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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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拾記!
當離別的時刻到來,我們會發現,有些人,一旦分開,就是一輩子。
我們還和以往一樣,一起上下學,一起去吃飯,沒人在我麵前提起張晟的事情,同樣,我們也誰也不提顧北辰要走的事,隻是,顧北辰三天兩頭的請假,也許他在忙出國的事情。
放學,我們到樓下沒有看見顧北辰,我倆便跑到三班門口去。
“小夏,詩蓉,你倆來找阿辰啊!他今天又沒來。”三班的一個同學說。
“好吧,知道了,謝謝啦。”
我很失落。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要在這天看到他。
因為還要上晚自習,詩蓉便給我買了個小蛋糕,我們在外麵的飯店簡簡單單的過了一下。
她給我唱著生日快樂歌,引得飯店裏的陌生人都來給我送祝福。有詩蓉在的地方,我從來沒覺得孤獨過。
“小夏,祝你生日快樂哦!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和你考在一個城市,以後都不離開。”
“嗯,永遠都不離開。”
那是我們在對大學充滿期待,同時又對離別的難過所做的祈禱。
三晚回家,那條小巷,今天沒人送我,也是第一次沒人陪我走這條小巷。其實,這條巷子早就被整改了,安上了路燈,道路也加寬了,也有很多同學從這裏走了。我和顧北辰看著這些變化,卻誰也沒喊停,就這樣,一起走了兩年的小路。
我垂著腦袋,慢吞吞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在小巷盡頭,看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來,卻透露著著急,步伐有些淩亂,捧著一大束花。那個身影很熟悉。
我眯著眼想看清楚他是誰,那個人好像發現了我,步子突然停止,遠處的我都感覺到他身體一僵。這個時候,我卻可以確定是阿辰。他受傷了嗎?我驚喜的跑向他。
“阿辰,你怎麽了?”我擔憂地望著他的腿。
“沒事,不小心撞到了。”他淡淡的將一條腿往後移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躲起來。
沒等到我繼續說,他把花遞給我。
“小夏,生日快樂。”他的聲音有些喑啞。
是向日葵。
我捧著這束花,期待的看著他,我在期待他像詩蓉一樣,說我們永遠不分離。
銀光灑在地上,照在他的臉上,使他的臉看起來慘白,額角的汗珠反射出光。
我踮起腳,鬼使神差的抬手,用袖子那麽認真的把汗給他擦掉。像自言自語般喃喃道“跑過來的啊?”
他抬手一把握住我的手,眼神複雜,突然,又像個委屈的小孩,嘴裏嘟囔著,“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再等等,為什麽……”
他靠近我,我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我好像看到他的眼裏有淚花,俯下身,隔著一大捧向日葵,在我的額頭,輕輕的印下一吻,他的嘴唇很軟,溫涼如水。
我的大腦在一瞬間空白,從頭紅到了腳趾,幾秒鍾卻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他起身,對上我懵懂驚訝的雙眼,摸了摸我的腦袋,嘴角微揚,說“今天就讓我放肆一回吧,就一回。”
皓月當空,鬼知道我當時有多心動。
“小夏,我腿受傷了,不能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吧,路上要小心哦。”
我早已不會思考,胡亂點點頭,落荒而逃。
走到一半,想起他腿受傷,一個人有沒有事,我掉頭回去找他,卻發現那個人還在原地站著,傻子!
他察覺我回頭,笑得十分邪魅,揚聲說“你快走啦,小爺我可不想被我親了的女生看到我一瘸一拐的樣子,你快走哦。”
我瞬間紅了連臉,心裏暗罵他不要臉,快步走回家去。
而我不知道的是,他那天看著我的背影,在無人的街頭嚎啕大哭,質問著老天爺,為什麽對他那麽不公平,為什麽不可以再等一等。
夜裏躺在床上,棉被依然掩蓋不了我砰砰直跳的心髒,翻來覆去。
可是最後的我發現一切都來不及,每個人都有時差,以至於到最後,我們隻能稱為遺憾一場。
我看著床頭那束向日葵,沉沉睡去。
向日葵有一個花語。
“我的眼裏隻有你,你是我的太陽。有你時,我目不轉睛,無你,我低頭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