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差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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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全職鬼差!
    蒼涼的風,在這天地之間,陣陣嗚咽!
    一道道紫色的閃電在蒼茫的乾坤之間翻滾著、醞釀著,在奔騰呼嘯而過的瞬間,將這黯無光芒的蒼穹寸寸撕裂!
    這不是深夜,隻是黃昏。
    但天空的黯淡卻如同黑夜一般,給人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心頭間似是壓著一塊巨石,令人難以喘息!
    那泛黃的大地之上,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輪廓,那是一座雄偉的城門。
    城門通體漆黑,黃昏之中,仿佛巨獸威臨!
    “這便是由人間通往陰曹地府的鬼門關麽?”一個穿著米色格子襯衫的少年徐徐走近,仰著頭,看著那巨大的城門,微微皺著眉頭,目光中流露出有些難以置信地神情,輕聲說道。
    寒風依舊呼號著,少年才說出口的話,瞬間便被著狂風吹散,消弭於天地之間。
    再走近,少年伸出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城門,在無盡歲月侵蝕之下,雄壯威武的城門已然有些斑駁。
    低下頭的瞬間,一枚通體漆黑的小牌子出現在少年的眼中。
    “咦?這是……”俯下身,撿起那塊小牌子,從手上傳來的觸感告訴少年,這塊牌子似乎不是木質的,不過似乎也並非是金屬製成。
    伸出左手,將牌子上的沙塵細細拂去,一個偌大的繁體字赫然閃現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不過瞬間便沒入了少年的體內,消失不見。而少年卻是猶自不知,隻是凝神細細地看著令牌。
    黑色令牌的一麵,周遭雕刻著些許藤蔓纏繞著的曼陀羅,似是隨意的點綴著令牌一般,其間亦是夾雜著幾個亡者靈魂的麵貌,似是哀嚎,似是懺悔,多苦難悲痛之色。正中間卻是端端正正的刻著一個繁體字。
    “令。”看著字眼,李林不自覺地輕輕念道。
    翻轉過來,再次抹去了上麵的塵埃之後,卻是再無魂魄、曼陀羅之類的雕刻,不過與另一麵不同的是,這一麵的字數足足有十九個!
    “大道不公,天道有損,吾秉公執法,著令,鬼門關,開!”一字一頓,如同先前這般,李林再次輕聲念了出來。
    “喀嚓……”
    “喀嚓……喀嚓……”
    赫然,原先緊閉著的城門在一聲聲巨大的喀嚓聲中,漸漸地有了開啟的跡象!似乎是因為太久沒有被開啟的緣故,在城門打開出一條縫隙之時,漫天的塵土亦是隨著城門的開啟而抖落下來!
    這似乎是匍匐了億萬年之久的遠古巨獸,終於在這一刻,長嗚了“嗷”的一聲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這…這便是黃泉路嗎?”隨著鬼門關城門的開啟,少年的嘴巴亦是如同這開啟的城門一般,從一條縫到完全的張大,眼前的景色令少年睜大著眼睛難以置信!
    凝視著這條如同泛黃絲帶的小道,李林漸漸走近,在跨入那座雄壯的城門之時,突然間,原先外界的一切噪雜盡皆消失!
    不再有狂風的怒吼,漫天的煙塵亦是隨之消失,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令李林頓時感覺有些不適應。
    寂滅!
    除了這個詞匯,李林再也無法找到別的形容詞來修飾此時此刻自己的感受了。
    鬼門關的另一側,放眼望去,廣闊無垠的蒼穹,在烏雲漆黑的籠罩下,再無浩瀚悠遠的意境,唯獨隻剩下那深沉而又蒼涼的壓抑!狹窄悠長的黃泉路上沒有一絲絲生的綠意,除了泛黃的泥土,再無其它!
    山,則是荒山!
    連綿不絕的大山如龍脊延伸,彌漫在這蒼茫無比的大地之上,山體嶙峋,陡峭處絕峰屹立,其下便是萬丈深淵!如此充滿著殺意的大山,鳥獸斷絕,林木消寂!除了那深深地厚重感,再無其它!
