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講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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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國侖還在想著白瑤的事,突然被趙靜問和趙彥的發展,他的思緒被拉回來了。

    思忖了一下,照實講說:“你姐是個很好的人,很適合做朋友,但我們要更近一步……我覺得有點困難。”

    趙靜問的很直接:“你看不上我姐?”

    “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問題。我和你姐才剛認識,還談不上了解呢。但我總覺得,你姐有點太文青了,不食人間煙火。她必須找到和她各方麵處起來都特別合適的人,才會幸福。像我這種拖家帶口的大叔,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這是黃國侖的真實想法,如果沒有黃桃,他可能會有對趙彥有近一步處處看的想法,因為在很多方麵,趙彥和他都挺像的,他們都有自己的堅持,誌向似乎也比較契合。

    要是隻有他們倆,相處起來可能會過上很文藝的生活。

    但有黃桃,情況就不一樣了。

    現在黃國侖選另一半,首先要考慮黃桃,他要找一個能對黃桃負責的女人。

    趙靜很認同黃國侖的看法,歎氣道:“唉,我姐確實是這樣,特不現實,總幻想著浪漫的生活,就像童話故事似的。但現實生活怎麽可能是童話故事啊,就算是,也是黑暗版的童話故事。她平時看電視劇看小說經常哭,就算再爛的劇,她也會被感動的稀裏嘩啦的,那叫一個矯情啊。”

    “這不是矯情,這是善良吧。”

    “什麽啊,她就是太單純,太容易被感動了。你說她都二十七的人了,還像個未諳世事的小姑娘似的。看選秀節目,那些人明顯就是編出來的身份和劇情,她依舊相信,還特感動,我都服她了。”

    黃國侖微笑,對此不做評價。

    “唉,她都等了這麽多年了也等不到她想要的幸福,真怕她一直耽誤下去。我嬸子她們替她可著急了。黃老師,你身邊要是有靠譜的男人,別忘了給我姐介紹介紹,趕緊幫她解決終身大事問題。我覺得她隻有結婚了,才會從這個童話一樣的謊言世界裏走出來。”

    “我看看吧。但我覺得你姐比較抵觸別人介紹。她隻要對自己負責,那她自己選擇的路,就讓她自己走吧,別人插手,隻會讓她徒增煩惱。”

    “你還挺懂我姐的。”趙靜歪著腦袋眺了黃國侖一眼,跟著腦子一熱,問黃國侖:“你覺得我怎麽樣啊?”

    “你什麽怎麽樣?”

    “你覺得咱倆有可能嗎?”

    始終歪著身子看著黃國侖,趙靜十分大膽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黃國侖被問的老心一熱,電光火石間,他心裏有那麽一點小異樣的感覺。

    但很快,他就淡定了,自己給自己潑了盆冷水,講說:“你別逗我了,你不是有男朋友麽。”

    “已經被你變成前男友了啊。”

    “啊?”黃國侖無奈的皺起了眉頭,背後隱約有冒冷汗的趨勢。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啦,瞧給你嚇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男朋友,畢業以後我就沒再交過男朋友了。我跟很多人說我有男朋友,是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不喜歡蜜蜂總是嗡嗡嗡的圍在我身邊繞。”

    “哦。”黃國侖大概了解了。

    “你別光哦啊,咱倆到底有沒有可能啊?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試試和大叔談戀愛是什麽感覺。”

    “沒感覺,你斷了這個念想吧。我現在不想和人談戀愛,我隻想找個賢惠的女人組成家庭。”

    “結婚組成家庭也需要建立在戀愛的基礎之上吧?要是連愛都不愛對方,組成家庭了怎麽可能幸福?”

    “你這話說的沒錯,但我的目標是找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上下最好不要超過三歲的女人。太小的女生,我應付不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戀愛遊戲,我們這種人玩不起。”

    被黃國侖拒絕的很徹底,趙靜稍微有點小失落的講:“好吧,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我是覺得你這個大叔挺有意思的,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我覺得挺幸運的。”

    黃國侖微笑著點了點頭,盡量不說話了,以免讓趙靜誤會什麽。

    沉默的開了一段車。

    趙靜忍受不了車內的尷尬氣氛,先開口了:“黃老師,你聊你兒子和音樂的時候,總是侃侃而談,眼睛放光,別的時候你都喜歡保持沉默裝酷,是嗎?”

