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短程線！
    劉家父子看著oss用投影燈配合著機械臂，有點費勁地把身份牌刻好。然後劉培強爬上椅子，開始動手組裝家用終端。
    “爸，你不是急著要走嗎，還裝這個機器幹什麽？”
    “總不能就拆了放這吧。”
    oss攝像頭是沒法帶走了，兩個人抱著這麽大一個白色的攝像頭，鬼鬼祟祟跑到科研基地的停車場偷車，想不被發現都難。
    在oss刻身份牌的這段時間，劉培強有空重新想了想這整個事情，他給朵朵留了張字條，說他們出去辦事，叫她不要擔心他們。
    不管怎樣這事都會有些預期不到的後果，但是他現在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oss家用終端將會在您離開15分鍾後全麵格式化，恢複出廠設置，再次啟動需要重新安裝操作係統。”
    他們戴上帽子和口罩，匆匆前往最近的電梯。幸好係統還沒升級，混在幾個夜班工作人員裏麵，電梯操作員也沒注意他們，順利上到了地麵。
    科研基地的停車場是單獨的，離劉啟平時工作的停車場不遠，劉培強拿出自己的卡，啟動了他的車子。
    “北京市第四區交通委提醒您……”
    劉培強一把用手指堵住了揚聲器的出聲口。
    “唰。”
    車子起步又是一歪，沒撞到東西是因為右邊車位上正好沒停著車，劉啟很快開出了基地停車場。
    到目前為止，他們沒有發現監視器報警的信號。後台是否有報警不得而知，至少他們已經到了外麵的路上，並無阻攔。現在劉培強隻求盡管到達目的地。
    “你認識路嗎？”
    “認識。”劉啟忙著開車，頭也沒轉，“我上次送李一一就走過。”
    劉培強沒再吱聲。
    郭京飛是被他牽連的，或許連李一一也是。像劉啟和朵朵這種普通的工作人員似乎還安全一些，因為除了開除沒什麽可牽連的了，而地下城如此緊張的人手不大會開除員工。
    然而他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可以送給郭京飛表示歉意。
    “這車上的裝置可以轉信用點嗎？”劉培強想起了那些拉客賺外快的司機們。
    “不能。”
    “那你們平時是怎麽轉的？”
    “要自帶一個機器，今天我沒帶，要不然就要黑進去係統。一般也不會為了這個去黑係統。”
    “哦……”
    “爸你問這個幹什麽？難不成你以後在空間站收錢？”
    “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唰。”
    劉啟又加了一腳油門，速度已經飆得很快，坐在副駕駛的劉培強不免有點膽戰心驚。盡管是白夜，路上不時還是往來的車，劉啟差點跟一輛對向來的運輸車擦肩而過。
    “小啟，開慢點。”
    “沒事，哥以前比這還快，哥可是個天才。”
    “……”
    由他去吧，反正這年頭地麵車輛的防護裝置都很結實，即使正麵對撞，多數情況下也不會損毀駕駛室和動力係統。劉啟就是看著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隨便飆車。劉培強不便打擾兒子，隻能靠在椅背上休息。
    這四個小時的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每一分鍾都是煎熬。
    劉培強有些困倦，卻又睡不著。
    他往窗外打量著這個顯得荒涼而陌生的世界——他似乎有很長時間沒有上過地麵了，上一次還是在先遣號發射的時候。其實這樣的地麵更接近他記憶中的前太陽時代，隻是看不見綠色，也看不見除了人以外的活物，反而能看見很多殘損的建築物。車開過的路麵，經過這幾年來的不斷碾壓和整修，感覺和前太陽時代的公路並沒什麽分別，路邊的溝渠裏流著水，甚至還能聽到“嘩嘩”的水流聲音。
    現在不需要穿加熱防護服，但是外麵的溫度已經有所下降，有的地方雲層遮蔽陽光，在地麵上投下一大塊陰影。隔著單薄的秋裝，還能滲透進來幾絲幽幽的涼意。估計再過些時候，地麵上也會開始下雪，重新進入冬天，然後溫度會再度下降，所有的液態水，河流、湖泊和海洋，都要慢慢地結成冰塊，回到流浪時代的真實模樣，人們必須重新穿上防護服。
    一切又會轉成原樣。難怪那麽多人趁著溫度上升的這幾年，跑到地麵上進行長途旅行，明知是違規也無所謂。
    劉培強轉眼看了看兒子，劉啟熟練地拐過一個彎，又踩了一腳油門。小狼狗全程都沒開導航，看來為了李一一，他已經把去酒泉基地的路印在了大腦裏。
    “爸你還可以睡一覺。”
    “我不困。好像快到了。”
    “是快到了。”劉啟確認著路線。
    “基地外圍有很多監視器，是交叉覆蓋的，沒有死角。我們躲不過，直接開進去。我告訴你空間站在哪裏。”
    “哼。”離開嘉峪關補給站轉向北邊之後，一路上幾乎看不見其它車輛，隻有那些尚未坍塌的前太陽時代建築物指示著前往基地的道路。劉啟今天晚上都沒說什麽話，在河西廣闊的荒原上馳騁得頗為歡快。
    “滴。624號小型運載車，您已進入管製區域，請確認是否非法闖入。如係執行任務，請及時向管理係統進行報備，否則請您立刻退出該區域，再提醒一遍，如非執行任務，請您立刻退出管製區域。若您繼續留在該區域，3分鍾後車輛操縱裝置將被鎖定，地下隱藏的武器係統將啟動，會對您造成嚴重威脅。通知再播報一遍……”
    車載廣播突然響了。
    “媽的，還有什麽隱藏武器係統？”劉啟開始罵娘，“老子上一次過來都沒有聽說這事！”
    “快，就那邊，3分鍾內我們要過這片開闊地，空間站就在那裏。”劉培強給兒子指著方向，“右邊拐過去，剩下的事情交給oss。”
    劉啟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拐彎的時候左側幾乎都懸空了，624號車直衝著空間站撞了過去。
    警告依然在不停地播放，原本平坦的地麵上，隨著“吱吱”聲，開始豎立起一些黑洞洞的東西，它們調整著槍口的方向，鎖定624號車的位置。
    “哧啦！”
    一個急刹，劉啟和劉培強的身體都往前狠狠傾了一下。前麵十幾米的地方，巨大的領航者1號空間站像一隻多足大爬蟲，矗立在地麵上。
    “誰他媽刹的車！”劉啟一句臭罵，再按住操縱球，車子卻紋絲不動。
    “快下車，去空間站，它們要開槍了。”
    劉啟和劉培強扯下安全帶，急忙抱著頭往空間站跑。
    真正是抱頭鼠竄。
    背後傳來“砰砰”兩聲，車子前窗玻璃被擊穿，屏蔽的關鍵字準確命中駕駛和副駕駛座的頭枕。
    但是他們已經不在那裏了。眼看著那些自動武器正在調整方向追逐這兩個闖入者，他們慌忙衝到了空間站主艙巨大的陰影下，離地麵最近的地方。
    自動武器係統開始降低，在主艙底部的高度上編組一張火力網，屏蔽的關鍵字眼看就要呼嘯而來。
    “爸你快點……”劉啟抱著頭高聲叫著。
    劉培強往支架上的緊急解鎖器裏插入自己的卡。
    “滴。”空間站底部艙門順利打開，兩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梯，把屏蔽的關鍵字扔在空曠的地麵上。
    他們趴在地板上往下麵看著。
    大概是失去了目標，射擊隻打了一輪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