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劍隨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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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吾名!
天虞山山腰,聚龍莊外小道旁,幾棵槐樹上偶爾傳來幾聲蟬鳴,野草才被修剪,此刻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山下一片槐樹林的碧綠,還能看到縮減成巴掌大小的安蓉城。
於清文的小肚已經略微隆起,隔著肚皮撫摸著那還未成形的胎兒,她露出了一個女人最為幸福時的笑容,陽光透在潔白的牙齒上。
“夫君,這山上的風景真如你所說那麽美嗎?”於清文問道。
“隻會比我說的更壯觀十倍。”黎泓笑道,同時伸手撫摸她的肚子,感受著自己兒子生命的脈動。
“咱們也在這山莊待了二十餘年了吧,那時候你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呢,和那吳公子一般大的年紀。”於清文溫柔地說道,手掌貼合在黎泓的手掌之上,感受著自己丈夫手掌特有的紋路。
黎泓歎了口氣“是啊,轉眼過去這麽多年了,倒委屈了你,一個女人天天和我們這些糙男人呆在一起。”
於清文把手移到黎泓的胳膊處,摟住胳膊,把頭緩緩放到了他的肩上,雖然看不見景色,但她能感覺到陽光的溫暖。
“我倒無所謂,但我們的孩兒總不能從小生活在聚龍莊中,他的父親也不該是個以殺人謀生的人,我不求他有出息,隻想他能開心善良地度過一生,不要沾染這江湖上的風塵,再過一些時日,我們下山去吧。”於清文把黎泓的胳膊摟得更緊了。
黎泓將目光移向了山下,心內五味雜陳,是啊,總不能讓自己兒子從小生活在一群山匪之中吧,但這天地雖大,又有哪裏可以不沾染江湖風塵呢。
“我答應你,再過些時日,等我攢夠了錢,咱們就下山,楊自立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聚龍莊在他手上,兄弟們不會有事。”
“嗯。”於清文開心地笑了,笑的是那麽燦爛。
山腳槐樹林中,溪水邊,兩人手持木劍飛速的對擊,其中一人手上藍色真氣乍現,滿頭大汗,而另一人雖然掌上沒有真氣,但卻無比從容的應對著攻擊。
吳明隻感覺手上的木劍活像一根樹枝,在呂程一劍斬下之時,木劍應聲折斷,連續幾下後,就隻剩下了一個木頭劍柄。
“你手上的木劍和我手上的木劍,確定是同一種木料?”吳明疑惑道,同樣都是木劍,自己的為何如此脆弱。
“你若不信,讓你來使我這一把。”
呂程將木劍扔給吳明,隨後走到一棵槐樹下,隻用掌刀揮砍,三兩下便形成了一個木劍。
“看劍!”呂程揮劍襲來。
又止三兩下,吳明手中多了一個木劍柄,身上也多了幾處傷痕。
“不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麽手腳,這次不要你做劍,我自己去劈。”
呂程微微一笑,隨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左手不住的撫摸修長的胡子。
吳明看過了幾棵槐樹,都覺得不行,走遠了挑選,終於看上了一棵樹根粗壯的槐樹,用腳踢了兩下,無比地結實。
他自然做不到如呂程一般的掌力,隻能借用真氣的力量,將真氣外化至指尖上,形成了一個真氣製成的掌刀。
製作速度比呂程慢了一倍,不過好在最後還是做出了兩把像模像樣的木劍。
“這兩把木劍是同一棵樹所製,不僅材質相同,就連細微的紋路也相差無幾,這才算得上公平。”
吳明心滿意足地掂量了兩把劍的重量,確認無誤後遞給了呂程。
“來吧。”吳明說道。
呂程手腕光速翻轉,吳明手裏的木劍又隻剩下一截劍柄。
“你是怎麽做到的?”吳明震驚道。
呂程向後躍步,移到一旁草坪之上,向吳明演練起這一套簡單的劍式。
呂程並沒用任何劍法,隻是單純用肉體的強勁和極致的速度,揮劍之時,即使敵人早已知道你的後招,也無計可施,絕對力量的壓製,沒有人能戰勝。
“記住,劍是人使,人有多強大,劍便有多厲害,隻有弱者才會用武器上的強悍,來彌補自身修為的不足,真正的強者,手上無劍,指便是劍。”
木劍被扔向空中,呂程翻身手指一閃,數棵槐樹被攔腰斬斷。
吳明癱坐在地上,呂程的強悍程度隻讓他感到害怕,丹田被毀便能做到如此程度,那丹田完好之時的他,該是什麽修為?