    黃國侖無奈道:“我裝什麽酷啊。隻是在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我不喜歡沒話找話,僅此而已。”

    “那你會講笑話嗎?”

    “嗯?”

    “沒話的時候,講笑話其實是一個帶動氣氛的好辦法。”趙靜就好像在給黃國侖傳授人際關係交往的方法,講說:“要不我先給你講一個姚明和小四的笑話吧。”

    “行啊。你講,我聽。”

    還沒講呢,趙靜自己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等笑夠了才說:“這是我最近才聽過的一個小四係列,可逗了。是說郭小四和姚明一起外出參加商業活動,由於酒店缺房,他倆被迫下榻在同一個房間。晚上,小四看著姚明躺在長寬皆五米的席夢思床上,特羨慕,就對姚明說:‘你的床真好,不像我這床板又冷又硬。’姚明安慰小四:“行啦你就別瞎想了快睡吧,來,我幫你蓋好被子。’說著,姚明合上了鉛筆盒……哈哈!鉛筆盒。”

    黃國侖硬擠出了一點笑容來配合趙靜。

    “不好笑嗎?這笑話多好玩啊!小四和姚明之間有好多故事呢,每次聽了我都覺得特樂。當然了,我講這些沒有人身攻擊的意思,你別誤會我,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好笑。”

    黃國侖無語,心想說這還不是人身攻擊啊?

    “還有一個也特逗,是說小四憋足了勁,奮力一躍,將憤怒的一拳打到了姚明的膝蓋上。哈哈!膝蓋上。”趙靜說完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黃國侖心裏一陣陣感慨,他和現在的年輕人之間的代溝真是越來越深了。

    有黃桃之前,這種感覺還不太明顯,成了單身父親以後,他真心覺得和趙靜這樣肆無忌憚的年輕人越來越聊不來了。

    “黃老師,我都給你講倆笑話了,你也給我講一個唄。”趙靜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讓她這種平時都是男生捧著她聊天逗她笑的女生沒話找話,黃國侖也夠可以的。

    借著等紅燈的機會,黃國侖安靜的想了想,講說:“我不太會講笑話。有個特老的,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是說阿姆斯特朗的。”

    “環法冠軍阿姆斯特朗?”

    “不是,再老一點,是人類第一個登上月球的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的故事。”

    “這個……我好像沒聽過,你講講看。”

    “阿姆斯特朗說過一句舉世聞名的話你肯定聽過:‘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卻是人類的一大步。’在返回登陸艙時,其實他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祝你好運,戈斯基先生。’”

    趙靜認真的聽著,努力從黃國侖的笑話裏找笑點。

    “大部分人都沒聽過阿姆斯特朗後麵說的話,美國宇航局的人都以為這句話沒什麽深意,可能是指某個蘇聯的宇航員。可是查來查去,蘇聯或美國宇航局都沒有戈斯基這麽一個人。之後每年都有很多人問阿姆斯特朗‘祝你好運,戈斯基先生’這句話有什麽含義,他都笑而不答。

    直到1995年的7月5號,在弗洛裏達tampabay,一個記者又把這個問了26年之久的問題捅出來了,這次阿姆斯特朗終於開口了。戈斯基先生不久前去世了,阿姆斯特朗覺得他可以回答了。

    當他還是小孩的時候,有一天,他和朋友在院子裏玩棒球。他的朋友把球打到鄰居戈斯基夫婦家窗戶下麵。

    阿姆斯特朗彎腰揀球的時候聽見他們夫婦在吵架,戈斯基太太大聲嚷著說:‘你想跟我上床?休想!除非鄰居家的小孩登上月球!’”

    講完,黃國侖覺得很有趣的笑了。

    這回換成了趙靜一臉尷尬:“好吧,姑且當這是一個笑話,看來你真的不會講笑話。講了這麽多,我還以為你給我科普航天知識呢。”

    “我確實不太會講笑話,在這點上,我真如我兒子。他可是塊活寶,經常說一些特有意思的話,幹一些特沒頭腦的事。”

    “比如呢?”

