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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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館!
“那是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是啊!那是一個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久到自己都快忘記了。
白夜吸著煙陷入了回憶之中。
……
“公子為何在此處開了這麽一家茶館?”
白夜輕抿一口茶淡淡說道“那,姑娘為何會到此處來嗎?”
那姑娘用那凝脂般的手捂住那櫻唇輕聲笑道“小女子,今日看著天色正好,正想著出來走走,散散心。”
白夜抬起頭看向門外,點了點頭淡淡道“今日天色確實不錯。”
那姑娘打量了白夜一番,將到此館內的目的說出“聽聞這白夜館的館主是一位,識天時,知地利;曉陰陽,知前後,萬物皆明,能助人避死延生。公子可知那館主現在何處?”
白夜將蓋碗輕放桌麵,搖了搖頭笑道“我這館內,從始至終都隻有我這一人。這白夜館的館主便隻是我一人!至於那識天時知地利什麽的,皆是眾人以訛傳訛罷了。不可輕信啊!”
那姑娘看著白夜詫異的說道“你便是這白夜館的館主?”
“正是在下!”
那姑娘聽將白夜自己承認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她說道“公子,莫怪!小女子隻是自在忍不住罷了。我就說那般謠言不可信,瞧你這一副雅人深致的模樣,那裏像是那走在街上的江湖術士?”
“姑娘,此言差矣!所謂,子不語怪力以亂神。此番事信則有,不信則無。而那些走在街上的江湖術士,他們所言亦是七分假三分真。而一人是否擁有真本事也並非看人的外貌而定。可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說罷白夜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笑道。
“哦?那按照公子所言,那公子你豈不是有著番本事?”
白夜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那姑娘看著白夜說道“那公子可否給小女子我算上一卦?”
白夜搖了搖頭說道“其餘人也就罷了,可姑娘,你我不能算?”
“哦?這是為何?”
白夜說道“敢問姑娘貴姓?”
“免貴薑姓。”
“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小女子在家中排名思字輩,聽父母之言,小女子出生之日恰逢天降大雨。故取了一雨字。”
白夜點了點頭說道“好名字,在下姓白,單名一個夜字。在下可把不算姑娘的原由說出,可就怕姑娘不信!”
“白夜?好生古怪的名字。你且說說!”薑思雨對著白夜說道。
白夜看著薑思雨說道“自姑娘踏入館內的那一刻,在下便知姑娘與在下會有所交集,而卦不算己,所以在下不算。”
“這番理由可真是牽扯!就是說你胡說八道也不為過!”薑思雨對著白夜笑著說道。
白夜微微一笑,沒有回應。
“嘿!你這人……罷了罷了。給小女子上壺好茶!不然小女子要你難堪!”薑思雨對著白夜說道。
白夜點了點頭說道“那還請姑娘等待片刻,在下這就去給姑娘沏茶。”
片刻之後,薑思雨端著蓋碗抿了一口茶之後對著白夜說道“這茶倒是好茶,可你這沏茶的手藝,我怎不曾見過?”
白夜微微一笑說道“這祖上學來的手藝,一直家傳到至今。姑娘未曾見過倒也正常。”
薑思雨點了點頭,繼續品著茶隨後說道“這時候也不早了,小女子就先行告退了。待明日在來。”
白夜點了點頭對著薑思雨說道“在下在這白夜館內靜候姑娘。”
次日薑思雨在次到了白夜館內,品著白夜沏的茶與白夜閑聊著。並且約定之後的每日都會來到館內。
而有一日品茶閑聊之時,薑思雨猶豫再三,隨後紅著臉看著白夜,輕聲說道“三日之後的燈會,你可否隨我同去?”
白夜點了點頭說道“當然。”
三日後
“白夜,你看那燈謎你可猜的出?”薑思雨指著前麵的謎語對著白夜問道。
白夜看了過去,那燈謎上寫著白玉無瑕。
白夜輕笑了一下說道“這還不簡單,這白玉無瑕可以說是打一字。而這字正好是對王字。”
薑思雨看著對著白夜說道“為何,這麽快就猜出來了?”
白夜笑著指著玉字說道“玉無瑕,玉有一點,而無瑕就是把那一點去掉。而把那一點去掉的玉不就變成了王字。”
薑思雨聽著白夜的話想了想說道“不愧是白夜館的館主,果然是博才多學。”
白夜搖了搖頭說道“妙讚了,妙讚了。隻是以前湊巧遇到這燈謎罷了。”
薑思雨看著白夜說道“當真?”
白夜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這還能有假的不成?”
就在薑思雨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她身後的行人,不小心往後靠,將她撞倒。
白夜眼疾手快拉住了薑思雨的手將其摟在懷中,對著那個人說道“下回還麻煩注意下四周?”
