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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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以父之名!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非得鬧的雞飛狗跳的,這也是賈家的天賦了。
賈母對於外頭突然這麽熱鬧心生不解,打發了鴛鴦去問問清楚。
鴛鴦回來之後收斂了震驚,還算平靜地對著賈母說了賈赦去還債和讓爵之事,
“……因為陛下的恩典,所以璉二爺不僅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而且還成了大明宮的三等侍衛,下月就要進宮去當差了,大老爺這會子指揮人放了炮仗以示慶賀之意。”
賈母隻覺得自己眼前發黑,若不是抓住了手邊兒的炕桌兒,她隻怕這會兒就要昏過去了。
萬萬沒想到,老大竟然做的這麽狠,一點兒餘地都不留的。
當然,賈璉能進宮去當差,這也真的是好事兒,賈母也是高興的。
不過想想她可憐的寶玉啊!
“老太太……這是喜事兒啊,咱們可要好生地給璉二爺慶賀一番才是呢!”
鴛鴦將臉色灰敗的賈母攬在了懷中,滿是歡喜地道。
她雖然年紀輕,可有些事情也看的通透,老太太年紀大了,到底沒辦法像從前那樣讓兒孫們言聽計從了。
她老人家合該安心踏實養老的,不過是府上沒個爭氣能成事兒的,所以老太太一直操心到現在了。
看著這兩年,老太太老的這樣快,別人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思,可日夜與老太太相處的鴛鴦卻滿不是滋味兒的。
現在既然大老爺已經做出了決定了,那麽老太太順勢不插手這些事情,自己養老,不是挺好的麽?
聽著鴛鴦這話,賈母總算是穩住了情緒,押了口茶,聲音溫和,
“的確是喜事兒,闔府發一個月的月錢,讓廚房置辦兩桌兒席麵兒,大家熱鬧熱鬧!”
雖然說的這麽起勁兒,不過賈母眼中半點兒歡喜氣兒都沒有。
鴛鴦也不敢多勸什麽,她知情識趣兒,對著老太太忠心耿耿,是以才能在她麵前有個立足之地。
若是過了界限,老太太是那麽好糊弄的麽?
屋子裏隻剩下了老太太一個人,聽著外頭的歡鬧聲,麵色陰沉起來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賈母這裏如果還算是能控製的住自己的脾氣的話,王夫人那裏就是另一種景象了。
所有的東西都倒黴地被砸了個幹淨,王氏沒想到自己籌劃了半天,竟然給人釜底抽薪了。
賈赦的這一招太狠了!
現在,即便是賈璉日後沒兒子繼承爵位,他可以抱養,可能是庶子,絕對不會將爵位讓給寶玉這個堂弟的。
這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麽?
王氏能不生氣才怪呢!
周圍站著的周瑞家的,金釧兒,玉釧兒兩姐妹幾人,大氣兒不敢出一聲,生怕太太將氣兒撒在他們身上,那可真就冤枉屏蔽的關鍵字。
“我要去見太太,屋子收拾下!”
王氏怔愣了半天,去找老太太了。金釧姊妹兩個連忙地親自動手,將碎了的瓷器等物收拾了出去,碎片都是周瑞家的拿走的,這也是一向的規矩了。
太太那樣慈善人兒,怎麽可能會暴躁地打破了東西了,而且還會是這樣多的。
況且這些東西拿了出去,她女婿是古董商人,正好兒拾掇拾掇,又是一筆收入了。
不過這幾天,她還是要找個好點兒的理由少出現在內宅才是正經。
周瑞家的比誰都更清楚這事兒的風波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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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賈家是歡喜參半的話,林家那裏就純粹是高興了。
“璉二哥哥雖然性子輕浮了些,可到底為人不壞,這樣也好……”
黛玉為賈璉準備好了賀禮之後,拿了單子過來給父親過目,歎了這麽幾句。
“好也不好,單看他現在要怎麽處理府中的複雜關係了,你大舅舅為了兒子,也算是拚命了,他打算自己搬出去,如果老太太願意跟著他走,自然是由著他來養老的,如果老太太不願意,那就還有的麻煩呢!”
蘇正清笑眯眯地瞧著黛玉的簪花小楷,對著她道。
“外祖母這又何必呢?寶玉真的請了名師,好生教導,走科舉雖然辛苦,可到底路子更踏實些,又何必呢?璉二哥哥同樣也是老太太的嫡親孫子,這樣不好麽?”
黛玉現在可算是明白了老太太的籌劃,又歎氣了。
“偏心啊,不得不說,寶玉其實也不是沒有優點的,不過是長歪了而已,可如果從現在好生教導,為時未晚。”
蘇正清沒什麽誠意地道。
依著賈家的德行,能好生教導才怪呢。
顯然,黛玉自己也想到了父親的言下之意。
“兒孫不爭氣,誰又有什麽辦法?你二舅舅今天麵皮僵的什麽似的,別人的惡意他也算是感受到了吧!”
對於惡心到了賈政,蘇正清還是挺高興的,雖然不過是摟草打兔子而已,可他也高興的。
“二舅舅啊,二舅母的為人雖然不怎麽樣,可還是比二舅舅更有擔當些!”
這才短短的幾個月而已,黛玉的長進太顯眼了些。
“的確是,為母則強,這就是女人的偉大之處了。大多數當母親的,對著誰都可以狠心無情,唯獨對著自己的兒女能露出最柔軟的一麵來。”
蘇正清的這番話讓黛玉的心情更好了,她有個好父親,心胸寬廣,公正客觀,並不因為二舅母的種種作為就貶低她,更加地了不起。
蘇正清可不知道黛玉對著他自己偏向性的評價。
總之,賈家冰火兩重天,他就滿意了。
賈母見著了林家打發送賀禮的下人丫鬟,春白再次應對老太太時,更顯大氣,坦蕩。
“……姑娘原本是要來親自給璉二爺和二奶奶道喜的,可誰曉得這天兒說變就變的,老爺又病倒了,姑娘忙著照顧老爺呢,不得已隻能打發了奴婢來,說是給老太太賀喜了,璉二爺有個好前程,老太太也多個人孝順,這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兒麽?”
“你們老爺病了?可是什麽樣的症候?太醫怎麽說的?”
賈母盯著小姑娘,問道。
\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陛下派了禦醫過來給老爺診脈下的方子,還真別說,吃了就利落多了,不過是要多將養兩日罷了。\
春白對著賈母的這番問話一點兒也不驚訝,細細地說了。
賈母歎了口氣,
“原想著這兩日請了玉兒過來逛園子呢,可誰知竟然又是這樣了。”
春白笑笑不說話,他家老爺最見不得的就是給姑娘跟賈家扯上關係,怎麽可能會讓姑娘來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