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
字數:6445 加入書籤
澤北榮治的灌籃刷分之旅(sd)!
紅酒燴的鬆阪牛肉是肉眼可見的細嫩,不需要我切,三井先生點名要的餐包則是法式款,有些硬需要手撕成塊。我端著一個盤子蹲坐在他對麵,掰塊小圓麵包,沾了點牛肉的汁,直接送到他嘴邊。
三井先生毫不客氣更不見外地張口就吞,劍眉居然一挑,略點頭。
我又叉了塊牛肉遞給他,三井先生咬住,慢條斯理地咀嚼,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即使這種情況下也在仔細品味——白牙整齊卻怎麽有點咬牙切齒感?
不過他的唇,輪廓線條分明,很像有溫度彈性飽滿的藝術品大衛的唇——成熟男子繃緊下巴頜,揚起脖頸——襯衣敞開的胸口露出一片光滑蜜色的緊致肌肉,我欣賞著這個條件得天獨厚符合我審美的人,不用他說話要求,默契地把麵包和牛肉輪換著喂他,直到將最後一口也塞進他嘴裏,眼睜睜瞅著他襯衫領口處的喉結隨著吞咽而上下一哽,他食量不小,可足足吃完一大盤。
“還要水果嗎?”我意猶未盡,周到地問,“西瓜還是葡萄?草莓?”
“我,都要!”他說話的語調更怪了。
片刻後把水果也全都一掃光絕對被喂飽了的三井壽,居然恨恨磨著牙說,“就是這種感覺。你”
為什麽三井先生的情緒爆發激動?雖然他在強裝平靜,但我可看得出這個人的心跳在加速,瞳孔張大他在極力忍耐,還在忍不住攢著拳頭啊。難道目標是呼地一拳揍我?我今晚作為一個恐怖組織成員分子,已經幹了喂飯喂水果這種完全不配這個身份的離譜事啊。
我下意識地想繞開,三井先生卻瞪著我,“你別走你看我的左手,上麵的戒指!”
他說著話時,眼神居然落在我的左手上!見上麵什麽也沒有他憤憤地咬著牙問,“我有一個故事,想聽嗎?是關於我愛的那個人”
他的愛人?完了完了,三井先生,極可能今天受多了刺激,又需要去精神方麵的療養院了。
我怎麽能和神經異常的人糾纏不休?利落地站起,轉身就走。三井先生也從地上艱難爬起來,想跟著我,我隻好示意下屬們攔住他,“你還是安靜點呆著吧,三井先生。”
他被黑衣大漢圍住,強行摁回去。流川櫻木這兩人也想衝上來打群架?而太大的掙紮動作又引起了被扔在另一邊地上角落的鐵男警部的警惕,“三井!三井!你們別動!現在聽從他們的安排!別妄動!!”
三井先生終究被製住。他瞪著我,咬牙切齒情緒洶洶,看來等平安了還是得送療養院,果然天才和瘋子之間的距離很近。我愁苦地想。
這時候距離交換人質又過了半個小時,時間指向九點整琴酒突然發聲,“彩虹橋的爆炸物,一定被日本警察成功拆除了。哼,算他們有兩把刷子。”
當然啊,拆彈的人是鬆田陣平。他的水平我有信心。
“說起來,三年前曾經有一個擅長屏蔽的關鍵字的人,具體叫什麽我不記得。但他處在是否加入我們的考核期,通過的條件是在東京製造出轟動的大事件icee,你有印象嗎?”
我聳聳肩,點燃一根煙,興致勃勃抽了一口。“有。不過這種廢物的名字,我也不記得了。”
“他是被警察逮捕抓進去的。沒用的東西,據說在東京安放了兩個屏蔽的關鍵字全都沒爆,全都被警視廳爆炸物處理班的人擺平了。”
“嗬嗬,所以是個廢物嘛。”
“他被抓後,案子在今年宣判,結果是終生監禁。冰酒,你有留意嗎?”