“抱歉,小生沒注意。”那人對著白夜和薑思雨做了個揖。
白夜擺了擺手,然後放開了摟著薑思雨的手,問道“你沒事吧?”
薑思雨紅著臉搖了搖頭,雖然她也怪那人莽撞,但是此時她跟想對那人表達聲感謝。
薑思雨感受著白夜懷中的溫暖心中一個念頭一動,皺起眉頭說道“我的腳好像蹩了。”
白夜說道“那我扶你去邊上休息吧!”
薑思雨帶著略微可惜的神色說道“可是這燈會還有大半沒有逛過。”
白夜苦笑的看著薑思雨說道“那你要如何?”
薑思雨笑嘻嘻的對著白夜說道“我要你背著我逛這燈會!”
“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啊!”白夜說道。
“有什麽不好的,你剛剛不還把我摟在懷中了嘛?再說了,本姑娘都沒介意,你個大男人介意什麽?”
“這……好吧!”白夜妥協了。
薑思雨笑嘻嘻的爬上了白夜的背,摟著白夜的脖頸湊到白夜耳邊說道“走吧!”
白夜背著薑思雨,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薑思雨往前走去,而薑思雨則是感受著白夜脊背的溫暖,以及白夜身上獨有的味道。
果然是剛剛認識的時候都是文質彬彬,極其的講禮貌。可是熟了之後,完全的大大咧咧放飛了自我。
“快,快,快停下!”薑思雨拍打著白夜的肩膀對著白夜說道。
白夜好奇的停了下來對著薑思雨問道“怎麽了?”
薑思雨對著白夜說道“是胭脂,是我沒見過的胭脂。”
白夜停下之後薑思雨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剛剛什麽的溫存都在此刻消散不見。白夜看著薑思雨這蹦蹦跳跳的模樣哪裏像是之前蹩了腳的樣子。
薑思雨指著那胭脂對著攤主問道“這胭脂,可是新品?”
那攤主點了點頭對著薑思雨笑著說道“對,姑娘,你可有厲害,這一眼就能看出。這胭脂是從西邊引進的。”
“可否容我試試?”薑思雨小心翼翼的問道。
攤主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看姑娘你這容貌,配上著胭脂。可以說是天上下凡來的仙女啊!”
薑思雨聽著攤主的話開心的那起胭脂試了起來,而白夜則是靜靜的看著薑思雨微微的笑著。
薑思雨轉過身對著白夜問道“如何?”
白夜依舊笑著,看著薑思雨說道“美不勝收!”
薑思雨心中竊喜,嬌嗔道“誇大其詞。”隨後對著攤主說道“這胭脂我要了。”
“姑娘大氣,這胭脂數量稀少,所以十兩銀子便可”攤主說道。
薑思雨點了點頭將十兩銀子銀子遞給了攤主,然後將胭脂收好。
白夜對著薑思雨問道“這麽貴,你為何還要買?”
薑思雨轉過頭對著白夜說道“因為喜歡啊!”
還沒等白夜接著說話,薑思雨便繼續說道“我爹從小變說,女子要有自己喜愛之物。而我娘告訴我胭脂就是襯托自己的物品。在他們的熏陶之下,我不知何時喜愛起了胭脂。”
說完薑思雨對著白夜的笑著。
白夜看到薑思雨臉上的笑容愣了神,突然感覺自己心裏出現了一種莫名的感情,而這感情在白夜的生命之中還是第一次出現。
回過神來的白夜臉上又浮現出了他那淡淡的微笑,對著薑思雨說道“我看你的腳也好了。我們在逛逛便送你回家吧!”
薑思雨聽到這話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是裝作腳蹩了,結果看到胭脂興奮的露出了馬腳。她尷尬的點了點頭。
隨著燈會的事情過後,薑思雨與白夜之間的關係更為親近與密切。
時間也慢慢的流逝著。
白夜館內,白夜和薑思雨對坐著。
白夜看著薑思雨一臉愁苦便開口問道“今日,怎麽悶悶不樂?”
薑思雨看著白夜歎了口氣說道“我爹娘打算將我嫁出去,得知這個消息的人,都來登門提親了。”
白夜一愣,手中的蓋碗沒拿穩摔到了地上。
薑思雨看到這一幕,心裏多少也有了些明了依舊說道“那些來提親的人,我都一一謝絕了。你應該知道,我等的那個人卻是遲遲不來提親。”
白夜那裏還不知道薑思雨的意思,苦笑了一下,起身將地上的蓋碗碎片清理幹淨。然後說道“假如那人不提親你又該如何?”