呂程動了動耳朵,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飛身上樹,觀察遠處的情況。
“你的豔福來了!”呂程看清後,在樹上笑道。
不過一會兒,李詩然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吳明麵前,她背著一個圓鼓鼓的方包,身上被剮蹭的到處是泥點,見到吳明後,無助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你怎麽來了?”吳明問道,自己千萬百計不想讓她跟來,終究還是被父親出賣了。
“我不是怕你沒有換洗衣服,特意來給你送點衣服嘛。”李詩然嬌氣地說道。
她將背包打開,上層用紙包裹著一隻烤鴨,取出烤鴨後,下麵便是幹淨整潔的衣物。
“這是專門給你帶的,知道你這些天辛苦了。”李詩然將烤鴨遞給吳明。
看到色香味俱全的烤鴨,吳明頓時來了精神,這些天雖然烤魚,烤鹿吃的不少,可都是沒加任何佐料,吃著隻有肉香味,這烤鴨經過多天的醃製,香味層層散發出來。
“喂,老頭,下來吃東西了!”吳明朝樹上的呂程叫道。
其實當李詩然靠近的時候,呂程便聞到了背包內烤鴨散發的陣陣香氣,不過他沒好意思說,自己早已經偷偷咽了好幾口口水了,聽了吳明的召喚,便不再拘禮,立即翻身下樹,朝著烤鴨走來。
“那老頭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你啊小姑娘。”呂程伸手就要扯過鴨腿,被吳明把手拍了回去。
吳明扯下兩隻鴨腿,遞給了李詩然,說道“你找我這麽久,肯定餓了吧,你吃鴨腿。”
“哦,好吧。”
李詩然接過鴨腿,小口吃了起來,盡量壓抑著內心的開心,沒有笑出來。
“你這小兔崽子,對師父如此不厚道。”呂程罵道,看到心愛的鴨腿都被李詩然拿去,心中不是滋味。
“老伯,反正我也吃不了這麽多,便給你一隻鴨腿吧。”李詩然遞給呂程一隻,後者開心地接過鴨腿。
“還是你這小姑娘好,又懂事又乖巧,要我說,你比上次那個好多了。”呂程一邊吃著鴨腿一邊說道。
“上次那個?”李詩然疑惑道。
呂程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隻當自己揭了吳明的底,不敢再回答李詩然的話,扯下一塊鴨肉,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聚龍莊的副莊主,是個女人,上次我修行之時遇見了她,這老頭看見後便信口胡說。”吳明解釋道。
“哦”李詩然撇了撇嘴“那她漂亮嗎?”
吳明故意做思考狀,說道“那要看和誰比,和普通女人比的話,倒算的上漂亮,但要和你比的話”
李詩然得意地向後撩了撩頭發,問道“和我比的話怎樣?”
“那她就稱得上是絕世大美女了。”
自此吳明頭上多了一個裝飾品,性感無比的大包。
吃過了烤鴨,李詩然又和吳明聊了一會後,背著換下的髒衣服回李府去了,臨走時囑咐吳明修行不要太累。
吳明挺不喜歡李詩然對自己細致入微的照顧,感覺她並不像一個妹妹,倒像一個媽媽。
“你小子別不知道珍惜,這麽好的姑娘。”呂程笑罵道。
“我說了她是我妹妹,你能別胡說了嗎?”吳明不耐煩道。
呂程朝吳明翻了個白眼,心中嘲笑他不解風情,那李詩然看他的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唯有吳明這種榆木腦袋才會不知道。
吳明撿起木劍,在溪邊聯係著揮擊的力度,腦海中不住閃現呂程剛才的話劍是人使,人有多強大,劍便有多厲害。
那是不是不應該把眼睛放在劍上,劍隨人動,自己卻好像往往受了劍的束縛,跟著劍走。
吳明闔上眼,不再看劍,單憑手上的感覺去運劍,漸漸的,劍似乎變成了手,又或者說,手好像變成了劍。
無名劍法使出,吳明在溪水之中行進,手中的劍時而飄忽,時而靈動,時而堅韌,他早已經忘記了環境的存在,腦海之中隻有一人,一劍。
忽然!雙眸一睜!藍色劍光一閃!
溪水竟被橫空斬斷,中間出現了一條無水的直線,水流順著兩旁加速駛過,無水區的石子紛紛炸裂。
“我靠!”呂程被嚇得一愣,旋即意識過來,飛身到溪邊查看,臉上無比震驚。
他用了兩年才做到的事,吳明隻用了一天不到,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