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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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杜雲是覺得,毛線並沒有正式認可他,這媽叫早了,會讓她有壓力,而他,並不想讓她為難。
況且,以她現在的脾性,她若是不同意,叫了媽又如何?
他想到這裏,就有些懊惱,為什麽一開始跟她相親的人不是他,這樣,他們至少可以名正言順地相處,哪怕隻是一陣子,也好過這樣。
毛瑾看他這糾結樣兒,也就不再為難,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我既然已經認了你,你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你以後跟我女兒是不是在一起,隻要你願意,你就是!”
杜雲隻感覺鼻頭發酸,眼眶微濕,他忍了幾忍,終於靠過去一點,攬著毛瑾的胳膊,喊了一聲“媽!”
此刻,杜雲的內心是很複雜的,各種情緒湧動。
從接到父母的電話那日起,他就猜測著各種狀況。他很清楚,他那生性固執的母親是不會輕易接納毛線,他是下定了決心要與母親對抗的,可是,不得不說,在看著已是花白頭發的母親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是很難過的。
他突然覺得生兒育女是一件好沒意思的事。
“哎!”毛瑾應了一聲,笑容從眼底溢出,她拍著他的手腕安慰道“好好的,日子還長著呢!”
杜雲終是沒忍住,有一顆淚從眼角滑下來,他慌忙發動了車子,刻意弄出一點動靜掩飾自己的失態。
毛瑾到家已經快九點鍾了,毛線正在客廳裏等著她,見到杜雲也不打招呼,全當他是空氣一般。
杜雲的眼底閃過一絲疼惜,她一定很難過吧?
他清楚地記得,在公司突然撞上他媽的時候,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了下左臉頰。那裏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像是橫在毛線和他媽之間鴻溝,日日可見。
毛瑾對杜雲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回去。
杜雲隻好點頭,先行離開。
“人都走了!”毛瑾對著向門口張望地女兒說道“洗洗睡吧!”
“關我屁事!”毛線拉著個臉進屋了。
等毛瑾洗漱完,進屋一看,這姑娘已經蒙著頭,睡了。
毛瑾無奈地搖頭,推了她一下,“你蒙著個腦袋,不怕被屁熏著呀!”
毛線還是不理她,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閨女,媽這一天也挺累的!”毛瑾打了個哈欠,又推了她一把,“你說咱在外邊跟人鬥智鬥勇,回家就甭窩裏鬥了唄,咱娘倆,你有勇,我有謀,雙劍合璧,所向披靡!”
毛線擰了下脖子,甩開她媽的手,裹著被子往床邊上挪了挪。
毛瑾也跟著挪了挪。
最後毛線貼床邊上了,毛瑾才挨著她躺下,“睡吧,乖女兒,媽給你唱首搖籃曲!”
毛線還是不理她
,頭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
毛瑾也不惱,她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拍著女兒的肩膀,像小時候那樣開唱了“安睡吧!小寶貝!夢像紅玫瑰……”
隻是那音調確是變了,那不是唱,簡直就是嚎!而且是就這一句,反複嚎!
毛線實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掀了被子,頂著亂蓬蓬的腦袋,吼道“行了!你再把狼招來!”
“不怕,狼來了,媽也會保護我的寶貝女兒的。”毛瑾趁機將女兒裹在懷裏,“安睡吧,小寶貝……”
毛線這腦袋都要炸了,她正準備撓毛瑾的咯吱窩以便突出她的包圍圈的時候,一張大嘴就撲過來了。
她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抬起右腿頂著毛瑾的身子,“你幹嘛!”
“來,寶貝!讓媽親一個!”毛瑾嘴巴撅成了喇叭狀使勁地往女兒臉上湊,“快讓媽親一個,嗯啊~”
“你惡心死了!”毛線手腳並用,晃著腦袋胡亂踢打著不讓毛瑾近身,她越是反抗,毛瑾就越是故意往她身上撲,娘倆好一陣鬼哭狼叫,最後雙雙滾在了地上。
這一次,毛線占了優勢,她迅速騎坐在毛瑾的大胯上,不讓她起來。
“讓我起來!”
“那你保證不再碰我!”
“那你保證跟我和好如初!不跟我生氣!”
“我做不到!”
“那我就親你!”
