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河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入目的是蕭莫予的麵孔。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對不起……”
    蕭莫予微微垂下眼瞼，不讓林北河瞧見他泛紅的眼角，他輕聲道：“傻瓜，你沒有對不起我。”
    “你不怪我嗎？”林北河喃喃，他記憶中，蕭莫予是一個驕傲的男人，怎麽可能容忍這種羞辱。
    “不怪。”蕭莫予深吸一口氣，將林北河摟進懷裏，他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不怪你。”
    “我……”林北河欲言又止，過了一會才道，“我們結束吧。”
    蕭莫予僵硬著身子，許久，他才輕聲問道：“為什麽？”
    林北河沉默良久，才道：“我，不值得你愛。”
    蕭莫予盯著他，似乎想看透他，林北河卻不肯與他對視。
    蕭莫予歎息一聲，他知道，林北河心軟了，舍不得他了，隻是他不忍心讓他痛苦，不忍心傷害他。
    這個人啊，總是這樣，寧願把所有的傷痛藏在心底，也不肯對人講半個字。
    蕭莫予俯身親吻了他的唇，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你休想甩開我。”
    林北河沒有說話，隻是反手緊緊擁住他。
    蕭莫予輕輕掙紮了兩下，卻拗不過他，便由著他了。
    二人靜靜相擁，誰也沒有先說話。
    片刻後，蕭莫予鬆開他，替他掖了掖被角，輕聲道：“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了。”
    “是我的問題，我想我已經不能繼續生活了。”
    “什麽意思？”蕭莫予猛然瞪向他。
    林北河慘笑一聲，“我……我不想活了。”
    蕭莫予渾身巨震。
    “在經曆了那種事之後，我真的沒有再站起來的勇氣了，我隻要一閉上眼，就無法停止重複那天的事。”
    蕭莫予打斷他的話：“不要再想了好嗎？試著忘記他好嗎？”
    林北河怔怔地看著他。
    “我曾經以為可以忘掉重新開始，可，事實證明我根本擺脫不了，除非我死。”
    蕭莫予搖頭，“我隻要你好好活著。”
    林北河笑了笑，他伸出手撫摸著蕭莫予的臉頰，“我的心永遠屬於你，這也是我唯一幹淨的東西了。”
    林北河閉上眼睛，疲憊極了。
    蕭莫予握住他冰涼的手，認真的說道：“既然你的心是我的，那為什麽還要狠心離開我呢？”
    林北河聞言，睜開眼睛，他怔怔的看著蕭莫予，眼眶逐漸泛紅。
    “我知那不容易。”蕭莫予的眼神異常堅毅，“我們一起努力，我會陪著你的，直到你好起來。”
    “我還可以好起來嗎？”林北河極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
    “可以的。”蕭莫予見他有所動搖，趕緊勸說，“一定可以的！請你不要放棄自己好嗎？就算是為了我。”
    林北河楞楞的點頭。
    那天之後，林北河好像變了，蕭莫予也說不上來。他會按時吃藥，聽醫生的醫囑，身體也在逐漸好起來。
    麵對警察的詢問，他也很冷靜，冷靜的敘述被欺負的細節，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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