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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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夢亦夢!
    雲肆站在荼蘼苑外,試探性地輕叩門,怕驚了屋內的人。無人應聲,雲肆轉過頭,對身後女子說到。
    “鳴曦,她許是還未起來,我不便入內。你先進去叫醒她,這麽多年沒見,姐妹敘敘舊,我就不在一旁打擾了。我在院中坐一會,等你們聊完一起去用飯。”
    女子身著青色衣衫,杏眼桃腮,眼波流轉皆是溫柔。嬌俏而不妖嬈,清純而不絕塵。此女就是當今鸞族女帝白鸞鳴曦,也就是白鸞鳴柯的妹妹。
    雖是姐妹,也都是仙界難得的美人,卻是兩種風格。白鸞鳴柯,性格豪爽要強,眉宇間總帶著三分英氣;而白鸞鳴曦呢,七竅玲瓏心,眉宇間總帶著三分溫柔。
    鳴曦向雲肆施禮“多謝姐夫思慮周全,還為姐姐種了這滿園的荼蘼花。荼蘼花本就不好種植,凶犁又寒冷多風,姐夫對姐姐如此用心。鳴曦在這裏替姐姐謝過姐夫了。”
    說罷,鳴曦推門進入房中內,雲肆坐在亭子內環顧這園中一切,思慮著要添些什麽東西,左想右想實在不知道該添些什麽。
    荼蘼苑,是雲肆入住覓綺境後命人新建的。屋內的陳設都如鳴柯在鸞族時的住的地方一樣。屋外建了一涼亭,供鳴柯月下飲酒納涼;亭外種滿了荼蘼花,雲肆用法術看護著這些荼蘼花,以保證這些荼蘼永開不敗。
    雲肆托腮冥想入神,實在不知該加些什麽,又覺得少了些什麽。突然聽見屋內鳴曦急切地叫喊聲。
    “姐夫,姐姐暈倒了。”
    雲肆進入屋內,鳴柯躺在床上,麵無血色,仙澤微弱馬上就要散去了,還有一股黑色濁氣在她周身盤桓,怎麽也驅不散。而且此時的鳴柯似乎比昨天看著長大了一些,雲肆覺得自己時急昏了頭,就沒顧得多想,直接給她輸入靈力。
    “鳴曦,你先不要著急。魔族地氣汙濁,她如今身體虛弱,法力低微,許是被魔氣所染,所以昏迷。我給她輸了靈力,一會便可醒來”
    “姐夫,我還是把姐姐帶回鸞族吧,她如今的樣子,沒人能認出她來。鸞族醴泉洞地氣最是純淨,而且醴泉水有利於養傷,我可以把姐姐藏到那裏。”鳴曦柳眉微蹙。
    將鳴柯送回鸞族確實利於她修養,可是他明白她不會。如果白鸞鳴柯複活,還在鸞族聖地修養的事被天族得知;不僅會牽連她的妹妹,還會牽連鸞族一眾無辜之人。他也是明白白鸞鳴曦對姐姐的心意,鳴曦三千歲時就和鳴柯相依為命,鳴柯對她來說,如姐如母,看她如今身處險境,她怎會不擔心。
    “古籍上說複活之法,先是重生,後是修身。鳴柯重生已經成功,如今這副身體還差修身,修身之後便可恢複仙力恢複往日容顏。鳴曦你大可放心,我今日會設陣法將此地地氣重新淨化,今日之事是我思慮不周,以後不會發生了。”
    雲肆這撒謊不臉紅的功夫不知和誰學的,順嘴胡謅的話都說得頭頭是道。
    因著鳴曦是偷偷來的,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做,她也沒顧得多思慮,隻是明白姐姐她不能帶走。
    “既然這樣,鳴曦告辭。今日鳳帝召見我,我就先走了。若是有其他事,姐夫可隨時傳訊於我。”
    雲肆坐在床邊,看著鳴柯,這時才發現自己並沒眼花,鳴柯昨日穿著合適的衣服袖子短了些。他用陣法護住鳴柯,將了塵放在鳴柯身邊,授意它護著鳴柯。
