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再戰彭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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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營陳慶將軍!
    陳慶係好白袍,拿起鐵槍便走出營帳,李平和士兵趕緊跟上。
    騎上騰雲後,陳慶駕馬跑向聚兵場。
    騰雲馱著陳慶跑到了點將台前;陳慶輕甩韁繩,騰雲會意,躍上點將台。
    陳慶俯瞰眼前空地,隨後側頭垂眼,看著肩後飄展的白袍,呼吸漸漸如海水潮湧般一浪接著一浪;
    腳步聲快速接近,陳慶不用看便知道是李平和那個小兵;
    陳慶仰頭望著天空下獨存的一溪白雲,白雲如淺淺的溪水,好似自己身後的戰袍;
    即使那片白雲如此稀薄,好似一陣輕風就能將它吹散;但是,隻要一抬頭,注意力便會被其吸引;
    秋風習習,空曠澄淨的蔚藍天空下,那片小小的溪雲是如此的顯眼!
    戰場上,自己也應該會這般引人矚目,到時,會有多少暗箭朝自己射來?
    哼……哈哈!那又何懼!
    陳慶猛地低頭看向李平,眼神銳氣,道“擂鼓!”
    李平怔然,隨即便反應過來,走到鼓前,躊躇了半秒,最終拿起雙錘奮力擊打鼓麵。
    鼓聲響起,營地各處將士紛紛跑向馬廄,以為又有戰事要發生。
    沒過多久,虎豹營將士便在點將台站好,鼓聲也停了下來。
    陳慶微微低頭,俯瞰整個虎豹營,原本豪氣頓時蕩然無存,隻有怒火。
    整個虎豹營數十支隊列排的歪歪扭扭,除了老虎豹營之外,沒一個像樣的;尤其是那些剛剛編入虎豹營的南匈奴人,比他們的前輩差多了,有幾個竟然把腳搭在馬上,懶懶散散,簡直就是流寇匪徒。
    陳慶看了之後,頓時想要殺十幾個典型的人,以此殺雞儆猴。
    騰雲感受到主人的殺意,馬蹄輕踏,蠢蠢欲動,仰頭嘶鳴了一聲。
    陳慶聽到騰雲的聲音,輕輕拍了拍它的脖頸,安撫騰雲。
    抬頭再看下麵的虎豹營時,陳慶告誡自己,這些士兵隻是臨時補充過來的,是臨時工,此戰結束之後,一定要好好調教篩選。
    陳慶淩厲地目光緩緩掃過整個虎豹營士兵,
    漸漸地,營地內的氣氛變得壓抑、安靜,連馬匹都不敢放屁。
    在這個氣氛下,老虎豹營士兵沉默不語,目光灼熱地仰望著台上的陳慶;而那些新人倍感拘束,不由自主地調整著自己的身姿,而他們的坐騎也變得躁動不安。
    就在這時,陳慶突然高舉大槍,一下子吸引住全員的目光。
    “虎豹營眾將士…”
    陳慶左手往後一把抓住飄展的白袍邊緣,往前一帶;袍角被陳慶緊緊抓著,戰袍被秋風吹得鼓脹。
    “爾等牢記,戰場上,身著白袍者,便是你們的將軍!”
    ……
    二十幾天那場正麵交鋒之後,曹操與陶謙之間便開始計謀交鋒。
    這日,曹操南邊營造聲勢,北邊暗藏伏兵,劫了一座營寨;那日,陶謙派人暗渡北邊沼澤,襲擊了曹操的運糧車隊,燒毀了糧草。
    陶謙擔任徐州刺史六年,一直親豪門,遠寒門;彭城內有不少心向陶謙的士族豪強。
    恰巧,曹軍糧草不足,曹操進入彭城,以兵戈之力逼迫彭城豪族富商以極低的價格交易糧食馬秣。
    數日前,陶謙與彭城內的豪族密謀,意圖裏應外合,共擊曹操。
    “什麽?!彭城丟了?”曹操猛地起身,桌案因此向前翻到。
    “昨夜王將軍被他們宴請,在宴席之上,王將軍被亂刀殺死,屬下拚死逃了出去,正要率領士兵殺向徐府,卻不知從那多出數千人,之後…之後我軍大敗,屬下,屬下拚死……”
    “身為守城副將,卻不拚死守城,反倒數次怕死逃生;哼,左右,拉出去斬首示眾。”
    曹操冷冷地盯著下方的副將,怒火叢生。
    副將被兩名甲士拉了出去,很快,哭喊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
    “召集眾將,升帳議事。”
    很快,各營的將軍聚集在曹操營帳,得知彭城丟失地消息之後,全都震驚萬分。
    陳慶與夏侯淵對視了一眼之後,低頭皺眉彭城可不是小城,城高池深,十分難攻打,怎麽就丟了?