我吐出一個煙圈,“我從不看這些廢物的最終下場。”
“那麽大概,你沒發現一件有趣的事,icee,這個人在庭審時憤怒地當庭咆哮,說他的屏蔽的關鍵字被人動過了,不然一定能炸死拆彈警察。”
“那個屏蔽的關鍵字他明明安放在調色板城的摩天輪上,是水銀汞柱型,水銀球受到輕微震動而滾動觸到線,就會引爆。而他為了弄死他挑戰的那個警視廳防爆專家,故意做了個連環屏蔽的關鍵字,把第二個地址留在顯示屏上,屏蔽的關鍵字前三秒才會顯示,借此拖住那個警察。這個計謀看上去非常好,然而,警察看到並傳遞出第二個地址,東京中央醫院,三秒後摩天輪卻也沒有發生屏蔽的關鍵字。他還因為在現場太過驚訝而被警方盯住冰酒,對此你想說什麽嗎?”
燃燒的紅點在我手指間不時明滅,我淺淺一笑,“哈,案發那時候我就在東京,不錯。如你想的那樣,是我在他視為藝術品實際爛透了的東西上拆除了點玩意,最終爆不了怪我嗎?”
伏特加立即拿槍指著我。基安蒂大吃一驚,“伏特加!你要幹什麽?”
“冰酒是叛徒,或者是臥底警察!”
我撇撇嘴。
琴酒冷冰冰盯著我,“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icee,你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哼,第一,這個叫什麽的案犯還根本不是組織成員,我就算殺了他,也不能用叛徒定義處決我不是?”
我和琴酒無畏對視“你們不如看成,這個人沒通過我的考核吧。他做的那種東西也敢誇耀?被我輕而易舉就拆下破解,我覺得他不配加入組織。”我絲毫不管這話有沒有說服力,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
“……我覺得冰酒說得有道理,那種笨蛋隻會給組織帶來恥辱。”基安蒂連忙接話道,“伏特加,先放下槍吧!”
伏特加看向大哥。
“你確實是個天才。無論是槍法還是對爆炸物的研究,我沒見過比你更出色的人——冰酒,要不是心理測試表現出你是真正的屏蔽的關鍵字分子,我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臥底——”琴酒冷冰冰地說,眼睛就像一條吐著危險信子的蛇。“不過,正因為你確實是個全能天才,我才不得不懷疑,如果心理測試的答案也是你預知故意那麽回答的,那麽你又會是什麽人呢?你會和貝爾摩德一樣的易容術,這十年來從沒有人見過你真正的臉。”
“你不至於想現在叫我當著這麽多人撕下流川楓的改裝驗明正身吧?琴酒。”我惱火道。
“嗬嗬,別急,icee。我還有一個疑惑需要你解答一下,你記得庫拉索是怎麽被捕的嗎?”
“她不是去年潛入警視廳竊取日本公共安全機密數據庫結果失手被屏蔽的關鍵字逮住了嘛。”
“她失手的原因,是中了埋伏。日本屏蔽的關鍵字早就知道她想看什麽而設下了包圍。庫拉索沒能逃掉,她的車被擊中,自己掉下河還被警方的蛙人撈出來逮捕。”
“真不幸。可惜了庫拉索。她的記憶力如同移動硬盤。”我回答道,“而且她很漂亮。”
“其實她在車裏,被擊中之前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冰酒,你想看嗎?”
琴酒舉起了黑色手機。那上麵豁然是一條信息冰酒是臥底。
“你是臥底嗎?”
氣氛一下子變得異常凝滯,基安蒂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伏特加的槍口指著我,大廳裏的其他人質,比如三井先生也緊張萬分地凝視我。
“這是借刀屏蔽的關鍵字啊。”我不慌不忙地繼續抽著煙,“你看,既然日本屏蔽的關鍵字知道會有人來竊取臥底數據、那麽可以推斷組織高層中確實有臥底存在。然而庫拉索居然看得到名單上有我,這就很稀奇了。為什麽不能是那個真正臥底的陷害呢?這麽一來反倒證明我才是真正臥底的眼中釘!要借此幹掉我啊。”
這席話連伏特加都被說得動搖了。“大哥,邏輯確實是這樣。”
琴酒冷笑一下,“姑且可以這麽說。那麽今年貝爾摩德也出了事,確實高層中有一個搗亂的人!不過還是先回到庫拉索被捕的事上!她的車是德托馬索改裝款跑車,墜河後也被警視廳的人撈走,所以我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部分碎片,再加上現場分析和那輛車的損毀報告,我得出一個結論,那輛車是被埋伏在七百碼之外的狙擊手一槍命中左後輪胎,這個人還能判斷出高速行駛跑車的轉彎角度,在庫拉索衝出重圍的時候在彎道令她車禍,精準翻落水中。這樣水平的狙擊手,你們有印象嗎?”
