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帶著她的體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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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安怡對已去世的未婚夫的家人多有照顧,隻要人在國內每年都會去看望二老,就是在國外,也沒少給他們匯生活費,或許在她看來,她是在替張東傑完成某種義務。去年過年,張東傑的父母主動給安怡打了電話,請她回去一趟,安怡到了才知道老兩口惦記著給張東傑配個冥婚,想讓安怡讚助點錢。安怡當時什麽都沒說,應了,隻要求在張東傑以前住過的房間住一晚。就在那一晚,她自殺了,用那種可折斷的美工刀!”
杜雲說著摟緊了毛線,他每說幾句就會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毛線的抽泣聲漸低,她隱約明白了杜雲這番話的深意。
“安怡留下遺書,說自己自願結束生命,請她的父母不要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也請他們將自己和張東傑合葬在一起。”杜雲長喘了一口氣,道“事情並沒有按照她想要的方式結束。張東傑的父母借著遺書的內容,要求接管安怡在外邊的生意,說是安怡要想跟他們的兒子合葬,那她就是他們家的兒媳婦,她的生意自然得由他們來打點;否則不同意合葬。安怡的父母自然不能同意,因為一個張東傑,他們已經搭上了一個姑娘,怎麽還能再搭那麽多錢呢?兩家人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張東傑的父母拿出了安怡這麽多年給他們的匯款憑證以此證明她作為兒媳婦對他們盡過得義務,甚至說,安怡克夫,才導致他兒子早亡,她隻是在贖罪。安怡的父親氣壞了,抱著女兒的骨灰跳了河,說是死也不能同意女兒進張家的門。河水不深,他沒死,可安怡的骨灰撒了……”
“死人做不了活人的主!”毛線這眼淚又泛濫了,她心裏堵得慌,為安怡,也為她自己。安怡和張東傑應該是很相愛的,可是他們到死也沒能如願……
“活人也做不了活人的主!”杜雲低頭,抬起毛線的臉,狠狠吻下去“可是,我們可以做自己的主,我愛你。所以,你要好好的,開心地活,痛快地活,知道嗎?”
“唔!”毛線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了,隻能拚命點頭。
“還有一條,不能給男人花錢!這世上,再不好過的男人,也比女人過得容易。能心安理得地花女人錢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杜雲說著拍了下毛線的小屁股,道“我們家大姑娘每月還要例行放一回血呢!我們容易麽!”
他盡量說得輕鬆,可聲音仍帶這一股子失落,像是雨後發黴的木頭,背依著一樹桃花……那落花讓他自慚形穢。
大哭之後,毛線心裏的鬱積好像都排空了。她翻身而下,滾到一邊。
“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毛線道。
她聲線平穩,又恢複了往常的理智,好似還笑了一下。
那幾個字落在杜雲心上,字字錐血。
杜雲在黑暗中摩挲著她的臉,就那樣輕輕地摩挲著,一遍又一遍。
毛線心中倏然一熱,兩隻手臂死死地抱在一起才忍住沒有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她想,無論怎樣,他們都該往前走一步了,她需要,杜雲也需要。
在這個愛情速食的年代,誰跟誰好了,誰跟誰散了,誰跟誰好了又散了,都不足以為奇。甭管怎麽說,他們這樣子結束好歹還算有個原因,還有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別說分手了,連再見都不會說……
這人啊,不能擰巴,一味兒地跟自己較勁兒,得往前看,得跟生活談和,得跟自己過得去!
“我媽就是很好的例子,她要是還跟要仙林耗著,我們娘倆估計早就餓死幾百回了!”毛線自我安慰道,她想,她不能把自己擰成一根麻花過日子。
宋唯說,三年五年摸不透公婆意,十年八年摸不到丈夫心,誰都不是誰肚子的蛔蟲,別指望著時間能改變一切,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就像西遊記裏的孫猴子一樣,你剛開始不妥協,佛祖一巴掌整死你。你以為五百年後能解決矛盾,你終於選擇了妥協,可是路上九九八十一難都是佛祖安排的,照樣整死你!
可我們不是孫猴子,我們是凡人啊,沒有七十二變的能耐,也沒有五百年可以等!
