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情毒！
    挽秋看著她們笑了笑轉入院中繼續忙活去了。果然啊，經曆多了，對八卦的熱衷也就淡了。她記得自己十幾歲的時候也很喜歡打聽這些奇聞趣事的。至於後來為何這份熱枕沒有了，她不願回憶……
    “這個呀，就要從十年前說起了。”
    淩若原本以為雪汐會因為自己私自給萱妃送信之事而疏遠她，卻沒想到雪汐不但絲毫沒有再提及此事反倒是向自己打聽上了八卦。所以她講起故事來也就格外起勁。
    接下來的大半個時辰，雪汐聽淩若講完了霍嵩從上鍾靈山拜師學醫誤認師傅和在山上學醫五年的整個奇葩經曆，以至於後來再見到這位霍大人時她眼睛裏都會帶著幾分同情的神色……
    事情要從南曜的太後也就是軒轅南笙的母親鳳棲梧說起。那時鳳棲梧還是天下第一醫族族長，這世間想要拜她為師之人不計其數，而這位霍禦醫便是其中一位。
    大約八九年前這位霍大人不知從哪兒聽說鳳太後隱居在鍾靈山上消息，便決定上山學醫，卻沒想到運氣不佳竟迷了路直到天黑都沒能走上山去。
    那時山上為了保護太後和公主設了許多機關，其中有一個叫“鬼火陣”的，雖說沒什麽殺傷力，但是嚇唬人的功力倒真不是蓋的。而這位霍大人偏就倒黴地闖進了這個鬼火陣裏。
    原本大半夜的獨自呆在這深山老林裏就已經夠瘮人了，沒想到他走著走著卻忽然發現周圍一道道綠色的鬼火飄著，轉身一看那還得了！自己已經被一片鬼火給包圍了！
    這霍大人當時那是嚇得魂都沒了，整個人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閉著眼睛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跟她說“別怕，鬼都讓我趕跑了。”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的鬼火確實不見了，而眼前卻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大一小兩個女童。
    跟他說話的那個女童是那個年紀較小的那個，約莫著有六七歲的模樣。她自稱兩人是山神身邊的童女恰巧經過見他被一群惡鬼包圍就出手救了他。
    那霍大人剛剛才受了驚嚇，對於這個女娃娃說的話竟然想都沒想就信了。還把自己姓甚名誰、為何上山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沒想到那女娃娃竟然告訴他這是一座荒山，山上隻有她們姐妹倆和一個山神根本不是什麽鳳太後隱居之地……
    最後女童還告訴他若是想學醫可以拜他為師。這女童說她們姐妹倆已經活了一千多歲了，在這山上孤獨的很，若是肯拜她為師定將自己畢生所學還有修仙之道全部傳授給他……
    拜神求仙，這世上誰不想啊？大約這位霍大人當時確實是讓唬糊塗了，當即就跪地磕頭直叫師傅。
    直到一群護衛、婢女舉著火把喊著南笙公主的名號圍過來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自己居然讓一個小孩子給耍了！
    後來他就跟著這群人上到了山頂的行宮裏，也如願見到了鳳太後。但他沒有想到當他把自己的來意告訴鳳太後時，還不等鳳太後說什麽，那女娃娃就一把抱住鳳太後說他方才已經拜自己做師傅了。
    想起剛才的種種氣得這位霍大人差點沒背過氣去。但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鳳太後居然認為這是一個給女兒鍛煉自我的機會竟然同意了！
    於是乎這位大人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位小了自己大約九歲的師傅。
    好在雖說這女娃娃是他名義上的師傅，但除了識花辨草以外，主要的行醫之術還是由鳳太後教授的，他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本事。
