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疑似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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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線杜雲!
    “這……”
    毛線在這件事上,是沒有發言權的,畢竟人家救她是事實,再大的恩怨在這麽大的恩情麵前都可以忽略不計!她不再搭理木加一,貼牆站著消食。
    “這會兒可以睡了,下來去刷牙!”木加一朝她招手,哄孩子一般。
    “我還得消食呢!”毛線感覺自己這會兒就像是那烤箱裏的熱麵包,在急速的膨脹。
    “你躺下來,把身子放平,腳丫子抵著牆麵,也相當於站著了——貼著炕站著!”木加一說著就要抬腳上坑“我去抱你啊?”
    “你別過來!我自己來!”毛線恨不得躲他兩百裏地遠!
    “好吧!有需要隨時言聲啊!”木加一朝她眨了下眼“願為你效勞!”
    “煩人!”毛線抹了把臉上的汗珠,下地洗漱去了,她這渾身的力氣都用在嘴上了,走路都是飄的,像是電視劇裏那些習武之人,突然得了什麽要領,有些飄飄然了。
    木加一再回來時,毛線已經鑽進睡袋裏了,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這倆人一屋,晚上可怎麽睡呀?
    “睡著了?”木加一湊過來看她。
    毛線半眯著眼,哼了一聲,不說話,關於睡覺這個問題,她還沒有萬全之策,不好正麵作答。
    “堅持一會兒,水涼了吃藥。”木加一扣了兩粒藥放在一張紙上,又用馬勺舀了半勺冷水,將杯子放進去,等著水涼。
    “我不吃!”毛線警惕。
    “你有病!”木加一伸手覆在她的額上“燒得很厲害!”
    毛線自己伸手貼了下臉,倒沒覺得——她渾身滾燙,自然拭不出來。
    “怕我害你?”木加一垂眸,直逼她的眼睛。
    毛線不自然地挪開視線,道“不是,我困了。”
    “口是心非!”木加一哼了一聲,不再看她“你跟著我跑了一路了,現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些晚了?”
    毛線怔了下,心說也是啊!還是人家把她從那黑咕隆咚的破洞裏救出來的呢!
    為了表示自己內心的坦蕩,她決定表現的大度一些“你也到炕上睡吧,你睡炕頭,我去炕尾。”
    “為什麽?”木加一問。
    毛線瞥了他一眼,心說,為什麽?我睡炕尾當然是為了情況不對時好往外跑啊!當然,這話她是不能說出來的,顯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不是!她剛想說,當然是炕頭比較好啦,基本處於一屋的重中之重,顯得比較重要啊,就聽得木記憶慢悠悠地來了一句“為什麽騙我跟你睡一條炕?”
    “嗯?”毛線撲棱一下驚起,若不是體力有限,她很像一巴掌呼過去,問下這家夥,臉呢?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木加一捂著胸口問,好像一隻受驚的小綿羊。
    “啊!”毛線再一次生了直戳雙目的念頭,心說,她哪隻眼睛看出這家夥對她有那麽點興趣來著……原來是她自作多情!真是虛驚一場!
    “不會的!”毛線突然換了一副溫軟和善的麵孔,輕聲道“我隻是覺得地上比較涼,怕你生病了,沒人開車,耽誤上路。”
    “噢!”木加一明顯鬆了一口氣,道“那這樣,你睡炕頭,我睡炕尾……安全起見!”
    “好吧!”毛線欲卷著睡袋滾過去,無奈她這會兒渾身無力,根本滾不起來,隻是像一隻垂死掙紮的大肉蟲,蠕了蠕,這下,就很尷尬了!
    “出息!”
    木加一直接抱著她往炕頭挪了過去,道“以後我們就是在一條炕上睡過的兄弟了,有什麽事,你言語一聲就是,千萬不要客氣!”
    “呃!”毛線點頭,暗歎自己老了。
    想當年,若是有個男的敢跟她睡一條炕上,她早就撲上去了……還有工夫在這兒稱兄道弟的!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自己這思想不如人木加一單純了,很是不好意思,再一想,又覺得不可思議。
    “哎,我說,你沒有女朋友嗎?”毛線問。
    “沒!”木加一搖頭,一臉的茫然,像個不諳情事的中學生,意思是女朋友是個什麽東東?