    了塵,是雲肆的靈鞭。他少時在一秘洞遇見一雪花大蟒,那蟒乃上古靈獸,名叫塵世。靈獸因為受了情傷,被害自己心中喜歡之人害得永遠不能化外人形。雲肆將其降伏,他認雲肆為主,甘願化為一條靈鞭供雲肆驅使。雲肆給他取名了塵,希望他能了卻前塵。他在雲肆手中是碎魂裂骨的靈器,也可以一隻乖巧的小蛇。他也有自己的靈識,可以保護雲肆想保護的人。
    雲肆安排好一切後,命令阿冷守住荼蘼苑,自己獨自前往朗明山找安澈。
    安澈在朗明山仙舍結交了很多仙友,幾萬年前,認識了一位仙醫,名叫岐素。岐素,善醫術,可與天族藥王相比,可使枯木逢春,可使白骨生肉。連複活白鸞鳴柯的方法都是他給雲肆找的法門,雲肆才能找到那本記載修複魂魄方法的古籍
    岐素不喜歡族內爭鬥,遊曆各方仙山,想找個無權勢紛爭的地方隱居。在朗明山仙舍內,他認識了安澈。一見如故,視為知己,便在朗明山長住。白日裏,在後堂幫助安澈看顧仙舍,注視一切小細節;晚上,與安澈飲酒暢談,賦詩撫琴。
    雲肆前往朗月山就是為了請岐素,無奈不巧的是岐素出門采藥,要七日才能回來。
    雲肆在荼蘼苑中的話全是誆鳴曦的,他根本不知道鳴柯為何會昏迷,也不知道她身邊濁氣的由來。他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心中知道鳴柯如今處境很危險。
    雲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以他的脾氣即使自己要羽化了也不會沒了笑容,雖然鳴柯出事後,他雖笑不從心,笑容卻也沒離開過他的臉;但他現在就算強擠也擠不出一個笑容。
    “看把你急的,我話還沒說完。你那日走後,岐素就煉製了新的丹藥,說你若來就給你。此次也是去為鳴柯采藥的,有岐素在,鳴柯不會有事的。”安澈從袖中拿出一個紅色玉瓶遞給雲肆,又拿出一壇藥酒。
    “這藥酒要溫熱後,將丹藥放在其中化為藥液趁熱給她服下。”
    雲肆拿了藥,拚了命似的趕回覓綺境,連看守覓綺境的魔衛都沒看清他,他就到了荼蘼苑。雲肆命令小陌溫了藥酒,研磨了藥汁喂給了鳴柯,他靜靜地坐在鳴柯床頭,看著鳴柯。
    “阿娘,我害怕。”
    “阿爹,小心!”
    ……
    “阿娘,你別走。”
    雲肆握住鳴柯的手,給她輸入靈力。
    “別怕,鳴柯。我在呢,以後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鳴柯,別怕。以後不會在讓你受苦了。”聲音溫柔似水,溫暖似陽。
    他幾句話說出,鳴柯竟然真的不喊了。
    “你本是個小女仙,害怕要說出來,不要什麽都自己扛著。以前我不懂事,沒照顧好你;往後,有我在誰也不能傷你。”
    “有我在,你不用上戰場拚殺,我做你的護盾。你也不用裝作無堅不摧,害怕了就躲到我身邊,我定會護你周全。十五萬年前,我去晚了,沒能護住你;如今我絕不許任何人傷害你。”
    淚珠從鳴柯眼角流下,從她獨掌鸞族起,都是鸞族老小求她庇佑,她也不得不變得強大。她為了守護鸞族,也為了雲肆能覓得良緣;壓製自己對雲肆的喜歡,一直不承認自己的感情。
    誰知緣起緣落不由人,情到深處自難斷。
    “那一言為定。”鳴柯從床上坐起,抱住雲肆。
    “你你,你什麽時候醒的。”雲肆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這是雲肆認識鳴柯後,頭一次鳴柯主動抱他。往日雲肆抱鳴柯,都是被鳴柯用手肘懟到一旁,有時還會挨一頓毒打。
    “你…你…果然是…覬覦我的男色。”
    “對!”
    正巧小陌推門進來,看見眼前一幕,小陌趕緊轉身出去,關緊門,拉走了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