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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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吾名!
    真氣歸一,聚於丹田。
    以念為令,經脈貫通。
    此刻吳明全身通紅,遍體生津,雖然有李父在後助力,但體內的真氣卻是如往常一樣,絲毫沒增長一絲活力,彷佛這洗髓丹毫無效用。
    李父也察覺到了吳明身體中的異樣,但隻認為體內的經脈常年堵塞,需要更大的力量來打開,便加大了真氣的輸入,並吩咐吳明加大真氣的調用。
    吳明不想辜負父親的一片苦心,隻得用盡全身精力,反複用丹田內的真氣衝撞各個經脈,如此反複幾次,身體早已痛苦不堪,但他仍然奮力著。
    “噗!”抑製不住,一口鮮血從吳明的口中噴出,隨即眼前越發朦朧,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了,吳明腦痛不已,一名老者正在為自己把脈,李詩然站在一旁,滿臉的焦急,李父坐在床頭,背對著吳明,佝僂著背,單看背影就知道他的沮喪。
    “唉,可惜了這一枚上好的洗髓丹。”老者歎氣道。
    吳明掙紮著從床上起來,李父見狀,示意他不要亂動,並向老者問道“當真沒有辦法了嗎?”
    “李家主,老朽平生七十餘年,把的脈少說也有上萬了,恕我直言,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破敗的脈相,莫說你這三品的洗髓丹,這等脈相,我看就算是一品的神藥,也回天乏術。”
    李父蹙眉不語,吳明轉過身去,一行淚從麵頰上滑落,自己命賤,還連累了父親,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打了水漂。
    李詩然坐到了床頭,用手輕拍著吳明的背,這是她唯一能給予的安慰。
    “老朽身為醫者,自然是實話實說,若有不周,還請見諒,沒事的話,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老者說完就要離開,李父送別老者,便一起出了門。
    “你也出去吧。”吳明輕聲說。
    李詩然沒搭話,知道這種時候最好讓他一個人靜靜,便起身出了房門,把房門從外側關上。
    聽到腳步聲走遠後,吳明再不能抑製自己的情緒,在被窩裏不住的抽泣,男人是不會放聲大哭的。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一直被壓抑的內心,是啊,有誰想這樣毫無價值的苟活於世上呢,即使李父和李詩然對自己這般好,但他們越是寬容,自己心裏就越是愧疚。
    不習武,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考學呢?在這片大陸上,你不會武功,就連書也讀不成,高等的學府是會對學生有功力境界要求的,就算是最低級的學府,自己的實力,也進不去。
    經商呢?商界早已和各大門派的糾紛攪合在一起,實力越大,壟斷越多,目前六大門派的實力發展,就連朝廷也束手無策。
    亂世,實力即正義。
    所有人,從降生到世界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已什麽樣的社會地位離開這個世界。
    晚飯時候,吳明也一直沉默不語,李詩然坐在旁邊,也失去了以往的活潑。
    李父的心情同樣不比吳明好多少,感慨他實在可憐,之所以對吳明這樣疼愛,很大程度上,在吳明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所以他知道,現在的吳明,該是一種什麽樣的心境。
    該怎麽去麵對注定平凡的人生。
    “咻咻咻!”
    幾聲清脆的破空聲,隨後傳來倒地的聲音。
    李詩然驚愕地看向外麵,問道“外麵怎麽回事?”
    沒人回話,李天然和吳明也沒有回話,他們知道,麻煩找上門來了。
    徐晨宇帶頭跨了進來,麵上帶著微笑,跟在他身後的,徐梓良,還有數十位蒙麵黑人,從氣息上可以感到,在這群人之中,竟然有三位煉體境,一位煉神境的武者。
    幾位黑衣人扔下幾具屍體,正是李府的幾位武者。
    李天然從桌麵上端了口茶飲下,依然不正視徐晨宇。
    “你來晚了一步,洗髓丹,已經沒有了。”
    徐晨宇聽到這話,直接騰空而起躍到吳明身旁,一腳把他摁在地上,用手去探他的經脈。
    “不可能,他根本就沒用藥,經脈堵塞,真氣混沌,用藥後不會是這個效果。”
    李天然不回應他,誰又會相信吳明的體魄如此差勁,就連洗髓丹也沒有效用。
    徐晨宇右手捏住吳明脖子,直接將它淩空提起,同時手掌發力,吳明不住的掙紮,卻半點用處沒有。
    “李天然,你不會忍心看著你的寶貝兒子這樣死吧,洗髓丹到底在哪兒?”