    可唯一的問題是他這位名義上的師傅卻當真叫他頭疼喜歡追在他身後捉弄於他就不說了，還經常把一些洗草切藥和嚐藥試毒的苦活都交給他做。
    更主要的是這位大人出身於市井，會做一些奇特的吃食玩意，但每每放在屋裏，無論藏的有多隱蔽第二天都會不翼而飛，後來他才發現原來盡是叫自己的師傅給順了去。
    好在這位師傅一般不會當麵索要，這也使得他養成了將物品隨身攜帶的習慣。
    不過，後來五年學醫期滿下山時得益於自家師傅的捉弄、欺淩和洗藥、試藥時的無數次中毒，他倒是練出了一身健步如飛、吃苦耐勞的本事，還得了滿身百毒不侵的血液。
    隻是對這個師傅他確實是怕到了骨子裏。
    別問淩若為何知道這麽多。那是因為她從下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洛初瑤就是當年山神座下童女中年紀較大的那一個。
    ……
    “你家娘娘怎麽樣了？”
    “多虧娘娘的藥，下午的時候醒過一次，現下已經又睡下去了。”
    軒轅南笙走的時候說晚些時候再來，她們三人便一直注意著門外的動靜，所以她一進門雪汐幾人便急忙迎了上去。
    “下午的時候長公主來過一次，多虧了娘娘留下的侍衛才沒讓她打擾了我家娘娘。”
    “那便好。淩若你和挽秋去把藥煎了，跟以前一樣細火慢煎，記住三碗水熬成一碗。你叫雪汐對吧。”軒轅南笙毫不見外地對這兩個婢女下達命令後又偏頭看了眼雪汐，“隨我去看看你家娘娘。”
    床榻前，軒轅南笙探了探華裳的脈搏，不由感歎自己這個徒弟做的藥效果確實不錯。
    若是這人若是不那麽摳門就更好了，方才她原本是跟他借那棵千年老參來用的，他卻死活不肯給，說什麽要留著追思先祖用，磨了好半天才隻討來一支上等人參。當時若非有外人在場她非要將那聖醫閣給拆了不可。
    她心裏不由暗暗打定主意將來一定要找一個富貴家人的小姐，最好敗家一點的那種給他做娘子，好好治治他這小氣的毛病。
    “師傅！師傅！”她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呼喊聲傳來。出門一看，隻見她那個小氣的徒弟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師傅，我，我，我桌上，那，那瓶，藥，是，是，是不是，你，你順，順走的？”
    “徒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怎麽跑成這樣？”軒轅南笙倒好直接忽略掉對方的問題跑到凝月閣的大門口四處瞧了一圈，順便還不忘叮囑了門口的侍衛若是有人來找霍禦醫，千萬不要說他在這裏。
    搞得霍嵩更加肯定自己絕對是拜師不慎啊！不過她這一係列事情做完霍嵩已經調勻了呼吸，委屈地說“師傅，這世上能欺負我的也隻有你了！”
    “小嵩嵩，你這麽說，為師的心真的好痛啊！”
    見自家師傅掩著胸口一副戲精入體的模樣就覺得一陣頭疼。“師傅還請您將拿走的那瓶藥還給徒弟吧。”
    “藥？什麽藥，徒兒的藥丟了？”
    自家師傅這裝傻的本領還真是……霍嵩對這個師傅簡直是無奈至極。“師傅那可是劉禦醫放在徒兒那裏的啊！”
    “小嵩嵩啊，為師平時怎麽教你的，怎麽能把別人交給你的東西弄丟呢？”
    ……
    “萱妃娘娘，我家娘娘醒了。還請您過來看看。”雪汐一出來就看到了正在被訓斥，一臉委屈地霍禦醫。
    “哎呀，小煙兒醒了？我去看看！你們好生把我的乖徒弟給送回去，可千萬別讓他給人欺負了。”說話間軒轅南笙已經溜得沒影了。隻剩下還呆愣在“小煙兒”三個字裏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雪汐和被她丟下的徒弟霍嵩相顧無言。
    愣了片刻雪汐不由向對方投去了一記同情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