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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樹嗎？
    樹木常被當做燃料。
    因為它稀鬆平常，易燃，又可以燒很久。
    但在藝術家眼裏。
    樹被稱為聖靈。
    因為它燃燒著，壯烈而不失優雅。
    但它燒盡，卻又會新生。
    生命之樹。
    一場壯烈的燃燒，變成灰燼，其實象征著新生。
    王茗夏瞪圓的眼睛放鬆的閉上了，僵直的身體柔軟的倒下了。靠在李寂雪的懷裏，鼻尖貼著他的鼻尖，靜靜地喘息。
    許久，李寂雪才放開她，由著她一臉羞紅的把頭埋進自己的懷裏。輕柔的摟著她，卻感覺胸口的衣衫慢慢濕潤，心下歎息，這下麻煩了。
    王茗夏把頭埋進李寂雪的懷裏，被他的熱氣燙著，用嘴咬住他的衣服，嗚嗚的任由眼淚浸濕他的胸膛，不再做任何掩飾。
    李寂雪滑動著指尖，撫摸著她的頭發，微微低下頭，悄聲的重複，“沒事了沒事了，哭吧，
    哭出來就好了，
    沒事了，
    沒事了。”
    王茗夏不知哭了多久，隻知道眼前男人的胸膛，像是蓋住黑夜的星幕，惹著她的眼淚不停地流，不停的流，那些眼淚把她的委屈，把她的堅強，把她的恐懼，甚至把她的矜持，都帶走的一幹二淨。
    她十七年的保護殼，在此刻，被他的溫柔守護，蒸發的如煙霧般散去。
    慢慢的，眼淚流幹了，但王茗夏一點都不想起來，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新生的嬰兒般，縮在他的懷裏，聽著他輕柔的聲音，感受著他的撫摸，一動也不願意動。
    “好些了？”李寂雪柔聲問。
    “嗯，就是覺得丟人。”王茗夏答。
    “你這性格真討喜，要麽打死不說，一說就一點都不掩飾。”李寂雪道。
    “我還掩飾什麽，你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懂，我掩飾有什麽用。”王茗夏翹著嘴，用額頭盯著李寂雪的胸膛，“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實交代！”
    李寂雪笑道，“你看我敢不老實交代嗎？”
    “誒，就算你不老實交代我也看不出來。”王茗夏歎了口氣道。
    李寂雪笑道，“那你還問。”
    “不知道，你說的，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理由，我想問，那我就要問。”王茗夏用額頭用力頂了頂李寂雪。
    “你要不抬起頭來，這樣不累嗎？”李寂雪問。
    “不累，不許打岔，是不是不想回答問題！”王茗夏說。
    “你倒是問啊。”李寂雪苦笑。
    “好，我問你，你和你們班的溫銘、孫小琪是什麽關係？”王茗夏額頭發熱。
    李寂雪後悔了，早知道就該打岔下去，這問題怎麽答？他那偉大的紅線計劃剛剛鋪好了第一步，結果中途殺出來一個女俠客，把他的江湖攪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你實話實說就是。”王茗夏催促。
    李寂雪歎了口氣，王茗夏總是給他找出來很多疑問，來救她的時候就是，理性告訴他不該來，但他問自己可以嗎？現在也是，理性告訴他哄騙她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問自己可以嗎？
    “目前是同學關係。”李寂雪說：“以後無法確定。”
    這兩句話有多無理李寂雪清楚的很，但他不說，就是溫柔體貼了嗎？理性告訴你是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你倒是坦白。”王茗夏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麽意思。
    李寂雪歎了口氣，“我還不如和你滾下山崖的時候撞死了，好過找理由去騙你。”
    懷裏的身子一抖，“不許這麽說。”
    李寂雪心疼的摟住她，“你之前問我，為什麽要救你，我說沒有理由。愛其實就是沒有理由的，你就好像突然殺出來的穆桂英，不給我出謀劃策的精力，不給我排兵布陣的時間，隻是告訴我，去找你。我就隻能去找你，隻能去做，別無他法。”
    王茗夏用手指用力的戳他的身體，“光找好聽的說。”
    李寂雪忍著疼，任她戳，他隻希望她戳的更狠一點，更重一點，好像這樣能減少他的愧疚一樣，就好像王茗夏一樣，用痛來自責。
    王茗夏又怎麽會不懂，放下手指，直起身子，盯著他的眼睛，“我問你。”
    李寂雪迎著她的目光，“你問，我這輩子不會有一句騙你。”
    王茗夏心裏一甜，但卻故意板著臉，“你是不是第一次為姑娘拚命。”
    李寂雪點點頭，“是。”
    王茗夏仍然板著臉繼續問，“剛才你是不是初吻。”
    李寂雪點點頭，“是。”
    王茗夏問：“你和別的女生有沒有談戀愛？”
    李寂雪搖搖托，“沒有。”
    王茗夏點點頭，滿意的說：“問完了。”
    “問完了？”李寂雪很詫異。
    “嗯，問完了，問多了也是給自己找傷心，問了最重要的就行了。”王茗夏轉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常幫姐妹打抱不平，見多了情情愛愛，再動聽的情話，再深沉的諾言，做不到，一樣隻是虛幻的泡影。”
    李寂雪笑著逗她，“說吧哪看來的。”
    王茗夏臉一紅，“不許打岔，就算是看來的，我要不明白也沒用。而且”王茗夏說著直了直身子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根本解釋不清楚。”
    李寂雪沒有掩飾，點了點頭，他不覺得自己還需要瞞她什麽。
    王茗夏滿意的點點頭，重新靠在他懷裏，貓似的蜷縮成一團，遠處似有了紅光，“如果不是你，我都死了幾次了，你能對我說真話，就夠了。”
    李寂雪把她摟入了懷裏，伊人如火，她壯烈，卻不會燒傷他，信任著他，不求不鬧，隻留一份溫暖。
    李寂雪攬著她溫熱的纖細腰肢，本是為了低頭安慰她，漸漸的感覺懷裏的伊人呼吸逐漸的平複下來，他才心裏放下許多，這一回神，才注意到自己這個動作，正看著她裸露的那一部分頸背肌膚，在月色的映襯下，白皙中泛著隱隱的淡紅，不是傷痕，而是她天然的肌膚，就是透著淡淡的桃紅。
    更要命的是，這桃紅的肌膚，散發著女孩天然的體香，九月份已過大半，天氣微涼，李寂雪的呼吸噴在柔嫩的肌膚上，淡淡的起了一層霧，女孩似乎被這霧氣搔的發癢，皮膚微微顫著，一縷縷香氣纏著霧氣繞著鑽進李寂雪的呼吸裏。
    王茗夏也逐漸冷靜下來，既是痛的不想動，也是他的懷裏太舒服。慢慢慵懶下來，被他的呼吸搔著，擾著，忍不住發出一聲撒嬌似的呢喃。
    嗯~
    李寂雪渾身一顫，樹木挺拔而起，彈著天幕一抖。
    王茗夏趴在她的懷裏，手就自然的一隻放在他的胸膛上，一隻放在他的腿上，此刻天幕一動，王茗夏馬上就明白了。
    17歲的女孩，該明白的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