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可憐的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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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藥盒,藥盒正中寫著《蚯激酶腸溶膠囊》幾個大字,如果是這個藥,治療心腦血管確實還是可以的。
    如果單一用一樣,效果也不佳,還是需要聯合用藥的,難怪小芳叫一個療程後再加上降脂藥一起吃。
    再瞧盒子下方一排小字,江邊製藥生產,這不是和我們公司一起投標的那家公司嗎。突然想起,《蚯激酶腸溶膠囊》,這就是江邊製藥中標的那款產品。
    簡直不務正業呀,醫院不做來做終端了,終端能有多大個市場呀,不過醫院他又怎麽做的過我們公司呢,認慫是可以理解的。
    想著價格,乖乖!不得了呀,十五盒藥賣三百九十九,一盒的價錢就是二十六塊六,實際成本一塊錢不到。
    沒想到,這裏還隱藏著一個大市場,看來我是低估了。以後我們公司也可以涉及到這一塊,今天這頓打,看來沒有白挨!不覺臉上泛起喜悅。
    看著我的表情陳雨晴奇怪的問:“哥!什麽事那麽開心,不是被打傻了吧!”
    提到挨打,今天這事算是我的痛點,也是破紀錄了,長這麽大,還沒有誰敢打我,這是第一次,沒想到我的第一次挨揍,就這樣毫無設防的交給了一群老男人和老女人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記起,陳雨晴不是提到阿美嘛,便問她:“你不是告訴我阿美被打了嗎,我在辦公室怎麽沒有看到呢?”
    “對了!阿美送醫院去了。”
    “什麽?阿美怎麽去醫院了,被打的嗎?嚴重不?”我看著她問。
    “是的!被她們打的。”
    “你個死丫頭,怎麽不早說呢!”
    “我有說,後來你又沒有繼續問。”這話不假,我確實記得她給我說,阿美被人欺負,她才打的其他人同學,結果我又先入為主,潛意識裏定格為她打了其他人。
    我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說:“好吧!你現在重頭到尾給我再說一遍。”
    她坐在床邊看著我說:“阿美很可憐的,這件事說起來很長!”
    我幹脆躺下說:“那你就給我慢慢說。”
    “好吧,”
    “阿美和我一樣,老家都在農村,我們還是一個村的,他家裏為了能讓她考上好的大學,花了不少錢,才讓她進到一中讀書,就是覺成中學,你不要生氣哈,我們平時都叫一中。”
    “我生什麽氣?”她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好意思的說:“一中是你家出了錢的,大家應該叫覺成中學才對。”
    “哦!這樣呀!我不介意!”我故著正經的說,“你繼續說!”
    她接著說道:“明白人都知道,一中的師資條件全省排第一,進入一中,就等於一隻腳已經跨進重點大學的門檻。”
    這事不假,我們在一中投了那麽多錢,做了那麽多形象工程,怎麽可能是金玉其表。
    “為了讓她更好的讀書,他們一家人都搬到了花都市,他奶奶專門在家煮飯,她爸爸在工地上做工,媽媽在外麵做些小工,賺些小錢,一家人還算其樂融融。”
    “這還叫其樂融融,他爺爺就不要了。”我故意打趣道。
    她低著頭,小聲回我說:“她爺爺在她爸爸出生後不久就死了。”我自知說錯了話,有些尷尬,以後都不敢接話了,感歎說:“她奶奶確實讓人敬佩。”
    她接著更沉重的說:“去年她爸爸在工地上,被人失手打死了,她媽媽接受不了當場就瘋了,最後瘋瘋癲癲的跑掉了,目前都沒找到人。現在隻剩她和她奶奶相依為命了。”
    這才叫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幾乎毀了。
    “她爸爸怎麽被人失手打死的?”我不解的問,怎麽說也是條人命。
    “休息的時候在工棚裏,和工頭的哥哥拌嘴,被工頭的哥哥用榔頭錘在腦殼上。當場就死了。就在當天她媽媽受不了刺激瘋了,現在都沒找到人。同一天就這樣失去了兩個最的親人,你說了不可憐?”
    “確實蠻可憐的,後來呢?”
