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有有需要我幫忙的事嗎？”
    摘下自己的金絲邊眼鏡，林恩將桌上的紙張稍稍推開。
    赫敏見到了它的真容。
    這張紙看起來十分古舊，甚至分辨不清它的材質，卻氤氳著微光。
    上麵是一行行未知文字，字跡帶著朦朧的韻味，吸引著她的目光。
    但現在還有要緊事的她顧不得這些，支支吾吾地說：“教授，我想，我想學習一些關於魔藥的——關於魔藥的知識。”
    “魔藥知識，那你應該去找斯內普教授吧？雖然我和他的關係不算融洽，但他是當今世上最傑出的魔藥大師之一。”
    林恩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隨手把眼鏡放到一邊。
    他不喜歡斯內普，但他必須承認，此人在魔藥學領域的造詣比他的老友亞曆克斯更勝一籌。
    “斯內普教授他對我們——不，對我，可能有些偏見。”赫敏結結巴巴，險些說漏了嘴。
    她不太擅長說謊，手裏攥著的批條都快被汗水打濕了。
    “這樣啊——”林恩拉長了語調，“那麽，也許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位專家，如果他有空的話……你知道的，經營一家生意火爆的魔藥商店是很辛苦的事。”
    赫敏不知該怎麽接話：“我……教授，我是覺得……”
    她茫然地拽了拽自己的頭發，那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我可以給你看看他製作的魔藥，並不比斯內普教授遜色多少。”
    雖然早已猜到了赫敏的目的，但林恩決定逗逗她。
    手鏈亮起微光，一瓶瓶精致的魔藥整齊地碼在桌上。
    “歡欣藥劑，改良版配方，可以降低30%的獨角獸毛用量，並且降低了過量服用的副作用，他最近的創新成果。”
    指尖掃過一瓶清澈的金色藥水，在玻璃瓶上發出悅耳的輕響。
    “緩和劑，你這樣的好學生也許偶爾可以把它和活力滋補劑一同使用，讓自己擁有一天的好心情和充沛的活力。”
    他指向兩瓶相鄰的藥水，讓赫敏眼前一亮。
    “補血藥，在傷口難以愈合、失血阻止不了的時候應急用，如果你畢業之後想要探險遊曆，它會是你的好搭檔。”
    鮮紅的藥水十分濃稠，赫敏希望自己一輩子也別用上。
    “美麗藥劑，很多女孩子喜歡，前幾年出了改良款。真正漂亮的人應該用不到它。”
    林恩微笑著說，他想到念書時的尤菲米婭，那時的她和此時的赫敏有點相似，不太在意儀表，但掩蓋不住天生麗質。
    “我…我……”
    看著越來越糾結，小臉都快皺成一團的赫敏，心滿意足的林恩決定放她一馬，拿起了放在最後的一瓶藥水。
    “或者這個，複方湯劑。可以讓你在一段時間裏改頭換麵，不過必須加入人體的一部分——最好是頭發。”他說得意味深長，赫敏卻隻是將目光聚焦在藥瓶上。
    “教授，也許我……”她謹慎地斟酌著措辭，“也許我可以先利用自學的方式打下基礎，比如多看看書，了解些背景知識。”
    “這樣啊。”林恩故作遺憾地點點頭，揮手將藥水收回，“錯過你這樣優秀的學生，他說不定會很遺憾呢。你想看什麽書？”
    “教授，我想借這本《強力藥劑》學習一下。”赫敏趕緊舉起皺皺巴巴的批條，“但是這本書在禁書區，所以我……”
    “所以你需要一位教授的簽字。”林恩微笑著接過話，拿過有點潮濕的紙條，“別緊張，批條都快被捏碎了。我重簽一張。”
    他答應得爽快，直接取出空白批條，毫不拖泥帶水。
    不僅如此，他還多寫了幾張。
    “你還需要幾本參考書，也在禁書區。最下麵一本和我給伱的任務相關，我建議你利用業餘時間仔細閱讀。”
    輕描淡寫地把一摞批條塞到赫敏手裏，林恩不乏鼓勵與提點地說。
    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他倒是不反對學生主動探索。
    畢竟他在校時也不是乖寶寶。
    而小偵探們的調查範圍也早已被他有意地圈定，以鄧布利多也無可指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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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赫敏，林恩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從懷裏默默掏出一支亞瑟專門改裝的魔法錄音筆，他露出滿意的微笑。
    有錄音在，他不怕歪鼻子老頭不認賬，反而可以踏踏實實地培養一下年輕人。
    麵對湯姆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不太適合這些二年級的小朋友，交給教授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但在其他方麵，隻要有利於年輕人的成長，他也不會吝嗇小小的幫助。
    隻不過，這個範圍不會局限在冒冒失失的三人組——確切地說，不會以他們為主。
    做了三年多的魔法學校老師，他對教書育人的快樂有深刻體會。
    不如說，早在還沒有從霍格沃茨畢業的時候，他就享受這種快樂。
    從同屆生，到比自己或高或低幾個年級的同校生，他從不吝嗇自己的知識。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觀星者】這個以青年巫師為絕對主體的合作與互助組織帶有鮮明的學院派色彩。
    大多數成員都是在校期間就得到了曆代前輩或明或暗的關注與引導，從而在走出學校之後順理成章地融入其中。
    且不說本就是預備成員的珀西和多麗絲，塞德裏克、博伊斯、赫敏這些優秀的學生同樣是林恩關注的重點，也是他希望引導的對象。
    就如鄧布利多始終在發展壯大他的鳳凰社那樣。
    他和鄧布利多最大的區別，或許就在於這位校長年事已高，沒有了廣泛關注眾多潛力股的精力與意願。
    比起一門心思地培養所謂的“救世主小隊”，他更希望在此基礎上，將更多的知識與力量交給不那麽被關注的優秀人才。
    比如珀西和多麗絲整理好的，【觀星者俱樂部】的首批成員名單。
    除了三位助手外，響應邀請的還有十幾個小巫師，每個都值得傾注資源和心力認真培養。
    比起此前暗中延續的學生集會，登堂入室的教授俱樂部顯然是一次質變。
    假以時日，他們會給崇信宿命的鄧布利多一點小小的、屬於新生代的震撼。
    林恩堅信這一點。
    “篤篤篤”
    正想著，門外傳來敲擊聲。
    不等他起身，小腦瓜已經探了進來。
    “教授，我們的人偶做沒做好呀？”
    來的人是多麗絲，自從熟絡之後，她越來越活潑了，和在其他場合簡直判若兩人。
    完美契合尤菲米婭的評價。
    【外冷內熱，對認可的人非常親切，極重感情。】
    但她的話讓林恩倍受打擊。
    比起本體，和平年代的小巫師們還是更喜歡千變萬化，完全可以隨著性子diy的人偶。
    可悲的代溝橫亙在前。
    而他沒有辦法，隻能接受。
    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