    “老王八蛋,看招。”李詩然兩步向前,丹田發力,集真氣於兩掌之間,朝徐晨宇轟去。
    突然刀光一閃,李詩然隻得往一旁閃避,掌法打錯了方位,將飯桌直接轟烈,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功力,讓眾人汗顏。徐梓良立在麵前,剛才那一下,比上次的刀法又凜冽了幾分。
    “李詩然,咱們的賬還沒算清呢。”徐梓良露出如狼般的笑容,這一次自己父親可是花了血本從匪幫手裏請來這些高手,其中還有一位煉神境的武者,據說是從某個名派被驅逐出來的,再要打起來,李詩然又算得了什麽。
    “看來今天,你是準備屠我滿門了。”李天然滿臉漲紅,卻也無可奈何,他接著說“莫非江湖上的道義,你已全然不顧?”
    徐晨宇聽了這話,哈哈大笑,道“李兄千萬別亂說話,江湖上的道義我當然要顧,今天的事傳出去,你說我還怎麽做我的買賣。”
    “你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們死了,今天的事不就沒人傳出去了嗎,而且我徐晨宇會出錢為你風光下葬,日後安蓉城的老百姓,隻會說我是你李天然的恩人!”說完這話,徐晨宇笑的更猖狂了。
    “至於你,本就是個廢物,不知道哪裏修來的福分,能讓李天然這麽喜歡你,可惜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徐晨宇玩弄似地擺弄著吳明的頭,笑道。
    吳明隻是不住的掙紮,雙手緊緊扣住徐晨宇的手腕,卻無濟於事,自己倒是死得其所,卻連累了父親和妹妹,他們又有什麽錯?隻是因為李府實力不濟,就活該像牲畜一般,任人宰殺嗎?
    徐晨宇不再多話,左手置於吳明丹田之上,頓時身上真氣外化出陣陣藍光,緩緩向左掌聚集。
    “八相拳第六式!裂心掌!”
    一掌轟出,吳明一口鮮血噴濺而出,體內丹田破碎,已然奄奄一息,掙紮的手也垂了下來。
    “吳明!”
    李詩然雙目赤紅,直接奔徐晨宇而去,徐梓良立刻揮刀斜砍過去,李詩然竟雙掌直接接住了刀刃,用力一折,一把六品的長刀竟用肉掌活活折斷,何等恐怖的力量。
    徐梓良見狀,立馬躍步後撤,冷汗直流,剛才要是接她一掌,即使不死,怕也得終生殘疾。
    正當李詩然要到徐晨宇麵前時,一炳鐵錘從一旁揮來,躲避不及,隻得用手臂抵抗衝擊,嘭地一聲,李詩然被砸在牆上,牆體硬生生砸出一個大坑,李詩然倒在地上,鮮血從口中止不住地往外溢。
    而持錘之人,正是眾人中唯一的煉神境武者。他沒對人講過,他曾經是奎郡有名的門派,殤闋派的弟子,隻因受不了金錢迷惑,收了黑錢替一商賈滅了仇家,被師父發現後逐出了門派,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入了行,專做這殺人的買賣。
    “小丫頭片子,功力倒不弱,假以時日,定能成氣候,可惜了,今天要命喪我這無恥之徒手下了。”持錘之人說著就要了解了李詩然的性命,被徐晨宇阻止了。
    “不急,事要一樁樁的碼,人要一個個的殺,先從我手上這個來。”
    徐晨宇右手發力,奄奄一息的吳明就連掙紮都顯得有氣無力,隻有雙腿不住的在空中蹬,麵上的鮮血蒙住了眼睛,他看不見任何人,隻有一片血霧,還聽得到,漸漸衰弱的,自己的心跳。
    我就要死了嗎?我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這樣死,算得上來過這個世界嗎?
    “哢嚓。”脖子折斷的聲音,吳明的頭歪斜下來,雙腿垂直,不再蹬了。
    “明兒!”
    “吳明!”
    徐晨宇隨意一擲,吳明的屍體被扔在了堂外。
    “把他們兩個給我摁在地上。”徐晨宇命令道。
    李詩然被剛才那一錘擊傷,早已喪失了還手的能力,隻能任人擺布,至於李天然,以他的實力,如果硬要抵抗,隻會讓自己臨死前受更多的罪,他也不準備抵抗,輸了,就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