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變身毛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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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杜雲!
“就當替我死了一回!”毛線認真道。
這是她媽教的,每每遭遇大的災難,僥幸逃生,總得燒點什麽。
“我陪你去!”木加一點頭,想不到毛老師也有迷信的一麵啊!
“你先去洗澡!一會兒再說!”毛線伸手接過他手裏的背包,頭發上的水滴甩在木加一臉上,很涼!
“那你先進屋去!容易著涼!”木加一怕她感冒了。
“不用!說好了我替你看著人的!”毛線不肯動,小身板挺得筆直,臉上是為兄弟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的決絕。
木加一無奈,低聲道“你站這兒,我緊張!”
“我都不緊張,你有啥可緊張的!”毛線給了他一個多事的眼神,自覺往前站了一步。
木加一無語,懊惱地拍了下腦門,敢情這家夥是拿她當兄弟了呀!
“那把書包給我!”木加一道“你這樣捧得緊緊的,容易把賊招來!”
毛線這才鬆開了手,把書包遞過去,又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眼。
“別亂看!老實待著!”木加一看了她一眼,道:“我很快好!”
毛線點頭,待木加一進去之後,她馬上拿過窗下的掃帚攥在手裏,好歹算是個防身工具,她有些後悔沒有把吳姨那個擀麵杖帶出來,長短,粗細都剛剛好,用著順手!
木加一拉窗簾時瞧著這一幕,忍不住撇嘴,這小東西,就是個一根筋兒啊!
不過十分鍾,木加一就出來了,一身的清爽。
“頭發幹了沒?”木加一伸手欲揉她的頭,毛線下意識地偏了下腦袋,他的手就落空了,不尷不尬地定在她肩上。
“幹了!”毛線甩了下頭發,拎起裝衣服的塑料袋,道“走吧?”
“你幹脆丟了,不就行了!幹嘛非得燒了?”木加一拿過袋子,幫她拎著,順手把自己那一身也放進去。
“萬一別人撿著拿去穿了,豈不是把晦氣傳給人家了!”毛線一本正經地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迷信的啊!”木加一很想笑,可臉上的傷讓他不得不控製開口的幅度。
“就是一種心理安慰罷了!”毛線歎氣,說她高中有個同學,有件粉色t恤衫,奇怪的是,隻要她一穿那件衣服,準會生病,後來也把那衣服給燒了!
“我猜她那件t恤是別人送的!”木加一道。
“對!就是!”毛線道:“是她嫂子送她的,後來她哥跟她嫂子分開了……”
“她該不會說那衣服上帶有她嫂子的詛咒吧?”木加一問。
“你怎麽知道!”毛線驚奇“就是這樣的!”
木加一攤手,表示自己就是這麽優秀,沒辦法。
“我再猜,
你同學她嫂子在婆家時,日子過得不是很痛快!有沒有?”
毛線一臉錯愕“是!我同學她媽有點重男輕女,她嫂子頭胎生了女兒,她媽就惦著讓她嫂子再生一個,她嫂子不願意,一家人吵吵鬧鬧地,過得不是很順心!”
木加一點頭,臉上滿是“我說什麽來著”的得意。
“我還見過她嫂子來著!長得很漂亮的可以去當空姐的那種……”
提起漂亮女人,毛線眼眸裏滿是羨慕,那哈喇子都要垂下來了,毛線下意識地伸出手背蹭了下嘴唇,她覺得,她要是男人的話,一定是個好色之徒!
“事實上……”木加一有意提高了嗓門,像是要特意引起的她的注意。
“嗯?”毛線看過去,眼眸裏有星光在遊蕩。
“從某個角度看過去——你也很漂亮!”木加一道。
“是嗎?”毛線下意識地摸了把臉,問“哪個角度?”
“我這個角度!”木加一輕笑。
他這一笑,毛線就反應過來了,她今兒摔得很慘,臉上也掛了彩,甚是花哨。
“你……”毛線雙手叉腰,怒目圓睜“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當我當開涮對象?”
“說清楚了先,是兄還是弟?”木加一反問。
毛線怔了下,這是重點麽?
