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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短程線!
玩命式的空間站艙外測試完美通過。
箱式外骨骼質量很好,透明的新材料可能會被用在新一代的人體外骨骼上。
隻不過一群駐站ai在放得下一艘微型飛船的平台上前呼後擁地“保障安全”,不時還趁著oss不注意在箱子上做個小動作,劉培強覺得他的心理陰影麵積已經擴展到了全身。
馬卡洛夫把箱子拎起來扔給2米開外的薩裏曼,美其名曰“外骨骼抗撞擊測試”,這算哪門子安全保障?瓊斯少校拖著個箱子,繞著平台跑了50圈,每次都故意加速通過凸起的部分,還讓箱子打著旋兒脫手,劉培強幾乎被震到散架,這叫做“外骨骼抗震動極限測試”,td又是哪種歪門邪道?就不提oss專門拿著個高溫噴射器,對著箱子的接口處噴射,模擬箱子落到飛船尾焰裏的情景,一時把海倫金小姐都嚇得扭過頭去不敢看。
地麵上沒敢做的極限測試,在空間站裏全都做了,還把劉培強裝在箱子裏做,oss你的主機係統專門出這些什麽餿主意?
劉培強竭盡全力貼在箱子上觀察著外麵,每一刻都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對oss說過的話“你一定是在報複我!”
回到e行星再度檢修之後,劉培強終於登上了前往地球的曲率飛船。
民航飛船跟空間站的工作飛船果然完全不一樣,從外觀上看起來它更像一座豎直的客機,立在海上發射平台上,隨著海浪微微搖動著。乘員進入之後,黃色、粘稠的減壓緩衝液慢慢注滿乘員艙和外艙之間的夾層,乘員艙就成了一個在液體裏漂浮的大膠囊。這裏的乘客不需要穿宇航服,他們坐的是可以調節的躺臥式座椅,所有行李固定在座椅下方。當飛船進入曲率巡航狀態之後,這些座椅會自動調節為正常角度。當然如果你想躺下來睡覺,你還可以手動調節。
機傻錢多的oss竟然買了兩張票,還照樣把箱子裝在箱套裏,劉培強趴在它的座位底下,什麽也看不見。
但他仍然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體從過載到失重的整個過程。飛船已經和火箭分離,憑借多年的太空飛行經驗,劉培強甚至知道飛船什麽時候正在變軌。漸漸地,周圍的人們談話的聲音小了下來,飛船還在繼續加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在箱子裏聽見廣播說著“曲率引擎即將啟動,請您係好安全帶”,乘客們又發出了一陣議論,此後聲音又小了,外麵便是一片安靜。
oss出乎意料地把箱子從座位底下拖了出來。
“劉培強上將,您可以出來了。”
被釋放出來的劉培強眨眨眼睛,他算是知道了上曲率飛船為什麽不要帶食物,艙內也沒有供應食物,甚至沒有娛樂設施。
就是節約能源這事也做得有點過頭了……為了節省空間和燃料,艙內幹脆釋放了催眠氣體。
眼下所有的乘客都已經在催眠氣體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甚至還有打呼嚕的聲音從後排傳來。除了前麵隔離駕駛艙裏的人類駕駛員以外,他和oss是飛船上唯二清醒的人……哦不,ai了。
也好,這樣oss就不用在睡著的人的眾目睽睽之下,抱著這個備受折磨的箱子睡覺。
oss把箱子又扔回了原位,然後坐到了靠過道的座位上,用安全帶把自己扣在椅子上,這樣劉培強就可以坐在靠窗的位置。
“反正在這裏什麽也看不見啊。”劉培強把安全帶放鬆了些,避免它穿過自己。
所謂窗戶,隻是畫在乘員艙內壁上的圖案。外麵是黃色的減壓緩衝液,再外麵是不透明的外壁,之外就是完全黑暗的星空,雖然艙內已經熄燈,卻連窗外緩衝液的流動都看不太清楚,更別說外麵的星空了。
“oss,你還好嗎?”劉培強看了看仿生人的眼睛,試圖識別紅光閃爍的頻率。
“a裝置已和空間站主機斷開聯機,目前自檢正常。”
這次行動對於oss來說,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行為。
在10光年之遙的地球上,仿生人無法和空間站主機進行聯機,一旦出現特殊情況,例如像那一次在e行星上被海龍和大頭魚追殺的情形,oss不一定能夠逃出來,而現在的劉培強和那一個箱子,還未必幫得上忙。
目前地球表麵少有地麵工作人員,隻有零散的火石運輸車和科考隊。全球就隻保留了一支人類和ai混編的緊急救援隊,平時駐紮在阿拉爾斯克的原聯合屏蔽的關鍵字總部。
“地麵狀況很穩定,救援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過任務。oss抵達地球後將與聯合屏蔽的關鍵字的地球主機進行聯機,遇到危險情況oss將通過伴飛衛星向地下主機發出求救信號,劉培強上將不必擔心。”
“嗯。”劉培強按了按oss的手。a裝置頭一次和主機中斷聯機,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但以地麵上的情形,隻要沒有被隕石當頭砸到,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吧。
“劉培強上將,您是否認為要更改行程?”
按照預定計劃,飛船降落以後他們會先前往北京地下城,接下去來到阿拉爾斯克的地下2號主機拷走劉啟等人的數據,再乘坐返回的航班。
“不需要。”
隨後劉培強就陷入了沉默。
“你有什麽資格替我做決定!”“你這個屏蔽的關鍵字犯,滾開!”“我不要再看見你!”“你不是我爸!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喊你爸?”……
這些話在他的身體裏持續咆哮著。分子幽靈已經沒有頭痛的感覺,但是這些話造成了嚴重的數據流動。
他已經和雲幽靈實驗室方麵確認過,阿拉爾斯克的地下主機裏沒有虛擬ai。他在地下主機裏隻能拷走劉啟的數據,在複製ai做好之前,他無法當麵詢問劉啟。
缺席了兒子的幾乎一輩子,劉培強覺得自己對oss的了解都比對兒子深。雖然在他返回地球的那5年裏,劉啟對他的態度似乎很正常,但是接下去他又離開了,那幾十年劉啟的心情肯定不好啊……
劉啟都把父親的影子投射到哈曼丹的表弟身上了……他真的願意見到我嗎?還是說,這次,隻不過是他一時衝動地想見到兒子呢?
這孩子是參加了記憶和思維模擬實驗,但是誰知道他現在是否願意被做成ai呢?萬一那熊孩子又不願意了,又恨上爸爸了,天天在家裏懟天懟地,吵著要銷毀怎麽辦。
“oss。”
“在。”
“模擬真人的複製型ai做好之後,還能夠銷毀嗎?”
“目前沒有相關的法律。除了您以外,所有的複製型ai都沒有保留人類身份。之前研究人員銷毀過很多不成功的ai,後來在實驗過程中,曾經發生過製作成功的複製型虛擬ai本身申請銷毀的事件,這些ai都被銷毀。由其他人要求進行銷毀的事件,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生過。”
“劉賠錢!你算什麽東西”“你給我打什麽通訊,你再打我也不接”“你殺了我媽,我沒你這個爸爸”“砰!”
數據流動越來越快,劉培強把頭深深埋進了雙手裏。
也許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一廂情願。
環顧黑暗的四周,他很想把乘客們叫醒,問問有沒有心理學家在飛船上,可以幫他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