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尹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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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神的後裔!
    尹家別墅,大堂。
    尹豐端坐在大堂正中,臉色凝重,不怒自威,兩隻眼睛直視著地上九具屍體,一言不發。
    九具屍體整整齊齊排列在大堂地上,一具身穿紅色體恤,是尹偉;另外八具都是身著黑衣,是密室裏的安保人員。
    一位身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皮鞋的男人蹲在尹偉屍體旁邊抹淚。
    他叫尹東,是尹豐的第六個兒子,從小跟尹偉玩的最好,兄弟之間的感情最深。
    與尹偉不同,尹東從小就很聽話,學業一直很好,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大學,然後自己創業,在取得良好結果之後,尹豐便把家族裏的部分業務交給他打理。
    對於工作,尹東十分投入,年紀輕輕就有了白發。
    昨晚他剛出差回來,晚上還跟弟弟尹偉把酒言歡,沒想到今天起來,他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他本是性格堅韌之人,求學創業過程中遇到再大的困難都沒有哭過。而現在,情到深處,悲傷難忍,決堤的淚水怎麽守也守不住。
    他將尹偉翻過來,強忍著悲痛,查看了後背的傷口,淚水更多了。
    “不要哭了!”尹豐臉色微變,聲音雖不嚴厲也無慈愛,還多少帶有一點失望。
    “弟弟是被誰殺害的?”尹東抹了一把眼淚,坐到了椅子上。
    “你二哥已經帶人去查,不管是誰,一定血債血償。”
    “有什麽線索?”
    “監控顯示隻有一個黑衣人,是個女人。”
    尹東布滿淚痕的臉上驚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隱約感到情況十分嚴重“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就殺了八個保鏢?”
    尹豐嚴肅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片慍怒之色,說“不是,你弟弟是她殺的!他們是我殺的。”
    “啊?為什麽——”
    “他們不配活著!沒用的東西留著有何用?”
    尹豐嘴上雖這麽說,心裏還是有點自責和後悔,要不是無相寶鑒丟失,讓他性情大變也不至於會下如此狠手。他深知殺人越多,越不安全,多年的克製與堅守就在此時瓦解。
    “那女人是誰?查出身份了嗎?”
    “你二哥調了周邊的監控,發現她的車子,現在正在查車子的去向。”
    “她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不殺保鏢,卻把弟弟殺了?”尹東現在越來越冷靜,思維也逐漸活躍。
    “他也該死!”尹豐怒道,“是他把那女人引到我的密室中。”
    “啊——怎麽會?”尹東和尹偉雖然從小都很好奇父親的地下室,但是由於父親嚴格禁止他們進去,他就嚴守父命。
    “沒錯!監控看的清清楚楚,這小畜生死有餘辜!別人不殺他,我也會親手宰了他。”
    尹東無法接受尹豐如此絕情,頂嘴道“爸爸既然如此狠心,又何必去找那女子報仇?”
    尹豐再也克製不住胸中的憤怒,厲聲道“我的兒子,我可以殺,別人不行!讓我欣慰的是他還有腦子,會用毒氣,還傷了那女人,流了很多血。”
    尹東突然想到弟弟以前給他說過關於毒氣的事。
    那種毒氣是弟弟的得意之作,可以麻木人的神經係統,讓肢體長時間無法動彈,但是不會傷及性命。
    想到這裏,背脊一涼,說“那女的中了毒還能殺了弟弟?這不可能!如果他沒有中毒,如此身手,弟弟是不可能讓她受傷的,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是在被弟弟製服後——”
    “說的沒錯!從地上血跡可看出,那女的當時動彈不得。”
    “她是怎麽擺脫毒氣控製的?”尹東驚道。
    尹豐臉上閃過一絲欣慰,尹東的分析讓他很滿意,自己的兒子遇事沒有慌亂,還能冷靜作出分析,實在難得。
    “目前還不知道。”
    “那女人目的是什麽?身手這麽好,也不像一般的小偷,肯定有特殊的目的。”
    一股恐懼之色爬上尹豐的臉頰,短密有力的胡須仿佛都在抖動,堅毅的雙唇似要擠出血來,兒子之言正中他的心坎。
    “她拿走了我們的家的命根子,無相寶鑒!”
    “無相寶鑒?”尹東之前從來沒有聽父親說起過。
    “are you ok?爸爸!”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叫喊!
    “是四哥回來了!”尹東喜道。
    說話間一個身著藍色體恤,下穿牛仔褲的男人急跑著來到大堂裏。
    他是尹豐的第四個兒子尹軍,性格樸素踏實,目前負責家族文玩藝術品加工的項目,業務進展神速。
    尹軍自然也是十分傷心,尹東將目前的情況給他做了陳述,他聽後的態度是父親要保重身體,此事就交給二哥去處理。
    “不行!你跑回來幹嘛!此事我必須親自處理,無相寶鑒一天沒追回來,我就寢食難安!”
