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孩子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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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婚後,美茗明裏暗裏耍了很多的小手段,黃生才同意在公司人力資源部給她安了一個職位。一個月賺個萬兒八千的,也沒什麽太實質性的活兒。
美茗是個會來事的,沒多久,就把她弟弄進了采購部。
那可是個有油水的部門啊,哪個供應商看著采購的不都得巴巴地給好處?
所以,這兩年,美茗的確是帶著全家奔了小康。隻是她自己,在黃生那裏,一直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在黃生的圈子裏,倆人的關係被定格在上下級的位置。
去年年會的時候,黃生還攜著黃夫人和兒子辦了一次宴會,一家三口給公司所有的人都敬酒、問好,黃夫人特意拉著她的手,感謝她為公司付出的一切。
美茗看著黃夫人,真是一臉富態一身貴氣,頭發盤在腦後,眼睫毛一根根地立著,那臉皮保養的極好,連眼角都看不到一點褶子。穿著香奈兒的套裙,抬腕間,袖口裏那隻翡翠鐲子若隱若現。
隻那一隻,就抵得上她那兩胳膊的金鐲子。
黃生那兒子完全是一白麵小生,像極了童話裏的王子。
那黃生,一手舉杯一手托著夫人豐腴的腰肢,亦步亦趨,從美茗臉上掃過的眼眸裏看不出任何異樣。
美茗的臉卻莫名地紅了,原來她費勁巴拉掙來的一切,還不及人家一個小零頭,在正牌夫人麵前,黃生甚至連個安慰的眼神都不屑給她。
那次宴會,美茗待了半個小時就溜了。
她把黃夫人的氣場歸結到母憑子貴,黃生再來,她就使出渾身的招數勾搭,總算是成功懷上了。
為了避免中間出什麽意外,她真的是小心又小心,兩個多月查出胎兒是男性的時候,她直接辭了職,安心養胎。
她本以為,黃生老來得子,定會對她寵愛有加。沒成想這黃生壓根就沒想再要孩子,當即就讓她去醫院打胎。
美茗嚇得連夜逃回了廣州,她辛苦做的局可不能讓人一秒破功。
她沒敢回老家,直接在廣州白雲區買了一套房子安胎用,但又怕被人找上門來,就喊了杜雲去照顧她。
既然他認為欠了她,那就來還好了。
美茗算得沒錯,當年的墮胎的事,杜雲自認為有愧於她,美茗再借口被夫家拋棄,在電話裏哭天喊地尋死覓活的,杜雲就丟下毛線飛過去了。
杜雲一開始就攤牌了他有新女友的事,除了不能再有親密關係,對美茗的其他要求都沒有異議。
他想得很簡單,這懷孕生孩子,滿打滿算也就十個月,就當是還她當年的情了。
他沒想到是,這美茗竟還要收了他的手機,說是怕他跟毛線單獨聯係。一哭二鬧三上吊,跟他媽那出一樣樣的。
杜雲也就認了,反正這個情況,他在電話裏也沒法跟毛線解釋,倒不如日後見麵再說。
美茗沒想到的是,杜雲在孕期照顧她的幾個月,喚醒了她內心深處對杜雲的愛戀。
杜雲已經不是從前的毛頭小子,照顧她的時候工作也沒丟,還在給原來的公司做設計,可見前途無量。
相比之下,杜雲才是那個跟她廝守一生的最好人選。
美茗又動了歪心思,等她生下兒子,拿到黃生的錢,再跟杜雲一起……
這念頭一起,美茗再看杜雲,就更不舍了,甚至借口晚上怕掉下床,非得讓杜雲跟她一屋睡。
隻不過,任她怎麽哄騙,杜雲都不肯上床,借口怕不小心踢著她的肚子,在她屋裏打起了地鋪。
不過,美茗也不著急,她這個情況,就是睡到一張床上也幹不了什麽,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對付黃生的籌碼,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杜雲仍然記得她的喜好,一日三餐都按她的口味來。
孕期水腫的厲害,杜雲就每天給她按摩腿,對她的一切要求,他幾乎是有求必應。這讓美茗更加確信,他的心裏一定是有她的。
隻是沒想到,那一個電話,就讓杜雲打道回府。
美茗對杜雲媽媽的聲音不是很熟,加上當時對方很急,她心裏還掂著將來是要嫁到杜家,必然要在杜雲他媽麵前爭個好印象的,就直接就把電話給了杜雲,沒想到這一下放虎歸山了。