    心情變得極為壓抑的李林忍不住輕輕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在這種寂滅麵前,似乎連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
    不過,自己需要呼吸嗎?
    “啊!”猛然間,一個少年赫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瞪大著雙眼張大著嘴巴劇烈的喘息著!
    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平複著因為心跳劇烈而不斷起伏著的左胸,支撐著身體的右手摸了摸自己原先躺著的地方,已然被自己的汗水所濕透!
    “又是這個夢麽……”低著頭,已經恢複過來的李林不由得苦笑著輕聲歎息著,心中卻是又有著些許疑惑,今天的夢境卻是拉長了些許,竟然看到了那扇門後的環境!
    打開床邊的壁燈,泛黃的光芒頓時將這間漆黑的臥室照亮。
    當然,說這裏是臥室也有些不恰當。十五平方的屋子內,除了一張床外,這裏還有一張破了一個桌子角的寫字桌,單人床的不遠處便是一個小小的煤氣灶,灰色的煤氣瓶靠著牆角,煤氣灶上還有幾隻碗,旁邊則是一個自來水水池。
    再加上一個破舊的黑色旅行包充當擺放衣物的衣櫃以外,這裏再無其它。
    “還真是懷念孤兒院的生活,雖然有些吵鬧,但環境比起這裏卻是強太多了,而且也不用交房租水電。”看著屋子內有些淩亂的擺設,李林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站起身,從床上走了下來。因為長期沒有好好吃過飯,所以李林的身材顯得有些瘦削,膚色亦是有些蒼白。
    打開屋門,夏日晚上涼爽的夜風微微吹拂著,淩亂了他本就細碎的頭發,與屋內的燥熱相比,李林自然更喜歡屋外的涼爽。雖然很想要開著房門睡覺,不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種事情,在這個充斥著浮躁氣息金錢至上的社會來看,似乎有些不太現實。
    作為孤兒,年僅17歲的李林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階段的少年所有的經曆,昔日童年的玩伴,有太多太多因為毒品、暴力、偷竊等等而進入了監獄,幼時感情要好的小姐妹們亦是因為種種原因,大多亦是逐漸走向了墮落,緩緩地步入深淵。
    讀書才有出路。這是孤兒院院長告訴自己的話,一直以來也為自己所信奉。也正是因為這個信念,才有了今天的自己,仍舊讀書的自己!
    從褲兜裏掏出一包大前門,兩塊錢一包的,灰色包裝紙盒,抽出一支,隨著“噠”的一聲,點燃了的煙絲開始彌散出一股嗆人的煙味,灰色的煙霧在煙頭緩緩升騰,李林自覺頗有些“日照廬山生紫煙”的感覺。
    打開房門,夏日深夜空氣早已沒有白晝之時的火辣浮躁,呼吸著被晚風吹涼了的空氣,站在門口的李林靜靜地看著屋外。
    屋門前不遠處豎立著一個路燈,路燈早已壞了多時,至於究竟壞了多久,李林並不清楚,至少在自己住這之後就沒亮過,繁星閃爍,皓月當空,路燈安靜地佇立著。
    閉著眼睛美美地抽了一口煙,再緩緩地睜開雙眼,與此同時,淡淡的煙霧亦是隨即從口鼻間緩緩冒出,這個過程,李林很享受,感覺很能夠釋放自己。
    從少年時溺水得救後開始,李林就已經習慣了在夜晚從夢中驚醒,數年來都是同一個夢境,每每這個時候,他總是感覺冥冥之中有著一股力量在召喚著自己!
    亙古未曾消散的力量,遠比人類社會更加久遠的力量,似乎被深埋著,低沉歎息,呼喚自己!
    抬起頭,仰望星空,不知不覺間,整個眼睛居然漸漸地盡數變成了黑色!
    而此時,正是皓月當空,卻為古曆中北鬥星移,鬼門洞開,夜晚亥時,陰氣最重之時!
    涼風輕拂,遠遠地,李林竟然聽到了聲聲呼喚,悲涼、哽咽,痛苦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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