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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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拾記!
從那天以後,我開始像個小偷,鬼鬼祟祟,出現在所有他可能出現的地方,走在那條路上,總是下意識的去看那條小巷。開始在不經意間與他搭話。
他說話超級溫柔,一點都不像大家口中的壞孩子,之後的我們,關係突飛猛進,一起學習,一起上下學,雖然路上話很少,但就是那一點點,甚至不足以稱為曖昧的東西,讓我懷念到現在。
我們的開始大概是因為,他發現了驕傲張揚的我其實是一個缺乏安全感,需要保護的小女孩,我發現了他冷若冰霜的麵具之下可愛的那個他。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變成了同桌。記得有一次英語老師考單詞,我悄悄瞥了你眼,卻發現你隻寫下了幾個,我小心翼翼地往你那邊移了一點,然後碰碰你的手肘,示意讓你看我的,你掃了一眼老師,我嚇得心驚肉跳,人人都知道英語老師簡直是個魔鬼,眼睛明明在看另一邊,卻能發現這邊你的一切小動作。
你大概什麽也不會,抄單詞需要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看,我盯著老師,心髒都蹦到嗓子眼了,老師突然說“收卷。”後麵的同學迅速往上傳卷子,你才抄了一點點,然後你就放下筆,一臉桀驁不馴,直接把卷子交了,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你,你竟然回頭朝我安慰地笑了笑,我的勝負欲在這一刻爆棚,你既然拽,我就要比你更拽,這才是我的本性。
我突然做了個大膽的決定,我低頭用橡皮把大部分英文單詞全擦了,回頭對著你揚起了一個得意洋洋的微笑,眼裏寫滿了驕傲。那時候真的幼稚的得可笑,覺得能陪著喜歡的人一起受罰,是一件相當偉大的事情。
如我所願,我們在走廊罰站的隊列中相遇。人群中,我們交匯了眼神,你的嘴角微微揚起,我朝後麵走去,心裏卻幸福得快要溺斃。
每次放學你的朋友來找你,他們都打趣地叫我“嫂子”,我臉上一臉淡漠,心裏卻十分樂意他們這麽叫我。但我麵色如初,依然高冷張揚,甩著馬尾高高興興地離開時,看見你攜著一抹笑,一臉看破不說破地看著我。
最了解我的人,莫過於你。在你的身邊,我總是有底氣說話,我的張揚來源於你的保護和偏愛。
我們在同一個地方上鋼琴課,每次上課前,我都難受,為什麽我的衣服這麽少,沒有幾件好看的。
假期來臨,我們視頻通話,你似乎有點緊張,你說,“我給你彈個鋼琴曲吧!”臉頰微紅的我,早就沒了思緒,胡亂點點頭,一首又一首。
一個下午,沒有父母在家,沒有偷偷看電視,隻是聽著那個盛夏的曲子。不知道何時起,班上就開始流傳起,我和張晟的各種傳奇故事。就在盛夏的流言中,我們就要畢業了。
初中是按家庭地址分,我們分在了兩個學校,記得那個下午,老師讓我們去領通知書,老師一個一個的念,我緊張的手心冒汗,偷偷看著他,“梁小夏,二中”“張晟,八中”,就這樣,分道揚鑣,記得那天不知是因為畢業,還是朋友,我心裏難過的像是天崩地陷。
畢業典禮,他拿著吉他,唱了一首周傑龍的“稻香”,低沉的嗓音,眼窩深邃。而就在這時候我發現,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神是無法離開的。
你在畢業前對我說,你以後會來二中看我的。
初中很快來臨,三年,我們的見麵次數卻寥寥無幾。
第一次見麵是我們學校運動會,我正在和同學們練跳大繩,搖繩的是我未來路上最好的朋友,他白白胖胖,所以我們都叫他“奶牛”,本名陳超,聽他們說,今天從八中來了幾個人,翻牆進來的,像是一種神詣,我就覺得是張晟,我裝作無事的問“那他們現在在哪呢?”
“他們啊,已經別保衛科抓走了,有一個男的,超級帥,是那種痞帥,就是一臉麵癱樣,一看就是禁欲係,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當時有多刺激……”
我突然轉身向保衛科跑去,奮不顧身。我氣喘籲籲地爬在牆角,隔著玻璃,看到了那個我日思夜想的身影,他又曬黑了,好像長高了,人群中還是那麽顯眼,側臉骨骼分明,他好像長大了,褪去了幾分稚嫩,在他的手臂上,我看到多了幾條疤,心口有些微疼。我就這麽看呆了,他出來的時候,我還望著他,他看到了我,微微一怔,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小夏,好久不見啊!”他變聲了,聲音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低啞。
“啊?嗯好久不見,”我突然臉紅,一定是太熱了。“放學等我一下吧,在外麵的麥克風”,我鼓起勇氣說。
保安叔叔不耐煩的說“還不走啊?”
“好,放學見。”他轉身出門,那一刻是什麽心情呢,心跳如雷,嗯,就是這樣。我盯著他出門的背影發呆,突然,他回頭朝我一笑,眉眼清雋,笑意直達眼底。
“突如流星過。”
你知道什麽是心動嗎?是的,那就是心動。
他真好看,眉骨高高的,鼻梁高高的,潑墨般的眉眼。他那麽好,我就是個小偷,偷走了他最美好的那個樣子
我還是喜歡你,認真且慫,從一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