……
娘倆又是一番唇槍舌戰,累的呼哧帶喘,滿頭大汗。最後也不知是誰先妥協的,倆人都靠著床邊喘著粗氣,誰也不理誰。
過了好久,毛線才拖起她媽,倆人重新上了床,熄了燈。
毛瑾依舊是摟著毛線,把她圈在懷裏,像小時候那樣,她的手指像木梳一樣攏著她的頭發,柔聲說“你不必過得這麽辛苦,喜歡誰,就跟誰在一起。”
毛線翻了個身子,使勁地閉著眼睛,眼角還是滑下一串冰涼的液體,直抵耳廓。
她突然覺得她不太會喜歡別人,也不值得被人喜歡,就像那長在籠子裏的怪物,自己出不去,別人進不來。
一輩子都在與囚籠為伍。
毛瑾壓在女兒脖子底下的那隻手撫上去,摸著她冰涼的臉頰,“你跟媽不一樣,你不需要考慮任何因素,你唯一需要清楚的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歡。”
毛線感受著毛瑾手上的溫熱,帶著濃厚的鼻音,“嗯”了一聲。
那一夜,她睡的很踏實。
第二天,毛線又醒了個大早,她本是小心起身怕驚了毛瑾的,一摸才發覺身邊沒人。
老王走了之後,她媽這覺是越來越少了。
毛
線歎了口氣,進去洗漱一番,又換了一身衣服。她上課時總習慣穿素色長裙,外麵搭一件毛衫,幾乎一年四季都是如此,隻是根據季節的變化,衣服的厚薄和材質略有變化。
隻是她這個假期瘦了很多,以前挺合身的衣服,現在穿上去有些晃蕩。她試了好幾身,都不是很滿意,還折騰出一身汗,她索性仰麵倒在床上,對著房頂的吊燈發呆!
聽到門外有動靜,毛線突然一躍,從床上跳起來,光腳奔到門後,躲起來。
隨著門一點點被推開,毛線的身子也貼上了牆壁,掂著腳尖,屏著呼吸,一動不動。
“咦?”
毛瑾整個身子探進來,門被推開又彈回來一點,她頓時就明白了,反身一把揪出躲在門後的毛線,“多大了,還鬧!快換衣服去!”
說著把一個大號牛皮紙袋扔給了毛線。
毛線眼裏閃出一絲亮光,伸手掏出袋子裏的衣服,眼眸瞬間又暗下去了,這是什麽衣服啊!花裏胡哨的,還有牛仔褲,她要穿這樣去上課,那孩子們還能分出老師和學生麽!
“試試吧,不知道碼合不合適!”
這還是前幾天毛瑾打電話叫送來的,她實在沒心思逛街,就叫人送了最新款小碼給她女兒。
結果人就把櫥窗裏的尖貨都送來了!
毛線最後選了一件黑底茶花真絲襯衣搭了一條有點泛白的牛仔褲,左看右看,還是不自在,又拿了之前的一件軍綠色的風衣套上,好歹順眼了些。
沒想到這身衣服竟然在班裏引起了轟動,一頭精幹的短發配上寬大的風衣再加上水洗牛仔褲,妥妥的男朋友風啊。
毛線一下課就被女學生圍上去了,紛紛問她從那裏買的,還有人拍了照,要去淘寶。毛線被孩子們這一拖,楞是晚走了半個多小時。
剛出校門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杜雲,毛線本來是想躲開的,卻被他一拉住,“出事了!”
“怎麽了?”毛線被他一臉的緊張嚇壞了,竟忘了抽出那隻被他攥著的手。
“尚玉萍把老尚和藍娥告了!”杜雲說道。
“嗯?”毛線應了一句,又像是自問。
看來尚玉萍這次算是徹底發狠了,幹得漂亮!
轉念她又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藍娥找了鑫遠!”杜雲把手機短信遞給她,“他怕你在上課,讓我等著你。”
“藍娥!”
她這心口一跳,若是尚玉萍無所顧忌非得撕破臉麵,揪出老尚和藍娥的事,那藍娥和老王那段婚姻又會被再次挖出來,供人娛樂了,人們對總有些特殊的偏好,這一類消息會傳播的很快。
到時候除了繼父老王,還有一個人將被拖進輿論旋渦,那就是弟弟王鑫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