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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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隕琉瑆!
“廢話少說,玄靈金印在哪?”煞渺開門見山,眉間流淌著濃鬱的戾氣。
叔父魔君忽而緊貼著地牢的暗雷雷門,麵目可憎。
“如果小仙子放我出去,沒準,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說著,那叔父欲伸出一隻魔爪,當即他就被閃電震得渾身亂顫。
而煞渺也是緩步走近他,上眉一挑“我告訴你,弄死你,我有一千萬種方法。”
煞渺卻能將手伸進地牢,手上揚,緊緊掐住魔君的脖子。
“留著你,隻是因我想慢慢折磨你罷了,你若是聽話一點,興許還能好過一些。要是不聽話,我立刻把你扔進忘川河。”
聞言,那叔父的眼旋即瞪大了,透露著絲絲驚恐。
稍過了一會,叔父的麵上又拂過一陣獰笑。
“嗬,就算我告訴你,你也取不到的。”
煞渺又緊逼著他,另一隻手化作無數利刃,直直抵著魔君的心口。
“你也別忘了,我也是魔。你再不說,我現在就取你狗命!”
那魔君終是忍受不了煞渺那利爪一點點滲入肌膚之感,畢竟那上麵還沾染著毒。
“我當當年我和前天帝共爭奪那金印現在估計也在天帝手中。”
聞言,煞渺停住了手,那魔君才苟且得以喘息,而煞渺眸色深重,似有深思。
回到迂闌宮,沒承想無霜竟在宮內等她,可是一見了她又吞吞吐吐起來。
“阿瑾我我可以留在魔魔界嗎?”
煞渺眼神一飄,並未正麵回應,直接尋她的貂皮寶座去,接著再閑適而慵懶地一躺,單手撐著,闔眼歇息。
見狀,無霜隻好實相地離開了,可是日暮橫掃山頭時,煞渺剛出迂闌宮,見無霜仍舊蜷縮在角落。
而無霜見了煞渺,又起身托著步子而來。
“阿瑾我”她支支吾吾地,似吐字艱難。
煞渺微垂下眼眸,麵目冰冷,她徑直與她擦肩而過。
“我魔界不收無用之徒。”
聞言,無霜揪緊了衣裙,大膽邁出步子,趕到煞渺前麵。
“我我會做飯我還能做很多事灑掃也可以”
其實煞渺知道,無霜想留下來,無非是為了蕭笠,隻是她覺得,無霜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放下身段來魔界當魔侍,實在是不值得。
於是,煞渺停下了步子。
“我魔界魔侍眾多,少你一個又何妨?你若真想留下來,就墮魔吧,成為魔界一員,否則就趕緊回天界!”
其實煞渺隻是隨口一句,她根本沒打算讓無霜以身犯險,天界神仙墮魔一事本就是不是什麽光彩之事。
隻是沒承想,那個傻丫頭,竟然答應了。
她攬住煞渺的手,滿目誠摯。
“我願意”
墮魔最簡單的方式便是喝下尊貴的魔血再去那魔族煙池浸泡三天三夜。
“你可想清楚,這過程是很痛苦的。”
無霜眨著水靈的杏眸,輕咬唇道“我不怕。”
煞渺眉目一挑道“女子總是這般癡情,殊不知男子都是薄情寡義之徒。”
隻是這最後一句,無霜沒有聽清,喝了煞渺的血後,她便一陣頭暈目眩,手緩緩淌過煞渺的衣裳,昏死過去了。
另一邊,自從見了煞渺,他反倒能夠日日夢見芸玥了。
在夢裏,故人的流盼美目,故人的巧笑倩影,雖不甚清晰,卻是一種藉慰。
他渴望再次見到她,哪怕隻有一眼,哪怕隻能說上一句話。
可是酒醒過後,他亦是明白,這麽多年過去了,真實的自己仍舊難以麵對芸玥。
隻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煞渺定會主動來找他,隻不過站在不同的立場,現如今他們倆是穩穩妥妥的對立麵了。
翌日,當墨藍而沉重的天幕向後徐徐撤去,金黃而恬靜的朝陽向前緩緩鋪來,蔓延至天河,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攪起滿湖碎金。
“陛下,最近各族收繳的靈力雖有所減少,但各類珍寶、供食、用品皆分布不均,而各族之間皆需族長們以靈力為交易,如今族長們也是怨聲載道。”
聞言,醉淩的眼微微飄忽了一陣,片刻後,他立了立上身。
“這樣,允許各族派發白紙黑字的天契給族內那些靈力富足的神仙,向他們暫借部分靈珠進行族間交易,來年按天契上的規定再還與更多。”
聽了醉淩的錦言妙計,眾仙旋即心折首肯,皆認為此法可行。
可惜醉淩前腳剛離開紫宸天殿,後腳便到了位不速之客。
眾仙正打算駕著騰騰雲霧回到各族,定睛瞧了瞧那縷黑煙幻化成的女子,頓時瞠目結舌。
“魔魔”
還有些見過前公主芸玥的神仙,眼珠幾近掉落眼眶,活生生被駭得麵色劇變。
“芸芸”
他們大驚失色,一方麵驚詫於煞渺竟能不費吹飛之力,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天界結界,另一方麵,他們沒想到那粉身碎骨的老魔尊芸玥竟然複活了?!