    “比如他經常和我說人的潛力是可以激發的。你給他20斤的磚頭他可能拎不動,但你要是給他20 斤的甜筒,他肯定拎起來就跑。嗬嗬,我都不知道他這些小聰明是跟哪學來的。”

    “你兒子確實比你有意思啊,哈哈。”

    “可不麽。”

    聊起黃桃來,黃國侖打開話匣子了:“記得去年春節,這小子淘氣放炮,總要找個煙盒或者塑料瓶什麽,他喜好炸爛東西的那種感覺。後來我一眼沒盯住他,他就突發奇想的跑去公共廁所裏炸茅坑了。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從裏麵衝出來一個大叔,褲子都沒來得及有提,一屁股的屎花,那叫一個暴跳如雷啊,他一把抓住了桃子,看了他一會,卻沒打他,隻是氣的咬牙切齒的說:小子,要不是看你也被炸了滿臉屎,老子今天非削死你不可!”

    “哈哈,小桃子太有意思了!其實我小時候也淘氣炸過茅房,但沒他這麽誇張。”

    聊起黃桃來,車裏的氣氛終於不那麽尷尬了。

    此後一路,黃國侖都在和趙靜聊黃桃的趣事,他的口氣中對黃桃的所作所為充滿了憤慨、痛斥與無奈,但在心裏,誰都聽得出來,他愛自己這個兒子愛的要命。要不他不會把黃桃幹過的一些芝麻小事都記在心裏。

    趙靜聽了黃桃的諸多趣事後,再想到那天黃桃在中山公園裏上演的泡妞好戲,嚴重喜歡上了這個小家夥。

    她甚至想,她身邊要是有這麽一個可愛的男生就好了,她一定去倒追他!

    給趙靜送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趙靜以腳傷為借口,請黃國侖給她送上樓,正好上樓坐坐,認個門,以後方麵串門。

    黃國侖卻還想著白瑤呢,就沒送趙靜上樓,被趙靜“逼”著加了個微信後,他就調轉車頭從珠江帝景離開了,直奔船吧找白瑤。

    等他再到船吧,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白夜行的墊場演出早就結束了。

    這時舞台上正在熱唱的,是一個叫毒屍人的樂隊。

    聽名字就知道這樂隊的風格有多麽血腥變態。

    這個樂隊的風格特別狂躁,是典型的工業金屬。

    純從工業金屬的角度欣賞,他們的歌還挺耐聽的。

    可是這樂隊的主唱臉上總是露出一種迷之油膩的表情,讓人異常反胃。

    黃國侖向酒保打聽了白夜行,得知那幾個年輕人早就收拾樂器走人了,他也就不再酒吧裏待著了。

    轉天周六,像往常一樣,黃國侖開車載著老媽和黃桃奔赴北郊的溫泉別墅,他們一家人要在那裏度周末。

    晚上吃過飯,盯八點的時候,黃國侖想開車從郊區回市裏,再來船吧找白瑤。

    之前酒保講白瑤周五周六晚上都會在船吧演出。

    但正想出門呢,卻被他哥黃國昆一把給拉回來了。

    黃國昆留著像發哥那種油光鋥亮的大背頭,還總愛抽個雪茄,有派極了,說話也是大哥範兒的:“你幹嘛去啊?這大晚上的。”

    “我出去一趟。”

    “有事?”

    “也沒什麽事,怎麽了,你找我有事?”

    “我們公司這不剛拍了一部網絡大電影麽——《生化時代》,樣片我已經拿過來了,配樂什麽的都加上了。你要沒事就幫我看看,給點評價。”

    “我哪懂電影啊,你還是讓老媽幫你看吧,她懂電影。”

    “不行不行,她接受不了生化危機風格的電影,看了肯定又亂評一氣,還是你幫我看看吧。你不用看別的,主要是看看這電影的配樂怎麽樣。這是我出大價錢請的一個專業音樂團隊做的,但我聽著總是覺得不夠勁,你幫我看看到底是哪的毛病。要是不行的話,我連夜就把配樂給他們打回去,讓他們返工。”

    看黃國昆這意思,這事需要抓緊,黃國侖隻能先放下白瑤的事了,等未來有機會再找白瑤,今天先幫黃國昆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