    尹豐覺得是時候把無相寶鑒的事告訴他們。
    “無相寶鑒是一麵古老的銅鏡,價值連城,一直珍藏在我的地下室,連你大哥都不知道。它是我們家族的命根子,我們家能有現在,它功不可沒。”
    就在這時,尹豐的電話響了。
    “爸爸!”是二子尹宏。
    “說事!”
    “我們找到了那女子住處,但是沒有人,房間裏有血跡,顯然她處理過傷勢就離開了。也沒有發現銅鏡。”
    “還有嗎?”
    “房間被處理過,沒有發現有價值的東西,讓我奇怪的是,我們在一張廢紙上發現了幾個很奇怪的字。”
    “什麽字?”
    “九——殺門,秦——丘!”
    “啊——我知道了。”
    尹豐掛了電話,麵如死灰,九殺門三個字讓他心神俱怵,身體仿佛被抽空,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他擔心無相寶鑒再也找不回來了。
    “爸爸,are you ok?”尹軍見父親臉色突變,急忙搶過去扶著尹豐,“二哥說什麽了?”
    “你們都出去,我要一個人想一想!”尹豐說。
    兄弟二人沒有多說一句,便輕輕的離開大堂,隻留下九具屍體陪著父親。
    恐懼、憤怒、無助……尹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受,許多年來,憑著自己的知識和閱曆,一路走來順風順水,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
    七個兒子雖不說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但都小有作為,家庭也算和睦。
    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依靠無相寶鑒的幫忙,如果沒有無相寶鑒,自己的傷勢就會複發,就會失控,到時候家破人亡都是極有可能的。
    他沒有把無相寶鑒的事全部告訴兒子們,因為他覺得還不到時候。
    現在竟然有人知道無相寶鑒,也就是說有人了解無相寶鑒,知道它的作用;說不定對方連自己的過往也了解。
    尹豐越深想,越難受!
    還有一點讓他心碎,那就是背叛!
    無相寶鑒可以幻化成任何事物,它可以變成一張紙一塊磚甚至一粒塵埃,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別人是帶不走它的。
    這人擺脫了毒氣,還帶走了無相寶鑒,種種跡象都表明此人非常人,而九殺門又不是尋常組織,看來肯定就是九殺門的人幹的。
    尹豐心裏矛盾叢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便給多年好友趙燕子去了電話,邀她喝茶,有急事相商。
    他去電話的時候,趙燕子正在和邵瞎子聊天,眼看離六點還早,而相約的地方就在江對麵,便答應了,獨自開著關塗塗的車去赴約。
    趙燕子本不想去,畢竟晚上的事異常重要,關乎著自己孩子的生死,可從尹豐的話語間她感受到了事態的嚴重,不得不去。
    反正距離不遠,去去就回也不至於誤事。
    邵瞎子依依不舍,反複叮囑,切不可忘了時辰。
    二人相見的地方是尹家的私人會所,鬧中取靜,高檔豪華,可以一覽羅刹江景。
    此次會麵與往日不同,少了客套與寒暄,而是直切要害,兩人都覺得這樣最好。
    “尹總,不瞞您說,九殺門近來的活動的確詭異,前不久剛做下一件,說是新手幹的,執行的那個部門還被清理的幹幹淨淨。而今又去你家盜寶殺人,實在不像他們一貫的作風。”
    趙燕子在關塗塗接她來的路上,著重問了一下關於九殺門的事,關塗塗也將大部分情況跟她說了。沒想到尹豐也是問九殺門。
    “我聽說他們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次顯然是偷東西,不合規矩啊!”尹豐說。
    “據我所得到的消息,九殺門好像在計劃著一件大事,有可能您的寶貝對這個計劃有用。前不久一個朋友還跟九殺門交上了手,有一人的名字就是叫秦丘,他也被九殺門的人盯上了。”
    趙燕子敏感的神經告訴她,尹豐隻說丟了寶貝,卻沒說丟了什麽寶貝,定是有難言之處。
    憑著久深的閱曆,尹豐已經可以斷定,這事百分之百就是九殺門的人幹的,一股怒火從胸而起。
    “什麽地方可以找到他們?”
    趙燕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關塗塗告訴她的地址說了,並告訴他一定要小心,九殺門裏有非比尋常之人。
    “還請尹總保密,不要說是我——”
    “趙美女放心,我尹豐最守規矩!”尹豐感激到,“我也猜到定是有非常之人,不過沒有辦法,那寶貝是我尹家的命根子,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搶回來。”
    二人相談不到半個小時,尹豐便送別了趙燕子,少不了一番感激之辭,並表示以後會加深與趙燕子的合作。
    車裏,趙燕子一邊開車一邊回想,她和尹豐合作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他如此驚慌失措,就算他極力掩飾也是徒然。
    想必這寶物定是非常之物!
    她把近來發生的所有事在腦中過了一遍,深感有大事發生,必須盡快把孩子救出來,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難。
    這份敏感與機警讓她躲過了很多麻煩。
    回家的路上,尹豐就下定決心,不管這九殺門是龍潭虎穴還是刀山火海,都必須要闖一闖,自己剛療過傷,也是最佳時機。
    他讓尹宏召集一些好手在公司待命,吃了晚飯就出發,目的地——沿江天創科技園,九殺門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