜子,來到老師傅麵前,示意他先停一停。
“怎麽樣,雷音姐,是不是要投降了?”雷雲雄赳赳氣昂昂地迎了上去,手裏握著剛才手下遞給他的一份賭石高手幫他挑的那塊翡翠的鑒定書,“其實吧,要我對你們趕盡殺絕,其實我也於心不忍……”
貓哭耗子假
慈悲,雷音根本不屑見到他那張虛偽的嘴臉,聽見他的聲音,也感覺侮辱了耳朵。
“要不這樣,你做主,把你們手頭所有籌碼,通通送給我,我暫且念在你為雷氏出過一丟丟的力,這局,一筆勾銷,如何?”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雷雲這麽不要臉的!
雷氏能有今天的輝煌,是她雷音沒日沒夜打拚下來的,他半路接手,全盤否認她的功勞也就罷了,居然還獅子大開口地索要他們的籌碼。
也不曉得是誰給他如此赤果果勒索他們的勇氣,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爛泥永遠是爛泥,不管背後使勁的人有多用力,總歸扶不上牆。
雷音沒搭理他,在最終結果沒出現前,她不想跟拎不清分寸的人講話,這樣會拉低她的智商。
“雷秘書,你說,小斑鳩能不能永久占用鵲巢呢?”薄唇蓄著一抹肆意的笑,他的深眸,邪魅詭異。
大庭廣眾之下,傅澤昊拐著彎替她罵人,雖說有失他的身份,但確實讓雷音的心情舒暢不少。
“傅澤昊,你幾個意思!”當好多人用嘲笑的眼光望向他時,雷雲這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憤怒地大聲衝傅澤昊吼道。
“雷總經理,你怎麽了?”他微微勾起的薄唇,溢出一抹無邪的笑。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換做平時,雷音指不定多送他幾個白眼扭頭走人,但今天,她卻想為他瘋狂點讚。
眼瞅傅澤昊擺出一臉無辜,事不關己的表情,雷雲頓時感悟了什麽叫做,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有氣沒地方撒的雷雲,隻能挑軟柿子捏,吼吼還在幫雷音切割原石的老師傅,指桑罵槐地想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
“天啊,還在出綠,該不會剩下的都是綠吧……”
“等等,我的眼睛沒花吧,莫非那是傳說的老坑種綠?”
“哇靠!真有可能耶!這女人的運氣未免也太逆天了!”
人群中不時傳出一些驚訝誇張的議論,連雷音都被他們說動,心癢癢的,管不住自己眼睛,有意無意地瞥向人群中央,試圖鎖定眾人口中的焦點璞玉。
“小姐,您的玉石……”替雷音打磨原石的老師傅,邁著沉重的步伐,顫巍巍地雙手捧著完全褪去灰暗石礫包裹層的玉璞,激動地已經說不出話來。
雖然這些年,他經手的大大小小原石,沒個幾萬,也有上千,什麽成色的沒見過。
可今天跟雷音選中的相比較,嗬嗬,他曾經遇到過那些,連給這塊玉璞提鞋都不配。
“不可能!誰曉得你手裏那塊是不是殘次品,我這塊,可是貨真價實的冰種花青綠!”
話雖如此,但雷雲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抱著僥幸心理,他故意高聲宣讀自己璞玉的鑒定報告書,隻想以此嚇退雷音他們。
畢竟他們是第一次玩賭石,不通曉其中的門道規矩。不一定外觀通透明亮,價值就一定高。
一旦他們
對開出來的璞玉,心存懷疑,不敢所鑒定,那他就算成功一大半了。
事實證明,他的如意算盤,在雷音麵前,永遠無效。
“翡翠鑒定師在哪裏?”雷音當雷雲是透明的,根本不在乎他的玉璞,視線直接略過他,在人群中搜索鑒定師的影子。
“若是小姐不介意,可否讓在下瞧瞧?”人堆裏,緩緩走出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他長得很清秀,白皙的皮膚,修長挺拔的身材,哪怕隻穿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燕尾服西裝,卻依然不損他俊美的外貌。
傅澤昊站在雷音身邊,他眯起眼睛,用一種十分凜冽且帶有敵意的眼神,上下打量來人。
“你是翡翠鑒定師?”不是雷音懷疑他,而是他的樣子,給人的感覺,確實不大像鑒定師。
“確切來說,我是珠寶鑒定師。”男人笑道,溫柔的聲音如春風拂麵般舒服。
他毫不介意雷音用疑惑的目光質疑他,畢竟,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好意思,我不該以貌取人。”雷音不自覺地被他的笑容給感染,一抹歉意浮現眼前。
“沒事,能為如此美麗的小姐服務,是靳思的榮幸。”靳思頷首微笑,款款向前,從雷音手中接過那塊剛切割出來的璞玉,細細端詳起來。
雷音詫異地望著靳思鑒定珠寶的方法,難道他隻憑肉眼就可以判斷翡翠的種類,會不會有點太兒戲了?
“這人該不會是騙子吧?哪有人光用眼睛瞧,就能看出來的,那那些精密儀器豈不成了擺設!”
“傅少該不會被他倆灌了什麽藥吧,怎麽任由他們擺布。先讓女人幫他挑原石,現在又讓來路不明的陌生男人替他鑒定翡翠真偽,可憐的傅少被人耍了還不自知……”
亂七八糟的閑言碎語,從沒停歇過,但再難聽的言辭,也絲毫沒影響靳思專注的神情和穩健的判斷力。
傅澤昊自然也聽到了,可他沒第一時間出聲製止,而是用餘光瞥了眼雷音,見她並無不適,便轉移了視線,將重點放在這個叫靳思的男人身上。
直覺告訴他,靳思這人不簡單。
沒弄清他是敵是友之前,傅澤昊不會輕易出手,不過,他倒是好奇,靳思為何無緣無故站出來幫他們。
翠綠色的玉石,在一雙修長靈巧的手地映襯下,顯得更加奪目。
“你的眼光不錯,選中的,是貨真價實的鐵龍生。”半晌,靳思終於舒展了眉頭,肯定宣布玉石的品種。
“鐵龍生?”雷音疑惑地盯著他,事實上,她對翡翠種類並不了解,自然也不清楚靳思口中的鐵龍生究竟有多大價值。
“怎麽會是鐵龍生?不可能!它跟我之前見過的鐵龍生長得完全不一樣,你這個騙子!來人,快把他給我轟出去!”雷雲橫眉怒目,矢口否認靳思的鑒定結果。
雖然他對玉石種類並非全然精通,但他也拜過師傅,跟著師傅學過點皮毛。他所見過的鐵龍生,沒一個長成靳思手裏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