“想什麽呢?”杜雲將她抱回懷裏,吻了吻她的額頭,隻輕輕一下,怕她急眼。
“想起宋唯說過的話。”毛線把那段話學了一遍,又把宋唯離婚的事說了。
倆人都沉默了一陣,還是毛線先開了口。
“我……”她想說,她不想去做無謂的嚐試,她討厭這種情感的消耗。可是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口了,她未曾嚐試過,在她和他的感情裏,她一直都是被庇護的一方,未曾主動去爭取過什麽!她沒有資格去推演任何一種結果。
“我知道!”杜雲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知道!”
他也不想那樣做,他什麽都不怕,就怕毛線對他失望,他見識過她是怎麽對待前任的。他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他們之間就再無可能了,連個念想都沒有了!
“寶貝,我能不能申請個特權?”杜雲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別刪我電話了,等你找到那個像我這樣疼你愛你可以托付一輩子的人時,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知會我一聲,好不好?”
他的聲音粗重而低沉,像一張黏濕的網,緊緊地粘著她的心房。
“毛線?”杜雲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哄道“說好,像你說愛我那樣。”
“好!”毛線的身子抖成一團,泣不成聲。
“乖!”杜雲緊緊將她箍在懷裏,親了又親。
“你把我寵壞了……”毛線貼著他的胸脯,抽噎道“我不知道該怎麽愛你。”
“傻!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寵你寵誰啊?”杜雲揉了揉她的腦袋,胸口咚咚地跳著,馬上要蹦出來的樣子。
他不曾告訴過毛線,他心裏有多記恨他媽,他也不敢說他有個遭天打雷劈的願望!
毛線依偎在他懷裏,再沒有掙開,柔軟的唇瓣貼著他的心口,輕輕地,很小心地吻著。她想,他這個地方需要溫暖,她想,就縱容自己一次吧,什麽
都不要想……
杜雲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後背,她的肌膚很光很滑,他的手一次一次地滑下去又收回來。
懷中的小人一個勁兒的用力,杜雲這胸口火燒火燎般的難受,忍不住將她抱起“累不累?”
“嗯!”毛線點頭,原來這親吻也是個體力活啊!
“那還親?”杜雲撬開她的嘴巴,卷著她的小舌,輕輕裹著。
“想。”毛線聲音暗啞。
“傻!”杜雲將她軟軟的身子抱起,親了又親,他很想,可又怕弄傷了她,隻好哄道“乖,我去衝個澡。”
“嗯。”毛線隻感覺嘴唇發麻,腦袋也暈沉沉的,可她仍是抱著他不肯撒手,貪婪地吮吸著他柔軟的唇瓣,一次又一次。
“寶貝……”杜雲再也忍不住將她卷在腹下,用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在她身上開疆擴土,一寸一寸地掠占,一次一次地汲取,直至她潰不成軍……
外頭風聲漸緊,屋裏亦然。
杜雲用濕巾紙輕輕為她擦拭身體,瞧見下麵柔軟處微紅時,心裏又是一陣懊悔,他到底是沒忍住……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啊,他控製不住去愛她,也控製不住去要她!
“寶貝……”杜雲俯身抱了毛線,有淚滴在她胸口。
“我……不跟……別人生孩子……”毛線低聲呢喃道,她想伸手去抱他,手臂卻隻抬了一下,就軟軟地地垂下去了,她已經完全累癱了。
“真乖!是我的好姑娘!”杜雲將她抱上去一點,蓋好被子。
待他洗完回來,毛線已經睡著了。
杜雲輕手輕腳地上床,幫她掖好被子,毛線撩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小豬一般拱了下。
“乖,好好睡!”杜雲以為吵醒了她,輕聲哄道。
毛線再沒有回應,不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杜雲就這樣趴著,輕輕地撫著她的麵頰,時不時地偷偷吻一下,待毛線深睡後,又將她抱在懷裏……他想帶著她的體溫上路。
毛線不知道杜雲過了一個怎樣的夜晚,她的身體經曆了那樣極致的眩暈之後陷入了虛脫狀態,哭一陣醒一陣的,讓她更加的迷糊,故而睡得很沉。杜雲什麽時候睡的,什麽時候醒的,什麽時候走的,她一點意識都沒有。
毛線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了。
屋子裏很靜,牆上的掛鍾依舊在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一切都未曾改變。
毛線下意識地吸了下鼻子,空氣多了一點味道,是他和她留下的,下身隱隱脹痛……記憶的碎片一點點拚湊起來,她終於清醒了她和杜雲真的分開了。
毛線隻感覺這心裏空得厲害,也虛得厲害,她將他躺過的枕頭抱在懷裏抵著胸口,身子似痙攣般縮成一團,似乎,這樣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