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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楓繼續走著，幫了一些人。
    也驅趕了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這條街巷不算短。
    但一個多小時，杜子楓等人還是走完了這段路。
    外麵就是巨大的人工湖。
    靜謐的湖麵波光粼粼。
    走完這一遭。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杜先生？”
    湖邊的一角，一個聲音傳來。
    杜子楓望去。
    一架警備浮空艇正安靜停在那裏。
    牟泠正倚靠在湖邊護欄，對他招手。
    “我過去一趟。”
    杜子楓對其他人說道。
    蔣林見怪不怪地點頭。
    這個牟泠警官總喜歡在這裏放鬆心情。
    如果剛好遇到杜子楓的話，兩人會簡單交流幾句。
    “杜先生怎麽又來這種地方了？”
    “這個片區其實不安全的。”
    牟泠手裏點著一根煙。
    輕輕吸了口。
    看著走近的杜子楓說道。
    同時把另一隻手的槍口壓低。
    謹防走火意外。
    “謝謝牟警官的關心。”
    “我有數的。”
    “牟警官剛剛巡邏完嗎？”
    杜子楓點頭。
    “是的。”
    “這是們難得的摸魚時間。”
    “杜先生可不要去警務廳舉報我才是。”
    牟泠歎口氣。
    最近的遊行暴亂事件越來越多。
    很多警員都在這種環境繃緊神經。
    最後開玩笑對杜子楓說道。
    牟泠是查過杜子楓的。
    不過，履曆非常幹淨。
    和雷鳴星域的同僚也對得上。
    在雷鳴星域那邊，據說還是一個大名人。
    很多人在懷念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牟泠警官開玩笑了。”
    “你們是我們這平靜生活的最後屏障。”
    “仰賴你們的辛勤付出。”
    “我們才能獲得現在的安定。”
    “我謝謝都來不及呢。”
    “怎麽可能會去舉報。”
    杜子楓也靠著護欄邊。
    笑著搖頭。
    “還是杜先生會說話。”
    “有你這句話，我重新感覺自己幹勁十足了。”
    牟泠忍不住笑了。
    再度吸了一口煙。
    “對了，我還沒有祝賀你們尖端戰隊呢。”
    “雖然你是雷鳴星域的機甲設計師。”
    “不過，也是我管控的07安寧片區，難得出來的第一支闖入正式聯賽隊伍。”
    “恭喜啊。”
    牟泠說到這個事情，臉上更是眉飛色舞。
    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同時伸出自己的手。
    “牟泠太客氣了。”
    “僥幸而已。”
    杜子楓與牟泠伸出的手握了一下。
    對方盡管戴著戰術手套。
    依然能感覺到手麵傳來老繭的感覺。
    應該是長期握槍執勤帶來的。
    杜子楓默默想著。
    牟泠鬆開握杜子楓的手。
    他的笑容很快收斂。
    嚴肅看著杜子楓。
    “杜先生。”
    “如果你有條件的話。”
    “還是盡快選一個時間離開紅粒星域吧。”
    “不要再回來了。”
    牟泠那認真地態度，讓杜子楓也漸漸收斂笑容。
    “怎麽了？”
    杜子楓輕聲詢問。
    “我有幾個老夥計。”
    “過命交情那種。”
    “這幾天傳來不好的消息。”
    “有幾個相對偏遠的老夥計，則很幹脆的失聯了。”
    牟泠說到這，又將手中的煙放到嘴中。
    煙蒂光亮迅速後移。
    顯然，牟泠心中的鬱結很深。
    “是嗎？”
    “謝謝牟泠警官的提醒。”
    杜子楓沒有詢問不好的事情具體是什麽。
    牟泠作為警官，能跟自己聊這些。
    已經給了很大的麵子了。
    “a-k訊號，第七大道發生私改義體人的武裝暴動。”
    “警務廳要我們立即前去鎮壓。”
    牟泠身上那件戰術背心上傳來對講機的聲音。
    杜子楓聽傳出的女聲很熟悉。
    是那位樂芸警官的聲線。
    之前在應對仿生人遊行時，那聲開火聲。
    讓杜子楓記憶猶新。
    牟泠聽完話，身子從倚靠欄杆轉為站直。
    把手中所剩無幾的煙頭掐滅。
    “杜先生，我有任務了。”
    “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聊。”
    牟泠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伸手重重拍了杜子楓的肩膀。
    再次握緊身上掛著的長槍，奔向他麵前的警備浮空艇。
    警備浮空艇頭部那熄滅的紅藍閃爍光被點亮。
    刺耳的警鈴聲跟著響起。
    警備浮空艇在巨大的引擎轟鳴聲，緩緩離地。