煞渺手持魔界黑影諜,對著天殿喊話道“天帝呢!叫天帝出來見我!”
對於煞渺的突然造訪,眾仙家簡直口不擇言。
“天帝陛陛下剛不對你”
魔界黑影諜是隻是魔尊才能持有的一種法器,眾仙家自然看得清楚。
“天帝陛下方才離去,不知魔尊突然到訪,所謂何事?”
終於又一神仙敢直麵煞渺的滿目戾氣,但見煞渺唇角一勾,留下一張契約,飄然餘地。
接著她便化作一縷黑煙而去,而那契約上的交易讓眾仙家詫然,一時間皆集中於天殿中央,揣摩著其中深意。
其實煞渺並未離去,她的目標是玄靈金印,自然還是得在紫宸地帶徘徊。
她正深思著這金印會被醉淩藏在哪,迎麵走來一軟糯圓乎的小仙童。
此時的煞渺眉目間自然而然流淌著狠戾的氣息,她一襲烏黑鑲紫邊的絨服,襯上那珍珠光亮的肌膚,橫豎看起來絕非等閑之輩。
那些神仙見了她有些驚慌失措,唯獨這小仙童不怕她,還擋著她的去路。
“我見過你。”
煞渺微微挑了眉,活到這個歲數了,她自認從未見過此仙童,他何出此言?
“父帝主殿的畫卷上,有你,你很漂亮。”
父帝?煞渺細眼瞧了那仙童,雖年歲不大,頭頂卻鑲著金冠,錦衣華服,顯然地位赫然。
她知道了,是醉淩的孩子。
想於此,波瀾不驚的心中泛起粼粼水光,片刻後她便調整了情緒。
這不是,早就該料到了嗎?
煞渺撩開眼從他身旁繞過去,哪知那小仙童執拗得很,竟然還堵住她。
“你不信我嗎?”
他晶瑩的眸光不沾染一份俗世的氣息,煞渺猜想這便是小仙童為何如此這般膽大的原因。
她微微彎下腰,用手捏著他軟乎乎如糕點一般的小臉,卻並未用力。
“小東西,你父帝難道沒有教過你,擋魔的道,後果不堪設想嗎?”
哪知那小東西仍舊不害怕,他眼珠左右轉了轉道“應當沒有,而且存善今日才見到真正的魔。”
煞渺嘴角一平,其實這小東西她手輕輕一捏便能是他立即喪命。到時醉淩代表的天界也並將開罪魔界,與魔界一戰。
這本是她後續的計劃之一,可是今日見了這團小東西,她竟一時間下不去手。
她隻得自己起了身,揚了揚下顎,微歎。
“你不信可以直接去父帝的主殿看看,哪裏,真的有你的畫。”
聞言,煞渺細細思忖著,這玄靈金印應當是被醉淩收藏起來了。
玄靈金印,能夠淨化生靈,吞滅異火,這麽重要的寶器,沒準在醉淩的淩風殿?
