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聚龍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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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吾名!
聚龍莊,大小約莫二十畝地,盤踞在天虞山的山腰處,雖然名為聚龍莊,但聚集的大多是些普通修為的武者,都是從周圍各城之中召集起來的原本社會底層人士,沒了生計才上山做匪,但雖是匪幫,卻也講究重情重義,當然隻是重視自己人的情和義,他人死活不在考慮之列。
此時聚龍莊用草棚搭建的前廳內,中央處一鼎碩大的暖爐,暖爐前方一把精石虎皮椅,兩把木質鹿皮椅安置在虎皮椅的左右兩側,身份尊卑,一看便知。
虎皮椅上端坐著一中年男子,相貌方正,肌肉結實,身穿棉襖,卻偏偏要把兩袖裁開,刻意露出結實的膀子,右手反複轉動著掌中的一串佛珠,這人便是聚龍莊莊主黎泓了。
“莊主,替弟兄們報仇的事還是先放一放,徐府沒了,咱們莊的生計已成問題,糧倉的夥食最多再撐半月,弟兄們就都要喝西北風了。”右側鹿皮椅上,副莊主楊自立帶著滿臉的愁容匯報道,楊自立倒也算得上人才,三十歲出頭的年紀,便達到了煉體境,對於他們這些野路子出身的武者,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黎泓聽了這話,用手重拍扶手,怒道“咱們聚龍莊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情義二字,你豈是叫我為了利益,將兄弟們的仇拋在腦後?”
楊自立連忙下跪,解釋道“莊主,我知道弟兄們的仇一定要報,但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啊,那馮義可不是尋常人,我的探子今日來報,那馮義可是奎郡有名的門派,殤闋派的棄徒,雖然和莊主一樣都是煉神境的修為,但莊主畢竟是野路子出身,真打起來,隻怕占不了便宜。”
見莊主閉口不言,楊自立接著說“那馮義隻憑一人之力便殺了徐府上下四十餘人,以及十二位咱們的弟兄,而這一切的開始到結束,據我估算,至多不過兩個時辰。”
“喲,楊副莊主,果真是青年才俊啊,才入莊不到一年,就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莊主說話,再過一些時日,還要翻了這聚龍莊不成?”左側鹿皮椅上的邱豔玲發了話,一襲耀眼的紅色貂絨,和她嘴唇上鮮豔的紅色融為一體,一雙標誌的柳葉眼懸在細致的鼻子上方,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透著危險的魅惑。
“邱豔玲,你不要挑撥離間。”楊自立死死盯著邱豔玲,要是世界上有一種武功可以用凶狠眼神殺人的話,邱豔玲已經死了。
“哎呀莊主,你看他那樣子,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邱豔玲嬌氣地吼道。
“行了,你們都別吵了!”黎泓發話,兩個人才識相的閉了嘴。
暖爐上的火星還在不住地往外飛散,廳內的氣氛也受了這暖爐的影響,又悶又燥。
黎泓長長歎了口氣,說道“自立,我知道你對聚龍莊沒有二心,剛才我的語氣過重了,你別往心裏去,但是這仇,我還是得報,不然我不僅對不起咱們死去的弟兄,對現在莊上的兄弟們,我也不好交代。”
楊自立看莊主這麽堅決,自己也不敢再反對,隻能認同黎泓的決定,同時心中一股敬意升起,黎泓能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不是沒有道理。
“莊主如此重情重義,小人心中無比佩服,那待我想想,有什麽法子可以暫時解決咱們的生計問題。”楊自立說道。
“嗯,我這頭腦不及你們年輕人活絡,你要多費心了。”黎泓說道。
“小人為莊主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思量一會兒後,楊自立建議道“我聽說附近的幾個規模不小的同行,最近生活情況也都不怎麽景氣,據說,劫關道,收入不菲。”
“我等雖是草寇,但也並不是甘心如此,如今國家動亂,朝廷也一定過的困難,我們又豈能和那些鼠輩同流合汙,不顧國家之利益,隻顧自己吃穿。”黎泓正色道。
“莊主深明大義。”楊自立佩服地說道。
此刻的黎泓麵容憔悴不堪,至徐府滅門以來,他沒有一天睡過好覺,如今聽了楊自立的匯報,他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分,他知道,自己達不到馮義的水平,在兩個時辰內殺那麽多人。
“有沒有可能,凶手不止馮義一人。”黎泓疑惑道。
“早先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因為煉神境的修為雖然厲害,但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殺害五十餘人,其中還不乏煉體境的武者,確實顯得有些困難。但據我獲得的情報,凶手隻能是那馮義一人。”楊自立說道。
“為什麽?誰能保證沒有人幫他,那日所有的目擊者都死了不是?”
“有兩個人,沒死。”
“誰?”
“徐晨宇的遺孀,徐府的二夫人和她的女兒。”
黎泓驚訝道“那他們現在在哪?”
“已經走了,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但他們經過天虞山時,我的探子已經詢問過她們。”
“他們怎麽說?”
“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馮義,一個,是李府的公子。”
“那為何不能是李府公子與他協力?”
“絕無這種可能,因為那李府公子,是一個廢人。”
“廢人?有多廢?”黎泓好奇道。
“他並不是李府家主李天然的親生兒子,兩年前他被李府收留,後來才被李天然收做義子,據安蓉百姓所說,此人應該是與李府長女李詩然情投意合,平日裏都是和她一起行動,此人經脈堵塞,真氣不通,那徐府本來準備搶奪的洗髓丹,就是李天然買給他的,不料他身體太過孱弱,吃了洗髓丹也無濟於事。”
黎泓聽完,若有所思地靜了一會,說道“那照你這麽說,那李府公子,是個小白臉?”
“絕對小白臉。”
邱豔玲在一旁止不住地笑了起來,她的眼睛在笑,輕薄的嘴唇在笑,就連臉上深陷的兩個酒窩也在笑。
“那也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小白臉,能把李府的小姐勾成這樣。”邱豔玲笑道。
“那難道不會是馮義被那小白臉收買?”黎泓疑惑道。
“江湖上確實有這傳聞,說是那小白臉吳明用錢收買了馮義,馮義才替他殺了仇人,但細想之下,荒誕不經。”楊自立說道。
“何出此言?”
“以那馮義的修為,一人之力能滅了徐府和我們的人,定然能輕而易舉的殺了李府剩餘幾位,獨吞兩家的家產,但他沒有,所以我猜想,可能是行動時候他們起了內訌,馮義一怒之下,倒戈殺了他們,習武之人衝動殺人是很平常的事。”
黎泓這才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很多解不開的問題也都得到了答案,看來那馮義也是個性情中人,但如此,兄弟們的仇就更不好報了。
“莊主,探子來報!”門外守衛叫道。
“進來。”
那探子進來,單膝跪地作揖向黎泓匯報道“報告莊主,崗哨觀察到,馮義和李府公子正在上山。”
“他們來找死嗎?”黎泓不解,自己正愁找不到馮義,他就自己送上了門,果真是我不向山走去,山便朝我走來。
“莊主,謹慎為妙,先看看他們的目的。”楊自立道。
邱豔玲的眼裏卻泛起了光,說道“我定要好好欣賞欣賞,這李府的小白臉,到底什麽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