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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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唯一救贖!
    夜漸漸深了,諾大的房子籠罩在一片黑暗中,窗外點點星光諾隱諾現。
    星晨躺在寬大的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
    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著明天的自己到底應該幹嘛。
    是去退學然後找個安慰的工作,還是應該繼續把書念完。星晨心裏一直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啪!
    客廳傳來玻璃破裂的聲音。
    星晨條件反射地坐起來,鞋子都顧不上穿,就這麽光著腳跑了出去。
    可是星晨剛打開房間門,媽媽就在遠處壓抑著聲音讓她別過去。
    星晨惦著腳尖,雙手在黑暗中摸索著燈的開關。
    啪地一聲,客廳裏頓時亮堂了起來。
    “媽,你這麽晚了還不睡覺起來幹嘛?”星晨一邊找著掃帚想清理一下地上的碎玻璃,一邊問著。
    “我準備簡曆呢,我打算明天去找工作。”星晨媽媽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敲擊著鍵盤,寫著自己的簡曆。
    “什麽?你要出去找工作?”星晨頓了頓。
    “你還要讀書呢,媽媽找份工作還能掙口飯吃。”她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媽,我想好了。明天我去辦退學。”星晨淡淡地說道。
    雖然她表現得雲淡風輕,可是她卻猶豫了很久。
    直到看見媽媽大半夜為了找工作還一直忙,她已經不再年輕了,經不起折騰了。
    她想她或許真的應該出去找工作,畢竟讀書不是唯一出路。她堅定了自己退學的決心。
    “什麽!你要退學?”星晨媽媽停了正在敲擊鍵盤的雙手,定定地看著星晨。
    “恩對,我退學。找份工作然後還債。”星晨一邊清理著地上的玻璃一邊說道。
    她不敢抬眼看著媽媽,她怕看見媽媽紅潤的雙眼自己會忍不住掉眼淚。
    “你……想好了?”星晨媽媽定定地問著。
    雖然她內心一百個不願意自己女兒退學,但是眼前這處境想讓女兒繼續念下去真的很難。
    一邊是常常找上門了的催債的,她害怕哪天那些催債的一狠心對她們母女下毒手。
    她倒無所謂,反正已人過中年,少活幾年也沒關係。
    可是星晨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未來還有很多美好等著她。
    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還清借款,讓自己女兒有個稍微好一點的人生。
    “我想好了。”星晨抬頭,雲淡風輕地對著母親笑了笑,然後勸著母親回房間睡下。
    待天快亮時,星晨才朦朦朧朧地睡著了。
    早上七點,街道上開始熱鬧了起來,人們都趕著上班上學。城市裏的早晨都是匆忙的。
    星晨起來洗漱完後,就直接去學校了,連早餐都來不及吃。
    她想早點辦完退學手續,然後趁還有時間去看看有沒有哪裏招聘。
    為了省錢,星晨早早就起來了準備步行去學校。
    其實那個房子離學校並不太遠,打車也不用多貴,但是相對於現在的星晨卻是可以足夠她吃一頓飯的錢了。
    星晨點學校的時候,學校一片寂靜,隻要教學樓有老師扯破了嗓子講課的聲音和偶爾有氣無力的讀書聲,看來已經開始上課了。
    可是星晨並不著急,因為她今天是來退學的,正好上課時間去辦退學手續也不會惹來太大的非議。
    星晨輕輕地敲了敲校長辦公室的門。
    隨後辦公室裏傳來一聲粗獷的聲音“進。”
    星晨深吸一口,然後從容地走了進去。
    “同學,這上課時間,你有什麽事嗎?”校長看著手裏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問著,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校長,我來辦退學手續……”退學兩個字星晨說得格外小聲。
    不過眼尖耳利的校長還是聽見了,他輕輕地放下了手中正在處理的文件,抬眸。
    他看著星晨沒有說話。半響,他皺著眉頭,眉頭被擰成了一個川字,目光複雜地看著星晨“你為什麽要退學啊?”
    星晨低下腦袋,弱弱地說“家裏發生變故……”聲音小到跟蚊子叫一樣。
    校長的眉頭擰得更深了,意味深長地說“這眼看下學期就高考了,你就這麽放棄了?”