於是煞渺紅唇微揚,柔聲說道“我不認路,那你帶我去吧。”
那小東西果然牽著煞渺去了主殿,再一次踏入淩風殿,回憶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清香的紫藤,流淌的菊花釀,以及樹下的吻
隻是煞渺及時收住了自己的思緒,恐怕再這般想下去,那痛苦的,塵封於心底的記憶也會變抽出深不見底的心海。
她已經想好該如何麵對醉淩了,那個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遲早有一日她是要報仇的,隻不過不是今日。
然,淩風殿內空無一人,他不在。
“上次那畫卷就在桌子上啊”
小東西剛好和醉淩的書案齊高,必須墊著腳才能看清書案上的擺件。
而煞渺可不是來看畫,她徑直衝著自己的目標去了,小東西找畫,她找金印。
“魔尊遠道而來並不提前知會一聲,就直接造訪天帝的主殿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醉淩,隻是煞渺沒想到醉淩來得這般悄無聲息。
“父帝!”
那小東西一見了醉淩就攀上他的雲袍,而醉淩的眼依舊在煞渺的背影上。
煞渺放下手中物,轉身,回眸,正好碰到醉淩一雙滄桑、柔情、又沾染著絲絲驚喜的眼。
恍然隔世,他們,已經五百多年沒這般對立地站著了,那日在忘川河畔也隻是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清風颯颯而過,吹拂衣衫,卻吹不起煞渺心中的波瀾。
“天帝陛下怕是誤會了,我煞渺今日前來不過是想與天界做一場交易,想必天帝也看了那紙契約,如此”
可惜煞渺還未說完,就被醉淩打斷了話,他漫步而來,眼裏盡是斬不斷的情絲。
“想不到魔尊做交易竟然是直闖天帝寢殿,魔尊莫不是對此地熟絡得很?”
煞渺眼眉一挑,直直指著小東西。
“若不是你那小團子攔我的路,偏說要帶我來看畫,我恐怕不會出現於此。不過,小東西竟敢攔魔的去路,看來是天帝陛下教導不周啊。”
醉淩與她擦肩而過,直直繞到書案處,緩緩拾起案上某一幅畫卷。
“你不是她,她比你要純淨,明媚,燦爛許多。”
聞言,煞渺微微蹙了眉頭,忍不住轉身,但見醉淩手持一幅畫卷,黯然神傷。
煞渺使了個術法將醉淩手中的畫卷奪了過來,確實是過去的芸玥,畫卷中的芸玥身著淡紫薄紗的霓裳,眉目清澈明淨。
嗬?怎麽?我煞渺都被你弄死了,你竟還不滿足?!還擺我的畫像於手邊,日日歡歌慶祝嗎?
思及此,煞渺冷笑一聲,端著那畫。
“看來陛下這故人與我煞渺卻有幾分相似。”
煞渺手一鬆,徒留那畫飄落於地。
同時,她緩步走向坐落於書案前的的醉淩,大膽坐在他跟前的書案上,眉目間竟是挑逗的意味。
醉淩幽深的眸光並未徘徊於她的臉龐,而煞渺卻用那柔荑玉指劃過醉淩棱角分明的俊臉。
“聽聞天帝陛下是天下少有的癡情男子,整個紫宸地帶除了天後再無任何佳麗,像陛下這般容貌,簡直可惜了啊。”
煞渺的手在醉淩的臉角拂來拂去,身子慵懶坐於書案上。
見狀,那小東西睜著大大的晶眸,他似懂非懂,父帝是被調戲了嗎?
“存善,你先出去。”
“”
小東西乖巧聽話,轉身離去了。
“怎麽?陛下沒看那張契約?如此這般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陛下不答應?”
哪知醉淩麵不改色拉住她不安分的手,在她猝不及防間猛然向前一扯,接著再輕緩攬過她的腰,這方,醉淩才轉過臉來。
“送上門來的交易,我為何要拒絕?”
好啊!煞渺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這麽多年過去,這家夥仍舊死不悔改?!
隻是登時,煞渺的千裏耳聽得一陣腳步聲。
那仙手裏似乎提著糕點?她猜是素檀。
煞渺嘴角微揚,她環上他的脖頸朝那方熟悉的唇瓣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