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呂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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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吾名!
    月亮仍然高懸在天上,偶爾伴著兩聲辨不清品種的鳥叫,但一切都是那麽安靜。
    聚龍莊的人果真訓練有素,三十餘人在李府中巡查,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就連換崗,也隻需要一個眼神意會,旁人看了,可能還以為是皇城裏訓練有素的禦內侍衛。
    李天然屋內,他小心翼翼從櫃中拿出一隻錦盒,盒子上麵繡著五彩的祥瑞,纖塵不染,保養的極好,但機關處生鏽的鐵絲還是暴露了這盒子的年份久遠。
    緩緩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支發釵,上麵沒有一點灰塵。
    李天然將發釵緩緩從盒中取出,走到了窗前,讓月光可以照耀在這發釵之上。
    “不知不覺,今日已是第八個年頭了,記得那個時候,詩然還不及我腰高,現在都是大姑娘了,如果你看到的話,應該會很欣慰吧。”
    李天然回到床邊,緩緩坐下,將發釵反複撫摸,眼眸微微發紅。
    “那個東西,等到詩然和明兒大喜日子的時候,我會交給她,放心,以她現在的實力,再加上它的加持,以後女兒的未來,定然輝煌。”
    而李詩然房內,此時也發出淡淡的燭光,床榻上,李詩然拿著母親生前的玉佩,輕聲抽噎。
    “娘,今日是你忌日,你生前叮囑過,死後後人不許祭拜,我可聽了你的話,但我就這樣和你說說話,你可必須答應,因為孩兒,真的好想你。”
    李母是在李詩然十歲那年走的,肺疾纏身,在病痛中撐了兩年,終於支持不住,臨走的時候已經神誌模糊,嘴裏還不住念叨著自己女兒的名字。
    “娘,你不用替我擔心了,現在我過的很好,爹可疼我了,從不讓我累著,還有”李詩然臉頰又一陣紅暈“還有他,也對我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夜空中,滿天星光輕輕閃爍,可否有那麽一顆,會默默注視著李府。
    次日,吳明一早便準備好了行頭,一身勁裝,一雙經過防滑設計的布鞋,向李天然說明情況後,便向天虞山進發了。
    天虞山山腳被一片槐樹林所包圍,那一日老者從山崖上跳下去的位置也被槐樹占據,要想在如此大的規模之中找一個人,是何等的不易。
    吳明將真氣灌入雙腳之中,騰空而起,在樹梢之間疾馳而行,腳下閃過一片片綠色,眼睛也在四處查看,不敢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約莫兩個時辰,吳明已經將天虞山這半邊繞了一個大圈,卻仍然沒有任何發現,就在他穿梭之時,忽然一聲悲憫的呼嘯從不遠處傳來。
    吳明走近,原來是一隻白虎被一塊巨石壓住了腿,此刻傷處正往外冒著鮮血,那白虎看到吳明後,彷佛通了人性,向吳明低聲哀嚎求救。
    巨石長約三米,寬一米,四四方方,絕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有人特意安放在了此處。
    吳明俯下身,將手放在虎腿上方石塊處,使勁發力,但那石塊隻是微微抬起,還不足以讓老虎的腿伸出。
    吳明隻感到奇怪,這巨石怎麽如此沉重,手上隻感覺似乎有千斤力道,咬緊牙關,吳明調用真氣至雙掌,再一次使勁抬動巨石。
    “哢嚓!”
    伴隨齒輪轉動的聲音,巨石終於立起,那白虎抽出了腿,像是受了驚嚇,一溜煙地跑沒了影。
    “轟隆隆!”
    身旁土地突然凹陷,吳明連忙避到一旁,震驚地看著地上的變化。
    又過一會,土地才安分下來,沒了動靜,但在吳明眼前呈現的,卻是一座巍峨的建築,兩座石獅護著洞口,一頂精致的石門立在正中,中間是一條由青石鋪成的小路,青石路長約百米,由於年代久遠,石塊上布滿了青苔。
    吳明踏著青石緩步走到了洞口,期間不住張望,以防止出其不意的機關。
    這莫非是哪位高人留下的古墓?
    吳明看的武俠小說上時常有這樣的劇情,主角往往不經意間就會發現這世界上唯一的寶藏,從此一步登天。
    吳明在洞口四處搜尋,卻並沒有發現啟動石門的開關。
    突然他看到了石門中部,又一個獨特的旋鈕,連接著石門上下,似乎是一個真氣鎖。
    吳明右手貼著旋鈕,緩緩運送真氣,隨著真氣的輸入,慢慢的,旋鈕竟發出淡紅色的光芒。
    緊接著,旋鈕順時針旋轉,石門也應聲打開,顯露出裏麵的環境。
    狹長的過道,兩側排著用真氣製成的蠟燭,過道盡頭似乎是一個房間,這樣的布局,隻能是一個古墓。
    走入石門不過幾步,吳明身後的石門竟然自動關上,隨後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響動,應該是外麵的土地又升了上去。
    石門關上的那一刻,過道兩側的真氣蠟燭也自動點燃,一直排到了盡頭的房間,不知道這是何年的墓穴,機關竟然依舊管用。
    吳明每前進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哪個方位會有暗箭射出,畢竟武俠小說裏麵,配角經常這樣死於非命。
    好在這古墓的主人比較和氣,並不介意有客到訪,一直到吳明進入房間,都沒有任何機關啟動的跡象。
    房間四周懸掛著四頂蠟燭,中間不出所料的放置著一口石棺,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如此精致的古墓,竟然走的是簡約風格,這並不符合時代的特性。
    吳明注意到了地上有許多拖動的痕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這墓主寒酸,是已經有貴客到訪過,所以把家具都贈予了別人,由於這石棺沉重搬動不了,所以留在了這裏。
    心中不免失落,但畢竟來了一趟,吳明仍期望著找點收獲,至少不要空手而歸。
    靠近石棺,心中向墓主人致以歉意後,吳明推開了棺板。
    裏麵沒有屍體,卻有一床棉絮和一個繡花枕頭,都已發黃,但卻沒沾染一點灰塵。
    這,是有人睡這?