    “如何?可有奪回彭城之計?”曹操沉聲問道。
    陳慶與眾人一樣,默然不語。
    曹操見眾人不說話,說道“此前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方能一戰而定彭城,此次,應當如何攻占彭城?”
    “主公,慶有一問。”陳慶思索地問道。
    “說來。”
    “為何賊人如此之多?”
    曹操好奇地看了陳慶一眼後,垂了下眼瞼,隨後睜眼看向陳慶,坦然地說道“門客、家仆、私奴,隱匿人口,蓄養成群。”
    陳慶聽言,看向眾人,發現他們都一副了然的樣子。
    這時,典韋衝進帳內,“主公,探馬來報,陶謙引數萬大軍,正趕往此處。”
    “主公,應盡快奪回彭城,不然,腹背受敵,糧道已斷,日久必敗!”曹仁緊迫道。
    曹操的鼻子沉沉地哼出氣,“陳慶、樂進、夏侯淵、典韋,爾等隨我攻打彭城;曹仁、李乾、於禁,你們緊守營寨,不得擅自出營。”
    “諾。”眾將齊聲。
    ……
    大軍向西邊彭城前進的路上,陳慶問道“主公,末將麾下盡是騎兵,無法參與攻城,為何要讓末將與主公一起前往彭城?”
    曹操笑了笑“子雲,為將者,不止率騎軍衝殺。”
    話說了一半,曹操便不說了,抬頭眺望西邊遠處,“賊人昨夜奪城,彭城之內,守城輜重料想未準備充足;故而,賊人定會會知陶謙老賊,陶謙老賊若是派一輕軍繞過大營,趁我軍攻城之時,襲我後方,我軍陣腳必亂,故而需虎豹營嚴防後方。”
    短短五十多裏,大軍奔襲,下午便抵達彭城。
    離彭城還有二十多裏的時候,道路遠處的樹林之間有一座木屋群,那裏雞飛狗跳,大批百姓正在慌亂逃竄。
    曹操見此,趕緊派人查探。
    很快,消息傳回來不久前,有一名士子告知百姓,說彭城丟失,曹操大怒,要屠殺百姓,以此泄憤。
    曹操怒極反笑,隨即派人前去安撫百姓。
    越靠近彭城,木屋群的數量就越多,慌亂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路上十分混亂,無數百姓阻塞道路,半個時辰竟然隻走了不到八裏,陳慶心中怒不可遏,想著要如何快速驅散他們。
    曹操心中著急萬分,耐心快速耗光,於是便下令殺散百姓。
    曹軍舉起屠刀,衝向攔路的百姓。
    然而他們剛跑出一步,便被陳慶下意識攔住,大喊一聲“慢。”
    然後陳慶立即朝曹操一拜,懇切地勸道“主公,切不可行此事!”
    “嗯?”曹操瞪著陳慶,滿臉都是不滿之意,嗬斥道“退下。”
    “主公,若是殺戮百姓,必失人心,即使重奪彭城,人心向背,彭城還是會有再失之患。”
    “退開!”
    陳慶大腦疾速運轉,但是想不出說服主公的理由;
    曹操身為一軍主帥,相比這些百姓的性命,肯定更重視自家士兵的性命,除此之外,還有更加重要的勝利。
    陳慶抬頭看向典韋,見其微微搖頭,心中低沉,隨即內心咒罵道此計如此歹毒,若是讓我遇到他,定要亂刀將其砍成肉醬!
    “還不退開!”曹操沉聲道,這種語氣明顯是動了大怒,
    “來人……”
    “主公,我有一計,可驅使他們為我軍攻城。”
    曹操皺眉,緊緊盯著陳慶,“說來聽聽。”
    “叛軍賊首是數家豪族,他們手中有大量田地,而他們…”陳慶指向還在混亂逃向彭城的百姓,說道“…是流民,手中無田;若是承諾破城之後,分豪族之田與這些百姓,他們定當竭力助主公攻城。”
    曹操聽言之後,望向前方的百姓,一眼望去,少說也有一萬人,但是除去老弱婦孺之後,青壯男子或許隻有四千。
    這四千人身無片甲,手無寸鐵,又無紀律。有還不如無!
    曹操哼了聲,剛想讓典韋將陳慶綁下馬,思維便突然散發開來,想到了彭城附近可遠遠不止這些流民。
    隨後,曹操又想了很多,
    半響後,曹操下令張榜,告知百姓參與攻城者,戰後皆可分占一塊田產,但僅限賊首的家族田產,其他家族的田地不得奪占半分,犯此紀者,定斬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