“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木加一一眼,心說後麵的事還得指著他呢,這時候翻臉是非常不明智的。
“可以!”木加一點頭“以後見我要拿出拜見大哥的態度來,並且……”
“嗯?”毛線抬眸,意思是你還想咋地?
“要時時記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木加一掐著手指道“別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當著外人的麵要給足我麵子,更不能隨便拆我的台……人家滴水之恩,都得當湧泉相報,何況我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一命,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啊……”毛線這一打哈欠,扯得臉上的傷口更疼了,心說,還是先應下,燒完衣服趕緊睡覺才是正經事,她這身上都要痛死了!
“不過分!”毛線一臉討好地道“都聽你的!”
“叫一聲哥聽聽!”木加一道。
毛線側目,這人怎麽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意思?
“叫哥多俗氣!江湖氣太重了!”毛線搖頭“還是稱呼你木兄吧!啊?木兄!”
她倒是從善如流,能屈能伸,就是木加一聽得很是牙酸。
半道上,毛線又繞去村頭的小賣部買了瓶白酒,找了個十字路口,澆在衣服上一起燒了。
“倒酒幹啥?”木加一很是不解。
“壯膽啊!”毛線瞥了他一眼,道“你想想,我那會兒是掉在一個煤窯洞裏,黑漆漆的,多嚇人!它
要替我死了,不得害怕麽!酒壯慫人膽!”
“嗨!”木加一很是無語,往他這邊扯了把毛線,道“毛大仙啊!你知不知道放火和殺人一樣,都是重罪?”
“知道!”毛線一臉的不以為然“我這不是放火,是!”
木加一差點兒被她氣跑“你一國家正經大學的高校老師,裸地搞封建迷信,像話麽!”
“我天啊!”毛線哼了一聲“您快別給我戴那高帽子了,我今兒都死過一遭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呢,您還是讓我安安神壓壓驚吧!”
說罷,後退一步,對著那對衣物深鞠一躬“我可憐的衣服,辛苦你們了!”
鞠到一半,瞥著木加一的腰帶,突然就叫起來了“木加一,你怎麽把你的衣服跟我的衣服放一起了!”
“咱倆不是一塊遇的難麽,把我的也帶走吧!不然我良心不安哪!”
“你不是不信這個麽!”
“你不是信麽?”
“跟你說多少遍了,我那不是迷信,我就是自求安慰!”毛線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在搞封建迷信,怎麽可能呢?是吧!這就是一場單純的以自我安慰為目的的毀滅性的衣物焚燒事件啊!
“那我也需要安慰!”木加一道,火光映著他臉上,輪廓逐漸虛化,某個瞬間,毛線又出現了幻覺……
衣物燃燒的滋滋聲將她拉回現實,毛線垂著腦袋,蹲在地上用樹枝撥弄著衣物。
“往後點!那東西濺眼睛裏就瞎了!”木加一隻是輕輕一拉,毛線整個人就向地上歪去,完全不吃力。
木加一嚇了一跳,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燙得厲害。
“你發燒了!”他眉頭緊蹙,很是緊張。
“沒事,火烤的!”毛線拍拍屁股上的土,繼續撥弄地上的衣物灰燼,邊撥邊喊木加一拿點水來“這東西必須澆透了,死灰複燃,是很危險的!”
“你躲開,我來弄,別噴你一臉!”木加一道。
毛線這才忽忽悠悠地站起,木加一伸手將她拉至身後,手指觸及她滾燙的手臂,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麽地方很疼?或者很不舒服?”
毛線怔了下,這怎麽說,她渾身都很疼,很不舒服,屁股和大腿根尤其疼得厲害,就想趕緊找個床躺著,好好地睡上一覺。
“沒有,都很好,感覺又回到了人間!”毛線輕聲道,她明明說得很輕鬆,可話一出口,耳邊就嗡嗡作響,難受極了。
“很快就好!”木加一將桶裏的水一次性都澆上,又用木頭扒拉了幾遍,確認沒有火星子以後,才將那些灰燼都收進塑料兜裏,從道邊拋下山去。
“這回踏實了?”木加一轉頭看她“衣服不隻替你死了一回,還替你滾下山了!”
毛線連連點頭,無論怎樣,這衣服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