    借著燭光,吳明重新打量了這個房間,進來時沒有注意,靠近牆壁才發現,牆上用石頭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雖然字體歪七扭八沒有美感可言,但每一字都深深陷入牆體,可見刻字之人的力道。
    “韓靈風你不得好死!”
    “韓靈風你不得好死!”
    “韓靈風你不得好死!”
    四麵牆,密密麻麻上萬字,竟然全部都是這一句話。
    這韓靈風是對刻字之人做了什麽,能讓他如此痛恨。
    “轟隆隆!”
    這是石門開啟的聲音,有人要進來了。
    吳明環顧四周,竟沒有一點地方可供人躲藏,無奈之下,隻得先藏在石棺後麵,佝僂著身子。
    一陣極快的腳步,還伴隨著豪放的笑聲,吳明立即辨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就是那青衣老者。
    “今日我老頭收獲不錯,這兔子烤起來一定無比鮮美。”老者喃喃自語。
    吳明聽到兔子被扔在地上的聲音。
    “我呂程何曾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竟然要借死人的床來棲身”老者的聲音又突然變得雄厚無比“韓靈風!韓靈風!老頭我今日的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你不得好死!!!”
    老者止不住地吼叫,聲音在這本就封閉的房間裏傳播,回聲不止,刺的吳明耳朵生疼。
    等叫聲終止後,吳明緩緩抬頭,卻看到老者站在棺板上,雙目圓睜怒視著自己。
    “你這小雜種!竟然偷聽老頭講話,看我今日不殺了你!”
    老者一掌劈下,吳明迅速避開,石棺竟瞬間爆裂,碎片飛射到牆上,深深嵌入了牆體。
    “老人家,你聽我解釋,我真不知道你住這裏。”
    “誰要聽你解釋,去和地藏王菩薩解釋吧。”
    老者雙手交替出掌,吳明又再一次避開,掌風打到牆上,竟直接讓一麵牆破了個大洞。
    “老人家,我真不是來和你打架的,我不想傷你。”吳明說道,麵色凝重。
    “哈哈哈!你也得有這個實力。”
    又是一掌襲來,吳明本想也用肉掌接招,但突然想起了那一日雙掌相交的威力,怕這古墓承受不住,便改用腿破開這掌法,同時淩空三腳,將老者狠狠踢在石棺之上。
    “你別逼我,我說過了,我不想傷你。”吳明也有了火氣。
    “別廢話!”老者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了起來,依然用掌攻向吳明,這一次吳明不再忍讓,真氣灌入掌中,直接迎上了這一掌。
    兩掌相交,藍色衝擊破閃出,將兩人狠狠反彈在各自後方的牆壁之上。
    吳明艱難地站起身子,自己有真氣護體都如此模樣,不知道那老者怎麽樣了。
    向老者方向望去,隻見他倒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
    “轟轟轟”
    牆壁應聲出現裂縫,先是一處,隨後向四周蔓延,到了最後,已然支撐不住這古墓,馬上就要塌陷。
    吳明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飛速將老者抱起,真氣灌入腳下,向洞口疾馳而去。
    在古墓塌陷的最後一瞬,順利的逃了出來。
    確認安全後,吳明將老者放在一旁,探了探他的呼吸,還沒去見地藏王菩薩。
    “要不是有事求你,誰願意搭理你這神經老頭。”吳明朝昏迷的老者抱怨道。
    見老者遲遲不醒,吳明便從周圍打了幾隻兔子,用木柴做了個簡易的火架,用真氣點燃木柴,烤起了野味。
    也許是聞到了烤兔的香氣,老者終於緩緩睜開了眼,掙紮著坐起身來。
    吳明遞給他一隻兔子道“還要打嗎?先吃完了打起來才有力氣。”
    “不打了不打了,你這小雜種太厲害了。”老者拿過兔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看著老者滑稽的樣子,吳明也不自覺跟著笑了,雖然這人有些精神失常,但有時候也顯得可愛。
    “你的房子倒了,怎麽辦?”
    “重新找個山洞就是了,將死之人哪裏那麽多講究。”
    “跟我走吧,我給你找個住處,一天三頓好酒好菜招待。”
    “不去不去,老頭我受不了別人約束,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行吧。”
    吃過了兔子,兩人躺在草垛上,用手撫摸著各自的肚皮,說不出的享受。
    “嗝~”
    “你這小雜種打個嗝聲音這麽響,嗝~”
    “老雜種。”
    “哈哈哈哈哈哈”
    吳明沒有問他任何問題,等到他想回答的時候,自然會有答案,況且今日也算不上完全沒有收獲,至少知道了老者的名字。
    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