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比武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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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顏青躍回,她的腳下陣中隻有十六隻碗,另有四隻已經陷在白碗陣中,林楚玉眼見陣勢已成,腳下倒踩八仙步,掌影飄飄不斷朝顏青打去,顏青前方隻有對方陣中的四個紅碗可以立足,且更是在白碗包圍之中,不敢反擊,隻好連連退讓,林楚玉腳下一撥,兩側的兩隻碗向前移,又把一隻紅碗吞了進去。
    顏青腳上連點兩下,推了兩隻紅碗上前,與前麵的兩隻斜斜連成一線,算是勉強築了一道防線,自己此時隻有十五隻碗可以立足,對手卻是有二十五隻碗連在一起,知道已經落了下風。有心去救右邊的十二隻碗,但林楚玉牢牢擋在當中,隻能冒險從她頭上掠過,但這招凶險的很,就算過去,對手一旦反過身來,那邊隻有十二隻碗,比這邊的情形還要糟糕。當下熄了此念,腳下連撥將後麵的碗連成一線,這樣身後有縱深之利,叫敵人不敢冒進。
    林楚玉果然不攻,而是從後方將白碗挑上前來,仍然是從左側壓上,顏青見她左邊又多了五隻碗,已經繞過了自己前麵四個碗的陣線,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自己原先隻當她是想比輕功身法,卻不想打的是如此算盤,自己從未想過這以碗布陣的打法,遠遠不如對手計算周祥,此時已是大落下風。
    此時林楚玉不斷調兵遣將,從後方將白碗源源不斷送上前來,就連自己左邊剩餘的七隻碗也已經到了前方,三十二隻碗牢牢控住了場上大部分的地盤,隨即如楔子一般不斷將白碗打入紅碗陣中。
    眼見最前麵的四隻紅碗也要被敵人包圍,顏青突然躍步向前,一腳橫掃逼退對手,眼見對方大兵壓境,若是退讓,身後地盤必定要被不斷蠶食,隻有牢牢守住防線,好在防線之後隻有四個白碗,敵人還不敢進來。
    林楚玉再度上前,顏青仍是連續進攻,這次林楚玉卻不再退,使開三十六路鐵掌功與她打在一處,兩人都是掌法精妙,又都是穿的長裙,進退之間,步步生蓮,一團紅影如雲,一片白影如霧,煞是好看。林楚玉手上不斷加勁,越打越快,顏青此時腳下隻有六隻紅碗,腳步已大受製約,林楚玉卻是進退自如,全無顧忌,鬥了十餘招,突然啪的一聲響,卻是顏青落足重了,竟將自己一隻紅碗踩碎,好在身形立刻彈起,總算沒有踩到地上。
    林楚玉也不追擊,而是又踢了三隻碗上前,隨即才上前強攻,連攻十餘招顏青又退了兩步,最前麵四隻碗又被蠶食了,這下她身後隻剩十隻碗,落步之點已甚是局促。林楚玉一聲輕笑,連發二掌,突然腳下橫掃,先前她便是以這招逼的顏青跳起,落地時踩碎了自己一隻碗,如今又是這招,顏青卻沒有辦法,隻得又是倒躍而起。
    林楚玉後退一步,腳尖連點帶勾已經帶了四隻白碗上前,又將四隻紅碗吞入陣中,此刻顏青隻剩六碗,腳步可去之處已是一目了然,眼見大勢已去。
    林楚玉也不著急,步步緊逼,卻絕不冒進,穩紮穩打,不多時又將兩隻紅碗吞沒,後麵白碗連續調上前來,已成合圍之勢。
    顏青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不該一時托大,應了她的古怪打法,對方既然如此提議,相必早已預算周祥,此時她已看出,若是單論武功,對方卻不是自己對手。見林楚玉又攻上來,突然身形躍起,腳下兩隻紅碗一齊碎裂,林楚玉見她突然發力躍起,立刻恍然,顏青是想棄了這處邊角,躍到右側去,那邊她還有十二隻紅碗未動。豈肯讓她如願,身形跟著飛起,發掌連擊。
    顏青隻得扭身回了一招,兩人空中對了一掌,一齊下落,眼見落足之處,一圈白碗包圍之中,隻有四隻斜成一線的紅碗。林楚玉突然橫掃一腳,將顏青下落之處封住,叫她落不到那四隻碗前。
    顏青身子已經落下一半,身子勉強一扭避過這招,下落之處卻已都是白碗所在,顏青一咬牙,反手在林楚玉腿上一勾,反手這一搭,一口氣泄了,下落之勢更急,一腳已經落在台上。
    林楚玉被她一帶,身子一偏,腳尖勉強沾到一點碗邊,卻是絲毫借不到力,也是滑到地下,兩人都落地,但她在顏青之後,自應是贏了,卻聽鐵金全高聲道:“此局顏青獲勝。”
    林楚玉臉色一寒,正要說話。鐵金全笑道:“姑娘莫急,你看顏姑娘腳下。”
    林楚玉這才看去,顏青滿麵笑容,落足之處卻是在一個碗底上,正是她先前被逼之下無意踏碎的那一隻,那碗已經碎成幾片,但碗底還是完好,此時顏青站在上麵,腳卻是絲毫沒有著地。
    林楚玉眼見功虧一簣,更是敗的湊巧,心中自是不樂,也不和顏青招呼,縱身下台去了。
    台下眾人這才想起叫好,顏青也笑盈盈的下得台來,宋源寶迎上前去,誇道:“顏姐姐厲害,我就知道她不是你的對手。不知道你和她有何恩怨?”