美茗一想到這,就恨得牙根癢癢,她這剛出了月子就趕緊殺回來,想會會這毛線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美茗頭一回跟毛線交手,就出師不利,沒占著啥便宜。
那毛線看著文縐縐的,還是什麽大學老師,罵起人來一點兒都不含糊,說她醜,還拿她兒子跟狗比。
後來惹急了,她故意拿人奶說事,暗示她和杜雲有親密關係。這一般人早就怒了,沒想到這毛線竟然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人如果不是沒心沒肺,那就是城府太深了。
對這個判斷,美茗更傾向於後者。
美茗攥緊了一雙手在太陽穴上摁著,她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下後麵的路。
她已經把孩子的照片給黃生發過去了,意圖很明了。可是,她又不敢接黃生的電話,她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麽走。
杜雲這邊也是沒有消息,搞得她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叫毛線的女人說了什麽,才讓杜雲對她避之不見。
她的話,對他來說,就那麽重要嗎?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杜雲應該帶著毛線來找她當麵對質呀!
這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她就那麽有恃無恐嗎?
美茗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拿了兩塊小餅幹,慢慢地嚼著,臉上的肌肉有節奏地拉扯著,她混沌的腦子裏慢慢地理出一條線來。
毛線的滿不在乎,或許說明了另一個問題,杜雲的新女友,也許另有其人?
妒忌是女人的天性,她在毛線麵前說了那麽多露骨的話,無非就是想激起她的嫉恨,讓她知難而退。
她不相信哪個女人能在聽了那些話之後無動於衷,除非她心裏根本就沒有那個人。
“要是那樣的話……”
美茗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她想到那畫裏的人,身子就不由地打了個顫,看不見的對手才是最讓人怵頭的。
她決定再約毛線,探探底兒。
跟上次一樣,毛線依舊是應得很痛快,還是在那家咖啡店。這一回,美茗穿了件檸檬黃色的連衣裙,跟路邊的花朵很襯。
“這一次,我可不想請你。”毛線窩在沙發裏,打量著美茗。
她長了一雙南方人特有的扣扣眼,眼窩凹下去一點,帶點異域風情。額頭和顴骨處大概打多了玻尿酸,那凹陷就更明顯了,倒顯得有些突兀。
皮膚不是南方姑娘常有的小麥色,有些偏白,但是那種白,又不同於江南女子的白淨,帶幾分濁氣,倒是浪費了那身漂亮的檸檬黃裙子。
“這麽快就不耐煩了?”美茗伸出手指,在兒子粉嘟嘟的小臉上點了一下,逗孩子玩。
“有事快說!”毛線白了她一眼,“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聽你瞎扯。”
美茗後背一繃,她知道她在瞎扯?
那就是說她見過杜雲了?
或者,至少杜雲把自己的情況說給她聽了?
不然她怎麽會知道那孩子不是杜雲的?
“你覺得我在瞎扯嗎?”美茗挺了挺脊背,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
“也不是吧。”毛線掃了她一眼,看著美茗的眼睛陡然亮了一點,“你是睜眼瞎扯!”
美茗抱著孩子的手臂一緊,整個人僵在那裏,像是被什麽定住了一般。
這至少說明一點,毛線知道她的孩子不是杜雲的。
她找他求證過了嗎?
她回來這麽久都沒見著他的人,難道是跟這什麽毛線廝混在一起?
美茗這心像是被人從冷櫃裏提了出來,又立馬侵在熱水裏,一下子就木了,她渾身上下滋滋地冒著白氣。
“那個……”美茗索性拿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兒,“我想你也知道了,孩子確實不是杜雲的。”
毛線斜著眼睛,不耐煩地劃著手機,等著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