    牟泠一屁股坐在浮空艇開放的邊沿。
    伸出兩指，對杜子楓致意。
    杜子楓同樣伸手致意。
    就這麽目視牟泠和他座下那輛警備浮空艇，呼嘯遠去。
    而蔣林等人，此時也緩緩走近杜子楓。
    同樣在看著離去的警備浮空艇。
    杜子楓看向他們。
    “諸位。”
    “我想……改變這一切。”
    “可光靠我一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你們願意幫我嗎？”
    杜子楓認真看著他們。
    蔣林等人非常堅定地點頭。
    “謝謝。”
    ……
    兩天後。
    杜子楓依然坐在自己熟悉的那個吧台位。
    其他人也各自坐在那裏。
    調酒師站在裏麵，一絲不苟地為所有人提供早餐。
    今天就是尖端戰隊對陣橘夢科技戰隊的日子。
    時間被安排在下午。
    第八會場的第一場。
    首秀登場。
    杜子楓看了眼自己戰隊的四名機甲師。
    龍戰實力自不必說。
    除了老是喜歡半夜翻牆，溜號去會相好。
    沒有什麽問題。
    杜子楓抓到龍戰幾次，這個魁梧漢子隻是在一邊嬉皮笑臉。
    不過，人無完人。
    杜子楓也沒有苛責太多。
    給了龍戰一個這方麵特權，憋不住了說一聲就好。
    直接從正門走，省得摔傷了。
    自己還得掏錢醫治。
    龍戰十分感動。
    當場拍著胸脯對杜子楓保證。
    “保證完成任務！”
    氣的一邊蔣林，當即脫鞋砸他。
    這種話是這種場合說的嗎？
    而林曉筠和顧澤的進步很快。
    畢竟有兩個頂尖機甲師的陪練。
    兩人都多少有了進一步的雛形。
    杜子楓也設計備案了自己的第三台機甲。
    守拳號。
    防禦型機甲。
    與百拳號相同。
    屬於限時機甲。
    如果被拖太久，是必輸的。
    段青和小李是落後大部隊的水平的。
    不過，與他們剛進來相比。
    那進步速度，卻是所有人中最快的。
    盡管即將麵對橘夢科技，所有人都沒有什麽壓力。
    一如往常，氣氛輕鬆。
    杜子楓聽著他們的笑鬧。
    偶爾也會抑製不住露出笑意。
    這時吧台上的光幕新聞傳出聲音。
    “兩天前。”
    “在七大道發生的嚴重暴亂事件。”
    “十三名警員為保護附近群眾。”
    “犧牲在此次事件中。”
    “昨日，警務廳正式公布了犧牲警員名單。”
    隨著女主播的聲音。
    光幕緩緩滾動一個列表。
    一張張或年輕，或成熟的麵容浮現。
    杜子楓忽然愣住了。
    他在上麵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牟泠。
    不知為什麽。
    杜子楓忽然感覺自己心裏堵得慌。
    他沒有想到。
    那晚與牟泠的一別，居然是永別。
    明明說過，有機會要再聊一聊的。
    他還記得牟泠笑著的模樣。
    杜子楓能看得出牟泠臉上的疲憊。
    但，為了維護這片區域安定。
    他們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守候。
    杜子楓一言不發，起身離開吧台。
    牟泠……
    這該死的世道！
    杜子楓猛地伸手將麵前的金屬製椅子摔倒。
    他想要克製自己的情緒。
    但他做不到。
    隻要想到牟泠那天的麵容。
    杜子楓就感覺自己的心頭發堵，難以呼吸。
    他快步走到尖端公司的正門。
    把自己臉對著無人的地方。
    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現在的臉。
    杜子楓低頭看著自己腳下。
    不斷遏製心頭泛起的那股難受。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著不遠處隻身站立的杜子楓。
    氣氛一片壓抑。
    隻剩下光幕不斷播報的聲音。
    “敬牟泠警官。”
    蔣林忽然舉起自己的杯子，對著眼前的光幕說道。
    接著吧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龍戰等人也紛紛舉起手中的杯子。
    表達了各自的致敬。
    良久。
    杜子楓再度回到尖端公司。
    “蔣哥。”
    “現在還有時間。”
    “送我去一個地方。”
    杜子楓一邊說著。
    一邊給一個人打電話。
    警官樂芸。
    蔣林沒有說什麽，默默地把車開了出來。
    兩個小時後。
    跑車停在一條巷口前。
    樂芸已經站在那裏等著。
    她低著頭，雙眼帶著哀傷。
    見到杜子楓和蔣林走近。
    “嫂子的情緒不太好。”
    “你們不要過分刺激她。”
    “之前聽到噩耗，嫂子已經幾度暈厥。”
