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莫予拚命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嗚嗚嗚，我要你陪我一輩子，永遠陪著我。”
    林北河露出一個蒼涼而絕望的微笑，輕聲呢喃道“求你了……”
    “北河！”蕭莫予撕裂般地嘶嚎起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你的。”
    “我……”林北河虛弱地開口，聲音很輕，仿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我也不能沒有你……”
    就在這時救護車來了，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迅速推門進入屋內，其中一人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蕭莫予猛然回過神來，立刻跳了起來，“我是！我是病人家屬。”
    “跟我們去趟醫院吧。”醫務人員說著，轉頭吩咐其他人，“把病人送上擔架，準備好搶救工具。”
    蕭莫予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等等，讓我來吧。”
    醫務人員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便退開了。
    蕭莫予小心翼翼地扶起林北河，將他放到擔架上，一顆心懸在半空。
    望著地上那灘血跡，周澤趕緊捂住小誌的眼睛。
    先弄跟著上了救護車，林北河已經失去意識，醫生一路都在搶救林北河。
    直到車開到市醫院的急診室前，才被人從車裏拖了出來。
    蕭莫予一路跟著醫生跑，直奔急診室。
    他隔著玻璃，看見躺在床上，全身插滿了各種儀器，奄奄一息的林北河，心都碎了！
    林北河高聳的肚子，壓著他瘦弱的身體，看起來尤為刺目。
    蕭莫予握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的肉裏。
    就在蕭莫予快要崩潰之際，醫生終於走了出來。
    “病人暫時脫離危險期了，現在要觀察兩天，如果兩天後他還沒醒，就隻能做手術引產了。”
    蕭莫予聽完，鬆了口氣，隨即又揪緊了心髒，“那……引產會有危險嗎？”
    “這個不一定，最好還是病人能挺過這一關順產吧。現在胎兒才二十四周，引產不一定保得住，而是病人負荷不了那樣的出血量。不過如果真到那一步，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醫生說罷，又是一陣歎息。
    蕭莫予聽著這話，渾身發抖，雙手顫抖地抓著牆壁，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謝謝您了……”蕭莫予緩緩站了起來，朝醫生鞠了個躬。
    醫生擺擺手，歎了口氣，“不用客氣，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蕭莫予垂眸，掩去眼底的悲慟，點了點頭。
    “我想進去陪著他，可以嗎？”蕭莫予問道。
    醫生點點頭，“可以，有什麽事隨時按鈴。”
    “謝謝。”蕭莫予感激道。
    蕭莫予走進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林北河。
    林北河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嘴唇慘白，整張臉透著不健康的青紫色。
    “對不起。”蕭莫予低低道，伸手擦掉他額間的汗珠，“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蕭莫予就這樣坐著，和林北河說話，從他們初識，說到現在，當中好的壞的，就像是才發生一樣，曆曆在目。
    他開始懷疑林北河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好像林北河遇到他之後，生活就隻剩下苦難。
    他不知道這樣自言自語說了多久。
    忽然，他感覺一雙冰冷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林北河睜開眼睛，看向他，眼角沁出淚水。
    “怎麽哭了？”蕭莫予抹去他的眼淚。
    林北河深吸一口氣，“寶寶，沒事嗎？”
    “放心吧！寶寶沒事！”蕭莫予說著輕輕撫了撫他的肚子。
    “嗯……”林北河疲憊地眨了眨眼睛，眼皮慢慢合上。
    蕭莫予坐在床邊，輕拍著他的肩膀。
    夜越來越深了。
    蕭莫予靠在床沿睡著了。
    他夢到林北河站在舞台上，聚光燈下的他閃耀奪目，他站在領獎台旁，對著鏡頭微笑，那笑容璀璨耀眼，比太陽更加明亮。
    林北河的視線漸漸模糊，似乎看到了他，但又像是錯覺。
    “北河，北河！”蕭莫予突然驚醒，大喊起來。
    他喘著粗氣，看著陌生的環境，腦袋一片混亂。
    許久，蕭莫予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一場噩夢。
    他側頭看了看身旁，果然，林北河還安靜地躺著。
    蕭莫予長舒一口氣，再次靠近林北河，將他的手放在胸膛，閉上眼睛，輕輕喚著他的名字。
    這一晚注定無眠。
    蕭莫予守在林北河身邊，一晚未睡。
    第二日淩晨六點，林北河再次蘇醒。
    他睜開眼睛，便看到蕭莫予趴在他身旁睡著了。
    他的手還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林北河心中微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莫予？”
    “啊？”蕭莫予被叫醒，迷糊地睜開眼睛，“你醒啦！”
    “嗯。”林北河勾起一絲淡笑，“你怎麽在這睡啊，著涼怎麽辦？”
    蕭莫予揉了揉眼睛，望著林北河，心中湧著感動，林北河總是這樣，先想到他再想到自己。
    他想他這輩子，再遇不到比林北河對他還要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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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莫予坐起來，把林北河扶起來，靠在枕頭上，給他倒了杯熱水，遞給他，“喝點水。”
    林北河接過水杯，小口抿著。
    他看了看蕭莫予包紮得嚴實的手臂，“你怎麽受傷了？”
    蕭莫予低下頭，低聲道“不小心撞到的。”
    林北河愣了愣，旋即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我太擔心你了，根本顧不上別的，就連撞傷了也不覺得痛，結果就搞成這樣了。”蕭莫予苦笑。
    兩人聊了一會兒，護士送餐進來了。
    蕭莫予拿起飯盒，拆開筷子喂林北河。
    “你自己吃。”林北河看著碗裏的米粒，“我又沒殘廢，幹嘛讓你喂我吃。”
    “我願意喂你呀。”蕭莫予笑眯眯地夾了塊肉塞入林北河嘴裏，“乖乖張嘴。”
    林北河含笑看著他，眼底溢滿寵溺。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啊？”林北河看著他，“我真的不喜歡醫院。”
    “不行。”蕭莫予拒絕道，“你身體還沒好，要等孩子出生才能出院。”
    “啊？”林北河癟了癟嘴，“那不是要住幾個月？”
    蕭莫予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會一直留在醫院，寸步不離的守著你，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
    “那好吧。”林北河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用完早餐，林北河躺在床上休息，蕭莫予則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偶爾和林北河說幾句話。
    林北河睡一會看一會，劇情不連貫或者卡殼的時候就皺眉問蕭莫予，“我才睡了一會，這兩人怎麽就分手了啊？”
    蕭莫予耐心解釋“男主發現女主曾經害過他，就和他分手了。”
    林北河聽得似懂非懂，卻仍舊努力消化蕭莫予所講的故事。
    “那看起來也不是真愛啊，真愛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容易放棄吧。”林北河感歎道。
    “小傻瓜。”蕭莫予歎了口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愛得這麽堅定的，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不會和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在一起。”
    林北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我隻對你這樣。”
    蕭莫予笑道“所以我才說我寶寶是最好的。”
    林北河偏頭看他，“莫予，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不對？”
    蕭莫予鄭重其事道“當然！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
    “嗯。”林北河滿足地笑了。
    周澤從洗手間出來，正巧碰見蕭莫予和林北河甜蜜地膩歪著。
    他腳步停頓了一瞬，走過去，打斷兩人，“你們少秀一秒鍾恩愛行不行？真是肉麻。”
    蕭莫予瞥了他一眼，“好像是你死皮賴臉要留在這裏看我們秀恩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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