    顏青道:“恩怨?沒有啊,隻是她是玉鳳凰,我是火鳳凰,既然遇到,總要較量一下,她不來找我我也要找她的。”
    這一日到了下午,比武的人漸少,此間適齡的青少年也有一千五百多人,這一日半比過,倒已經有六七百人出過手,四五百人敗下陣來,加之又可以挑戰,有些實力的倒基本都露過麵了,剩下的多半看看別人功夫,自知不敵,也就不願再去獻醜,如此一來,這日也悄悄過去。
    第三日風雲突變,一個藍衫青年突然殺出,年紀也不甚大,不過二十四、五歲,連敗六個擂台上的擂主。六場比鬥勝的都是成名的高手不說,更是連換了拳腳以及四種兵刃,此刻在第七個擂台上對上了秦烈,又換了一根軟鞭。兵刃之中,鞭索一類最是難練,這青年使來卻是如心使臂,圓轉自如,鞭影飛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更是變幻莫測,此時再無別的台上比鬥,人人目光都被吸引過來,擂台周圍圍的是水泄不通。
    高台之上,眾位高手也是一齊瞧向此處,福建歐陽世家家主歐陽立謹對司徒曉峰道:“我說司徒兄你倒怎生舍得,竟拿出顆凝心丹來,原來是帶了這麽個徒弟,左手拿出來,右手又拿回去,還賺了個名聲,你這生意做的倒真是不虧。”那秦烈與他歐陽家倒是頗有淵源,此刻見秦烈落了下風,忍不住出言譏諷。
    司徒曉峰笑道:“哪裏哪裏,他資質尋常,這兩下子貽笑大方,再說,他也不是我的弟子。”
    長江三十六水寨總寨主盛千帆也是笑道:“這樣資質尋常的弟子我看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司徒兄手上若有富餘,不妨送我幾個。”
    褚博懷道:“不是你徒弟?那是什麽來路?”
    司徒曉峰道:“此子叫秋白羽,乃是本教巡查特使帶來的弟子,我見了也要客氣的。”
    百花穀花沐容嬌笑道:“恭喜司徒兄,看來最終這青少年第一還是歸了你玄天宗。”
    褚博懷哼了一聲,道:“那可還不一定。”
    花沐容道:“這秦烈看著也不成啦,剩下的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丐幫史嘲風也道:“秦烈若敗,場下弟子也就墨梅生還可一戰。”
    褚博懷道:“使扇子的那小子麽,花樣不少,卻沒幾下真本事,我看他比這秦烈還要差的一些。”
    司徒曉峰道:“想來褚兄是對自家弟子有信心。”
    褚博懷道:“我那弟子再練個四五年倒是不怕這秋白羽,眼下麽,卻還差的遠。”
    司徒曉峰微微一笑道:“那卻不知褚兄還看好哪位?”
    褚博懷不答,有意無意朝蕭登樓看了一眼。蕭登樓隻顧觀戰,卻似沒有看見。
    司徒曉峰也不言語,含笑觀戰,此時擂台上秋白羽突然長鞭一卷,已經帶飛了秦烈手中一刀,秦烈連退幾步,出聲認輸。那秋白羽耍動長鞭,秦烈那刀在空中左右飛舞,卻不落下,秦烈見他玩弄自己之刀,半分沒有歸還的意思,怒氣勃發,狠狠瞪了他一眼,下台去了。秋白羽笑道:“秦兄莫要生氣,寶刀還你。”長鞭一抖,那刀劃了個弧線,直朝秦烈落去,秦烈聽刀風響,也不回頭,微微側身,長刀已插入背後鞘中。
    秦晉見他要走,一把拉住,道:“勝敗兵家常事,再看看如何。”他與秦烈卻是舊識,兩人又是同姓,關係倒也不錯。
    秦烈見是他,臉色稍和,道:“可惜秦兄年齡差了一點,不然上去替小弟出氣。”
    秦晉搖搖頭,淡然道:“此人功夫高強,隻怕未盡全力,我也未瞧出他深淺。”
    顏青等人見那秋白羽相貌俊美,卻滿臉都是輕薄戲謔之色,顯不把台下眾人看在眼裏,又見他把秦烈的刀用鞭子玩耍,更是不忿。台上秋白羽道:“還有哪位不服?不妨上來耍上兩招。”他言下之意,竟是把台下少年英雄都當做了耍猴的,台下自是一片鼓噪之聲,越來越響,卻是無人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