    “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的話。”
    “你們還是回去吧。”
    “讓她先好好接受這個消息。”
    樂芸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地抹眼淚。
    “我們是來送錢的。”
    杜子楓開門見山。
    樂芸怔住了。
    杜子楓對上她的目光。
    堅定地點頭。
    “是嗎……”
    “那你們進去吧。”
    樂芸點頭。
    帶著杜子楓和蔣林來到一間獨棟的小屋。
    樂芸輕輕敲了正門。
    “誰？”
    裏麵傳出一個有些憔悴的女聲。
    “嫂子，是我。”
    “外麵來人了。”
    “來悼念牟哥的……”
    樂芸說到這裏看向杜子楓。
    “朋友。”
    “嫂子，牟大哥曾經幫過我。”
    “所以，我想來見他最後一麵。”
    杜子楓說完，等待裏麵的回音。
    沒有多久，一個上了點年紀的憔悴女人打開了門。
    在看了杜子楓和蔣林一眼後。
    迎了他們進去。
    杜子楓一進門，這裏的空間不大。
    卻帶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每一個物件都看得出是精心擺放。
    此時，大廳中央已經立一張遺照。
    之前警隊的人應該已經來祭拜過。
    能看到香爐裏插滿了香。
    杜子楓和蔣林依次對著遺像上了香。
    然後來到一直靜坐在一邊，不發一言看著那張遺像。
    遺像裏，牟泠臉上帶著充滿了活力的笑容。
    這個笑容，前不久杜子楓還曾見過。
    “節哀。”
    杜子楓對著牟泠的夫人。
    輕輕說道。
    牟夫人隻是有氣無力地點頭。
    “媽媽？”
    一聲幼稚的童音忽然從二樓響起。
    牟夫人眼中泛起一些光彩。
    揮手讓那個不大的男孩過來。
    然後緊緊抱著男孩。
    眼淚不斷從她臉上滑落。
    小男孩懂事的沒有哭鬧，隻是伸出自己的手為自己的母親擦著眼淚。
    “牟夫人。”
    “之前牟哥在我這裏幫我出過一個主意。”
    “雖然他一直跟我說隻是玩笑話。”
    “當不得真的。”
    “不過，我不這樣看 。”
    “那個事情是牟哥解決。”
    “事情有收益了，這是他應得的分紅。”
    “是五十三萬三千二百一十六。”
    “您收下吧。”
    杜子楓簡單將一張卡片放下。
    沒有等牟夫人的回應。
    直接大步離開。
    蔣林也很快跟上來。
    “杜設計，接下來要回去嗎？”
    蔣林詢問一句。
    “不。”
    “時間不夠了。”
    “我們直接去第八賽場等他們。”
    “今天的賽事，不容有失。”
    杜子楓率先坐入其中。
    蔣林也跟著。
    跑車一路疾馳。
    第八會場。
    導播在許雨軒麵前走來走去。
    不斷安排各項事宜。
    今天的頭場比賽就是最重磅賽事。
    而且是極為奪人眼球的場次。
    話題性直接拉滿。
    雷鳴星域對陣紅粒星域。
    尖端戰隊對橘夢科技戰隊。
    新銳的戰隊直麵超級聯賽實力的老牌戰隊。
    方方麵麵都是看點。
    這場比賽絕對不容有失。
    不論是硬件還是軟件，都必須調整到最佳狀態。
    尤其是人員的安排，絕對不容許一絲紕漏。
    “哎呀，你別在我後麵走來走去了。”
    “幫我看看我這個妝容怎麽樣。”
    許雨軒臭美地擺了個姿勢。
    導播卻是直接給她一個白眼。
    已經忙的腳不沾地。
    她哪裏有功夫看許雨軒臭美。
    “不看就不看唄。”
    “至於嗎？”
    許雨軒不爽抱怨。
    “至於，當然至於！”
    “姑奶奶，快去登場熱場。”
    “別在我麵前煩我。”
    導播一把把許雨軒拉起來。
    然後推著她進入會場。
    剛亮相。
    整個第八會場爆發出山呼海嘯的聲音。
    許雨軒一秒切換狀態。
    “歡迎大家準時收看本輪的機甲拳擊賽。”
    “我是你們的老朋友。”
    “許雨軒！”
    這個聲音一出，歡呼更熱烈了。
    “那麽，你們準備好迎接今天的第一場。”
    “也是最重磅的一場賽事了嗎？”
    許雨軒再度高喊。
    整個會場再度引發歡呼，迸發出強大的聲浪。
    “那麽讓我們有請兩支戰隊入場！”
    “首先歡迎，雷鳴尖端戰隊！”
    “以及本輪登場的三台機甲。”
    “百拳號，一拳號，守拳號！”
    伴隨許雨軒的聲音落下。
    會場燈光立即聚焦甬道口。
    那個很多人熟悉的身影，緩緩走出。
    杜子楓望著那些熱烈的歡呼聲。
    輕輕按下自己的聯絡耳機。
    “你們準備好了嗎？”
    “當然。”
    三聲不同的聲音，回複了相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