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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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鎖樓台,月迷津渡。
天琉璃於庭下孤身傲立,鮮豔似火般的裙擺柔和翻飛,紅於二月之花。
氣勢如排山倒海般壓來。
許源對此卻安然若素。
天琉璃失了說話的興趣,不想再與他糾結。
她舉手,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拍了過來。
有風吹過,拂起他額前的鬢發。
許源歎了一口氣,雖然計劃有變,但也沒事。
正好,他也想知道,現在的自己,和她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禦劍術。”
他一拍儲物袋,拔劍,橫劍,揮劍等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但劍鋒摩擦皮革的聲音甚至於還來不及響起,便被那忽然而至的掌風轟碎。
天琉璃的身形如幽靈般浮現眼前,如玉石般晶瑩的掌心裏湧動著靈光。
許源不管不顧,一劍橫斬。
有光亮起,呈圓弧般向前劃去。
清亮的劍光裏,少年的眉目若隱若現。
劍光斬碎掌風,斬斷月色,如破開風雪的不歸人。
旋即,劍光被她捂熄,像是被火光吞噬了般。
沒有任何聲音響起,她竟憑著一隻手掌便生生地夾住了他的劍。
許源知道這個時候的天琉璃甚至於還沒有開始修行她的天帝琉璃體,眉頭不禁微皺。
真沒想到,她曆經了如此之久的艱難戰鬥,戰力依舊保持的如此強盛。
更沒想到的是,她的肉身僅僅隻靠靈力加持,都能如此強悍。
看來,他之前所擔心的破不了身,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啊。
天琉璃眉眼帶笑,正當她伸出另一隻手,想去抓住他的時候。
一聲清喝從耳邊響起。
一直抱著許源胳膊的林清雀終於出手,無形無相的心之力再度降臨。
不過這一次,它被少女羅織成了一道劍網。
天琉璃變爪為拳,麵無表情地一拳朝上揮去。
嗤。
她的拳頭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了幾道淡淡的白痕。
而林清雀的麵色卻不禁又是一白。
許源沒有持劍的另一隻手猛地拍去。
天琉璃卻依舊淡然,甚至於挺起胸來。
啪!
山巒搖晃,許源的手卻是紅了一片。
這一刻,他有一種自己是拍在了雪山之上的感覺。
“不順手捏一把?”
看著他疼的齜牙咧嘴的樣子,天琉璃將其當作是在嬉鬧般地說道。
林清雀嘖了一聲,小臉驟然變得認真起來,眼神凶狠地看向她。
天琉璃臉上沒有多少起伏,依舊帶著勝券在握的表情。
事實證明,她已經贏了。
他們在布局,她又何嚐沒有在算計。
她會讓他明白,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麽陰謀詭計,都是沒有用的。
隻有跟著她,才是真正的正確。
林清雀緊繃小臉,無形無相的心力再次凝結,她以心神為筆,以虛空為卷,
顫巍巍地再次畫出了一柄劍來。
隻不過,這一次,比起第一次的時候,無疑是要強悍了不止幾倍。
天琉璃麵不改色,隻是那隻向來橫衝直撞的白嫩手掌間,已握了一把豔紅如血的長劍,
有劍火燃起,若連綿不斷的蒼山中躍然而起的一輪朝日。
許源默默算計著時間,良久微歎一聲。
可惜,雖然這一劍,她鎖定的是林清雀。
可他若不幫她,剩下的時間,他很難度過。
許源決定不再留手,劍光再次亮起,隻是,比對天琉璃那蒼山映日般的煌然劍光,他的劍,卻更像是一條在淵潛龍般晦暗無光。
“疾!”
三劍同時飛馳撞去。
……
在劍光亮起之時,遠在世界盡頭的另一端。
一座古老的城池屹立於山巔之上,仿佛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一般。
如果許源在這裏,一眼便能看出,那是遊戲中的最後篇幅,也是世界最中心。
初日城,這裏是世界的中心,也是世間最高的地方,更是世間第一個看見太陽的地方。
朝露微寒的高台上,一襲青色長裙流泄如長河的少女正靜站立於此,遠眺青冥,仿佛能看見那極遠方所綻放出的劍光一般。
層雲之間滲出天光,在極遙遠的地方一道白線泛起,然後比世間最快的劍快上無數倍的曦光轉瞬間灑滿天地。
也灑落在她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神聖的色彩。
“嗬,察覺到了嗎?可惜,這裏不是琉璃天,不是你的地盤。”
“自此,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一切都會全然不同起來了。”
她輕聲道。
“殿下。”
身後有人輕聲問道:“您之前那麽大費周章地讓天機樓通知其他各派,說是有域外天魔降臨,可為何又隻允許他們出動年輕弟子去絞殺天魔呢?”
“嗬。”
她輕嗬一聲,轉過身來,看向那個蒙著黑布,坐在輪椅之上的少女,道:“顏兒,你這是在懷疑我?”
“不敢。”
被稱作顏兒的少女搖了搖頭,道:“隻是困惑罷了。”
青衣少女微微沉吟,旋即說道:“你可知,世界已輪回了數百次?”
“顏兒知道。”
“那你又可知,這數百次的輪回裏,隻有一百零七次,世界走向了完結,而在那一百零七次的結局裏,他選擇我的次數,隻有九次。”
說到這裏,少女眸光一眯,露出極度危險的表情,向來沉靜的小臉隱隱約約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若是依舊還是按照原來的劇情走向的話,他選擇我的概率有多大,也不用我說了吧?”
“呃,”
顏兒顯然有些難以理解她的話,倒不如說,她壓根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可,這與您所做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呼——”
青衣少女輕呼出一口氣,卻是提起另一個話題:“那你可又知道,什麽樣的愛情,是最感人的?”
“顏兒不知。”
“那就是,哪怕你與全世界為敵,我也會站在你這邊的那種。”
青衣少女淡淡道。
“可,”
顏兒微微遲疑,旋即說道:“我為何會與世界為敵呢?”
“沒關係,我讓世界與你為敵便是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那幽深的目光,直直地穿透了顏兒,落在她身後的極遠之處,像是在與另一個人說話一般。
……
“我贏了。”
天琉璃站在躺在地上的兩人麵前,輕描淡寫般地說道。
即使她此刻衣裙微髒,鬢發微亂,但依舊還是難以遮掩住那絕代的風華。
她的眸子透露著一股喜悅。
“是嗎?”
然而,已經無力再戰的許源卻忽然抬起了頭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與此同時,那照映著青衣少女的天光,也剛好落在了他的臉上,
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