    星晨抬眸,看著校長堅定地說道“校長,雖然讀書能夠給我帶來一個好的出路,但是卻並不是我唯一的出路。”
    就在這時,王心推門而入。
    星晨回頭,眼神剛好對上王心的眼神,但是王心卻沒有一點閃躲,相反的是她大大方方地直視說星晨。
    “王心……”星晨錯愕地喊道,腦子裏回憶前那天在山頂上王心所對她說的話。
    她至今都不是太相信那是王心的真心話。
    她一直安慰著自己,也給王心找理由,可能她那天是恰巧心情不好才會說出那番話。
    “喲,這不是星晨嘛。”王心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笑著說道。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語氣有點怪聲怪氣。
    “校長,我父親想投資我們學校,他讓我跟您說一聲,看看校長意下如何?”王心直接略過了星晨,假裝她不存在一樣徑直走到校長跟前。
    校長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堆滿了笑“等一下,我給她辦完退學手續。”
    “喲,這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退學啊?這星晨同學平時不是最刻苦讀書嗎?眼看高考近在咫尺了為什麽突然退學?”王心假裝關心地問道。
    其實她哪裏會真的去關心星晨,王心恨不得星晨消失,剛才的話語也不過是想戳戳她的痛處罷了。
    “我……家裏出事情了……”星晨眼神暗淡下來,手緊緊地扯著自己的衣角。
    “出什麽了?什麽事情?死爹還是死媽了?”王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絲毫不避諱校長就在旁邊。
    校長在一旁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手裏處理著剛才沒處理完的文件。
    “王心,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星晨征征地看著王心,她不相信曾經自己以為的好朋友會對自己說出這麽惡毒的話。
    “我太太有爹有媽,比你這沒爹沒媽還沒教養的東西好個一百倍。”門口傳來清冷的男聲,聲音很低沉,像是在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誰?!”王心氣得直跺腳,恨不得馬上衝過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對她這麽說話。
    隻見陳懷瑾從門口進來,身後推著他的是那日在別墅給星晨送衣服的秘書。
    “嗬!我尋思是誰呢,原來是個殘廢,就你也配這麽跟我說話?”王心白了陳懷瑾一樣,嘲諷道。
    “王心!你先出去。”校長看見進來的人是陳懷瑾,馬上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畢恭畢敬地站起來迎接道。
    剛才校長還袒護著的王心,此刻卻被校長嗬斥道。
    她哪裏肯受這樣的委屈,就連這麵子上也不去。在別人麵前被訓斥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在林星晨麵前被訓斥。
    “校長,明明是他先對我不敬,而且我剛才說的也是實話。”王心撇撇嘴,不甘心地反駁道。
    “哦?我剛才說的不是事實嗎?”陳懷瑾抬頭,玩味地看著王心。
    “陳先生,別見怪,小孩子不懂事。”校長馬上賠笑道,一邊對王心使勁使臉上,示意讓她先出去。
    可王心偏偏不識趣,偏不出去。
    在陳懷瑾看來,這個叫王心的小丫頭片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哦?我家夫人也是小孩子,在我眼裏也是寶貝,可容不得這樣的毒舌婦壞了我夫人的好心情。”陳懷瑾淡淡地說道。
    眼角撇見站在角落畏畏縮縮的星晨,不禁眼神有點暗淡,不過一瞬間他便恢複了平靜。
    “喲,林星晨是你太太?嘖嘖嘖,她勾引男人的本事可真大。之前連傅程都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現在又冒出來個你。”王心,晃著腦袋,眼神在星晨身上打量個不停。
    星晨低著頭,手緊緊地揪著衣角,像個被受了驚嚇的孩子,縮在角落裏。
    畢竟王心曾經是她的朋友,哪怕王心並不是真心當她為朋友,但是星晨現在並不想去跟王心理論。
    “我承認我太太魅力是很大,總比你這種扔出去都沒人要的貨色好吧。”陳懷瑾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氣,他生氣並不是因為林星晨被欺負,他隻是看不慣這樣毒舌的女人。
    “好了好了,二位別吵了。來林星晨,你在退學手續上簽個字,你就可以回去了。”校長怕兩個人再說下去會掐起來,於是笑著打斷道。
    “退學?”陳懷瑾皺著眉頭,看向星晨。
    星晨不敢看陳懷瑾,因為她記得陳懷瑾曾經囑咐過不讓她退學。
    “不退了。”陳懷瑾淡淡地說道。
    “可是我沒有錢交學費。”星晨猛地抬頭,無奈地看著陳懷瑾。
    她看見陳懷瑾此刻正在爆發的邊緣,渾身散發著寒冷的氣息,仿佛能把人給凍死。
    “有點腦子好嗎?這種學校一般交學費都是交三年的。就算你退學,學費也不會退還給你。”陳懷瑾低沉地說道,說完還恨鐵不成鋼地歎了歎氣。
    “是的,陳先生說的沒錯。星晨,你看你還退學嗎?”校長附和道。
    “我……”星晨猶豫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我說了不退。”陳懷瑾好像快要爆發了,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度。渾身寒氣逼人。
    “你回去上課吧。”陳懷瑾低沉地補充道。
    星晨意識到,這陳懷瑾是鐵了心不讓她退學,於是她隻好準備回教室上課。
    “王心,你也先出去上課吧。”校長看見星晨出了辦公室,示意讓王心也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