“但是,但是那個時候冰酒他在洛杉磯!對!我記得他去看了nba總決賽的第四場!他不在東京。所以不是他幹的!”基安蒂急忙為我分辨道。
我重重地抽了一口煙。
“不是冰酒。但我卻想起來了另一個非常出色的狙擊手,黑麥威士忌。不過在九年前被揭穿是fbi臥底,由冰酒你親手處決他。那麽,冰酒你真的殺了他嗎?”
我剛要開口說話,突然!一個清脆炸開的聲音!我跌倒在地,捂住胸肺部——鮮紅黏糊的血從我手指間滲出來。
我狼狽地翻身靠坐在玻璃展示台腳下,喘息不已。咳出血來。
三井先生掙紮著要撲向我?
其餘所有屏蔽的關鍵字吃一驚,立即臥倒。琴酒站到牆後,盯了一眼破掉一個小圓洞的幕牆玻璃,“是狙擊手。”
三井先生居然乘沒人看牢他的功夫真的撲來了我這邊!“你——你受傷了!”他臉色煞白。真有意思,這個時候關心我的人居然是他?
我喘幾口氣,示意三井先生請快隱蔽去一旁,餐台後就挺安全,畢竟有狙擊手瞄準這裏。但他置若罔聞,緊緊擋住前方,還想壓在我身上做護盾?
什麽情況?沒人管管他?
那頭基安蒂立即接替了我的位置,持械觀摩——“我看不到。”
“咳咳,不在對麵的大廈裏,我肯定沒人能上來。”我極力指點基安蒂,“這個人,非常強。”
伏特加看向我,“大哥,怎麽處置冰酒?”
基安蒂叫起來,“事情還沒查清楚!琴酒,讓他先撤離吧!”
我一副半死不活的重傷樣,搖搖頭。琴酒冷笑一聲,“他是不是臥底都無所謂,朗姆不會允許他落在這裏。伏特加!叫科恩上來!和基安蒂配合幹掉那個狙擊手。”
朗姆不允許我落在這裏?我打賭意思不是基安蒂認為的會帶我撤離,而是指,絕不會留下我給警察。
三井先生這時候又被嘍囉們抓住,要把從我身邊扯開不斷掙紮的他推回原處。琴酒的目光審視著明顯不正常的年輕社長“三井先生,莫非你認識冰酒嗎?”
我刷一下汗毛豎起。這時候要是琴酒再出手揍三井先生,我無能為力!
被捆住手的三井先生,慢慢站直,他在極力收斂對我的關切緊張!他對我的身份也有了自己的猜測?此刻他到底是精神正常還是不正常?
三井壽臉色凝重地看了看我,“算接觸過——你剛剛說,三年前調色板城摩天輪屏蔽的關鍵字案是冰酒先生先解除了屏蔽的關鍵字,我感到慶幸,甚至想謝謝他。因為那天,我記憶深刻,我就是被警方緊急從摩天輪上疏散出來的乘客之一。我眼睜睜看著隨後有一位便衣警察進了有爆炸物的遊覽艙,後來屏蔽的關鍵字成功拆除,他一落地就有另一位年輕女警撲向他,他們毫無疑問是情侶關係,目睹全程的我感到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猶存!我因此完全結束了心理療程——所以,冰酒先生在我看來絕對算做了一件好事。即使他會被抓進監獄,我也一定會找律師幫他求情。”
……什麽啊。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處境吧。
“三井先生你為什麽會在摩天輪上?”琴酒繼續逼問,“你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
“是的。”三井先生頓了頓,清晰說,“因為摩天輪有一百多米高。我的治療方案包括去不同很高的地方,獨自呆著幻想想說話的對象就在身邊。不信你可以問這裏的員工。”
“確………確實是的。我是負責樓頂供整棟樓太陽能蓄電板的技術維護人員,常常能在上麵看到獨自一人出神的三井社長。”
“三井!你是在懷念他!”櫻木花道沉痛地說,流川楓也表情凝重。而晴子夫人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捂住了臉。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三井先生繼續道,“我一直是以這種方式,和離去的人對話,問他到底去了哪裏,告訴他我很想念他!他曾經和我說過,要去很高的地方。”
我聽著他平靜述說的話,屏蔽的關鍵字卻禁不住又一陣狂跳,微疼痙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