    毛線一愣,又怯怯地問了一句“那……你有男朋友嗎?”
    何方的事,在她心裏留下了陰影,再想人木加一又接受了東洋教育,在那方麵應該是比較開放的,故而小心問道。她這不是八卦,而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尷尬,萬一人家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再發生什麽誤會,就不好了,是吧!
    “啊!”木加一隻感覺自己生吞了一隻活蒼蠅,這女人這小腦瓜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這樣的人,是如何出來教書育人的?啊?
    不想,毛線卻誤解了他這個“啊”的意思,連連點頭,還遞給木加一一個我懂的眼神“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提前說出來就好了……”
    毛線想起何方的事,又補了一句“人家不都說了麽,異性就是為了繁殖,同性之間才是真愛!”
    木加一狠狠剜了她一眼,趁其不備,直接將藥片塞她嘴裏“該吃藥了!”
    他那眼神不善,饒是毛線這會兒腦子不大靈光也看出來了,他明明是想說,咋不藥死你呢!
    “唔……水!水!”毛線一手掐著脖子,一手掙著朝他要水,她本以為這藥已經咽下去了,誰知道還在嗓子眼裏卡著了,上不上下不下得,差點兒給她噎死了!
    木加一一手給她喂水,一手幫她拍背,道“叫你亂說話,遭報應了吧!”
    毛線默默地計算著喝進去的水量,到第三口的時候,堅決不肯喝了。
    “哎,你不會吧!因為不想上廁所,把自己渴死在這裏?”木加一有些生氣了,這丫頭怎麽這麽蠢啊!
    “真喝不下了!”毛線將杯子推過去,軟聲道。
    她麵上很是鎮定,可到底是心虛,視線觸及木加一,立馬避開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哎!真拿你沒辦法!”木加一輕歎一口氣,將她放下“睡吧!有事喊我!”
    “嗯!”毛線點頭,縮進睡袋裏不肯動彈。
    木加一熄了燈,屋子一下子靜得可怕,可以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哎……關門了沒?”毛線突然問。
    “沒。”
    “為什麽?”
    “免得壞了名聲!”
    “沒事,我名聲本來就不好!”
    “可是,我名聲很好呀!”
    “嘿!你應該感謝這張桌子救了你!”
    “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你!”
    ……
    倆人就這樣擱著一張桌子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從開始的激烈相對到後麵的好半天才回一句,再到後來,有微弱地呼吸聲響起。
    鄉下人沒有太多的娛樂項目,睡得比較早,還不到九點鍾,整個村莊就陷入了沉寂,偶爾會有幾聲狗吠,也帶著幾分倦怠,並不驚人。
    倒是身邊的人,每一聲呼吸都牽動著木加一的肺腑。
    毛線後半夜突然開始咳嗽,一聲接著一聲,木加一輕喚了她一聲,沒反應,過一會兒又開始咳。
    如此,木加一隻好起身,抱起她灌了一勺枇杷露,又喂了半杯水。
    她這身上的燒已經退了,卻還在不停地出汗,頭發都是濕的。
    木加一怕她缺水過多,又倒了兩杯水晾著,待水晾涼了,喂她喝一杯,再晾再喂,一直到熱水瓶都空了。
    這個過程,毛線一直枕著他的大腿,睡得迷迷糊糊……
    有時,她伸手掐著脖子,他輕輕把她的手拿開,讓她放聲咳;有時,她會翻個身,將整個腦袋埋在他腿上,他小心地撫著她的後背,一點點把她的身子板過來;有時,她會拉著他的一隻手,雙手捧著緊緊按在胸口;有時他一隻手撐在炕上,一隻手輕撫著她的麵頰,雙目牢牢地黏著懷裏的人……
    如果說時間是一本書,裏麵寫滿了光陰的故事,那一夜,應該有個小標題,叫疑似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