    “由於她爸爸是下班的時候被人打死的,所以工傷事故都談不上,建築公司也不會陪她們錢。好在凶手抓到了,賠了幾萬塊,法院判的誤殺,這事就這樣了結了。”
    “不會吧!判誤殺,幾萬塊就了結了,這明顯是謀殺。”這對我來說確實有些費解。
    “那有什麽辦法,當時阿美她家又沒什麽說得上話的人,唯一的親戚還是她媽的妹妹,這事交給她的姨父全權處理的。本來一分錢沒有的,還是多虧她姨父從中周旋,最後才賠了五萬塊錢。”
    “你給我講講她姨父是怎麽周旋的。”我始終覺得殺個人,最後處理得也太兒戲了。
    “當時派出所偵查的結果是,阿美的爸爸和工頭的哥哥休息時間發生口角,演變成肢體接觸,對方情緒過激失手將對方打死。阿美姨父和對方經過調節,對方願意出錢,爭取減刑。本來阿美奶奶不同意的,哭著要對方償命。
    後來阿美姨父對她奶奶說:‘雙方都有責任。現在人都死了,就算讓人償命也活不過來了,不和解,大不了就是多判幾年。苦的還是你們婆孫倆,如今是要想下以後怎麽過,家裏的頂梁柱走了,孩子還在讀書,總不能讓她輟學打工吧。別人願意出幾萬塊爭取減刑,這個錢還可以供美兒讀大學,美兒將來有出息,這個家才有希望!’
    阿美的奶奶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同意了,工頭家裏關係好,表態說,隻要她奶奶願意簽署諒解書,就會幫她家辦個五保,比低保還高個檔次,每個月都可以多領到些錢,那樣生活也算多點收入,生病都不需要花錢。”
    聽得我一臉的黑線。對她說:“聽了這麽多,我除了知道了阿美可憐外,好像這跟她被打沒有關係吧。”
    陳雨晴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別急!凡事都有前因後果。她爸爸去世一年多以來,阿美家賠償的那點錢,她爸爸的安葬費、學費、生活費和老師的補課費,加在一起已經所剩無幾。
    為了生活,阿美的奶奶每天都會在大街上,撿些廢紙和礦泉水瓶賣,那點錢簡直杯水車薪。阿美為了給她奶奶減輕負擔,幾次都打算退學,後來被大家勸住了。
    她過的也並不舒服。
    聯係上客人,覺得她仗義。”
    聽到這裏,不得不感歎,這個唐唐也有些生意頭腦,我幾乎斷定她這樣的生意長期做都不會翻船,社會上做這種生意的也不過如此。
    “阿美家裏的變故,很多都知道,她也想賺錢,可是苦於無們。這時唐唐剛好找到她,說要拉她一把,問她願不願意去。
    誰知道,阿美直接就答應了。可能明天你連這份,自己目前唯一能勝任的工作都沒有了。
    別人都把這事當成賺零花錢。隻有阿美把這當工作,天天求著唐唐。
    我們關係好,她心裏藏不住話,什麽都跟我說,我看她那麽累,就想給她分擔一點。就主動給她說。
    再三堅持,她同意了,對於我來說,我也隻能幫到她這些了,她答應也是應付下我。
    有一天阿美告訴我說,唐唐接了個大客戶,有點遠是去省城。
    於是就懇求她,讓她帶我去,大不了以後都不去了,況且我也想看看省城長什麽樣,她們都說省城的人,走路頭都是看著天上的!”
    聽她這麽一說,逗得我都笑出了聲,可能這就是苦中作樂吧。微笑的問:“現在知道省城的人怎麽走路了吧!”
    陳雨晴淡淡一笑:“早知道了,人都是一樣的!阿美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她也有讓我一起去掙三倍工資的想法,隻是怕拉我下水後害了我,最後還是同意了,畢竟我的條件也在那裏的!”
    我忍不住想笑,她居然還有些自戀,不過我承認她確實是同齡人中,長得還算拔尖的。
    她接著說:“後來那個大老板特意派人開車來接的我們,在車上交代我們不可胡亂說話。說要陪個重要客人,不能打聽客人任何信息。”
    聽到這裏時,我不自覺的看向了她,她也看著我,我對她說:“那天,就是你第一天上班?”
    結果她尷尬的低下頭說:“是的,那天把我嚇壞了,也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都不曉得自己會怎麽樣。”
    接著又望著我說:“我覺得我是幸運的,幸好遇到你,我才撿到這麽好一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