“話已至此,你難道就不明白嗎?我苦苦等待的那個人便是你啊!難道你心中就絲毫沒有我的存在嗎?”薑思雨有些惱怒的說道。
白夜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做出了什麽巨大的決定一般緩緩道出“有,但能否給我一些時日?”
“那給你些時日你是否就會上門提親?”
白夜點了點頭。
“這可是你說的,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要準守約定啊!”薑思雨看到白夜點頭眉開眼笑的說道。
“定然!”
三天後,白夜依照約定,來到了薑府提親。
“在下白夜館館主,白夜特地前來提親。想要迎娶三小姐薑思雨。”
薑父,薑母自然知道薑思雨與白夜兩人走的很近,也明白眼前這人便是自家女兒的心上人。可……
薑父歎了口氣說道“白公子還請回吧!三小姐不嫁了。”
白夜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便開口問道“什麽?”
“回去吧,三小姐不嫁了!”
“這是為何?”
“哎,走吧!”薑父擺了擺手,順便示意府中傭人送客。
白夜被請出了薑府,他愣住了。他想不通,幾日之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變卦。
而白夜離開之後薑父薑母走到了薑思雨的閨房之中,看著臉上慘白的薑思雨躺在床上,薑母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她對著薑思雨說道“女兒啊,我們拒絕他了。”
薑思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娘,還麻煩將我那燈會買來的胭脂拿來。”
薑母點了點頭將胭脂拿了過來對著薑思雨問道“你要這胭脂,為何?”
薑思雨打開了胭脂,開始往臉上化妝,聽到薑母的詢問,笑著開口說道“他我知道,不會就這麽的死心的。我得讓他斷絕了這份念想。”
薑母聽到薑思雨的話又忍不住流下了眼裏,說道“你這時何苦啊!”
薑思雨淡淡的笑著,她這笑容竟然和白夜的微笑有幾分相似,她平靜的說道“我無法陪伴他,那就沒必要束縛著他。她值得擁有更好的。”
……
薑府外,白夜沒有走。而是靜靜的等待著什麽,是不甘,是疑惑,是失落。但他終究是想,在次見到薑思雨,想要當麵詢問什麽。
“吱”薑府的大門再次被打開,這次從門中走出的不是薑府的管家,而是薑府的三小姐,薑思雨。
白夜看著薑思雨的時候愣住了,此時的薑思雨化這紅妝,身著華服。真可謂是天上來的仙女,可白夜身為白夜館的館主,那識天時,知地利;曉陰陽,知前後,萬物皆明,能助人避死延生的本領也不是虛假的,哪裏看不出這是將死之人所有的神色。
薑思雨看著白夜那被一副呆愣樣,心中有竊喜,有惋惜,有遺憾,有悲傷。極力的平複了一下心中情緒,壓著情感對著白夜說道“你走吧,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必在見了!”
說完這話,薑思雨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關上門之後薑思雨感覺身體一陣虛弱直接靠著門癱倒在了地上。
在一旁偷偷看著的薑母正要驚呼這過來,卻別薑父給製止了,兩人安安靜靜的將薑思雨帶回了閨房。
白夜愣愣的看著薑府的大門,他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又一幕和薑思雨相遇的畫麵,最後停留在了那扮上紅妝裝起華服的一幕上。
白夜神情失落的離開了薑府,他回到了白夜館之中,這一日,白夜館緊閉起了大門。次日薑思雨過世,薑府舉行了喪禮。
七日後,薑府出殯,白夜得知卻一個在白夜館內靜靜的喝著薑思雨最常喝的龍井。
出殯當日下午,一女子走進了白夜館。
她看著白夜的樣子,鼻尖微微一酸,此時的白夜臉上沒有了那溫暖人心的微笑,雙眼失神的看著館外,就連人來了也不知。
“她出殯,你為何不去?”
白夜聽到這句話,回過神來仔細的看了看來人說道“夢瑤,你來了啊!”
來人正是薑思雨往日的好友,雲夢瑤。
雲夢瑤對著白夜說道“人死不能複生,還是要過好眼前的日子啊。你看看你,哪裏還有往日的模樣?”
白夜哈哈的大笑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一句“這人間不值得!”
雲夢瑤看到白夜這一副模樣,不知如何是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靜靜的坐在館內陪著白夜。
次日,雲夢瑤在次來到白夜館前,卻發現白夜館緊閉著大門。而昨日便是她見到白夜的最後一麵。而白夜館也一直緊閉的大門,那眾人口中能助人避死延生的館主也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
是啊,過去了多久了啊!看著眼前正在看著自己的薑思雨,他記憶中的兩人逐漸的重合在了一起。
白夜在心裏緩緩的感歎道“真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