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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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情毒!
目光落在雕花的木門上,隻見門上赫然映著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在月光斜照之下那影子被拉得變了形,顯得有些猙獰,乍一看時軒轅南笙著實被嚇得不輕。
不過隻是那麽一刹那她便恢複了平靜,幾步走到門口輕輕地抽下門栓,緩緩地將木門拉開一條縫隙,還未等她看清楚來人的麵孔,猝不及防地門已經被對方一下子推開了。
“啊——”南笙嚇得急忙往後退,慌亂中一個沒站穩便要向下倒去,她下意識就要叫出聲來,就在這時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死死地捂上了她的嘴巴,預料中的疼痛並未來臨,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怎麽,笙兒這是近日虧心事做多了,連我也怕嗎?”
“唔——”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她懸著的一顆心方才算是落了地,膽氣也回了來,伸手便將捂在自己嘴巴上的那隻手拔了下來,嗔怪道“我說你有正門不走幹嘛非要翻牆。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登徒子呢。”
“門口侍衛多,我說過此事不宜聲張。她如何了。”
“毒已完全清除,傷口也無礙了,隻是我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你隨我來。”說著她已經將對方拉到了納蘭煙的床前。
床上的女子喝了她獨門的安神藥,她倒是不擔心她會突然醒來。所以她並沒有刻意地去壓低聲音。
“我初到凝月閣替她診脈時,發現她體內不僅有軒轅瑾暮短刀上的斷魂散,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毒,藥性極強應該是埋在身體裏好一陣了,可奇怪的是她自己似乎毫無察覺。我從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毒,原想著等斷腸散的解了以後再做打算,但奇怪的是隨著斷魂散毒性的消淡那毒竟然也察覺不出來了。”
“你是說這毒是被斷腸散的毒性給激發了?”
“嗯,看情況應該是這樣的。”
“什麽症狀?”
“渾身發熱。”
發熱?斷腸散的毒是寒性的,而南笙卻說她毒發時渾身發熱,這怎麽可能?
“不過也多虧了這兩種毒藥毒性相衝,暫時壓製了斷腸散的毒性,否則我趕到凝月閣之時恐怕她早已經沒命了。”軒轅南笙續道。
這斷腸散乃是世上名列前茅的劇毒,究竟是什麽毒藥可以克,製甚至蓋過斷腸散的毒性,使人全身發熱?男子不可置信地伸手探了探納蘭煙的脈搏,確實完全察覺不出有中毒的跡象。“會不會是你診錯了?”
“不可能!”軒轅南笙的反應有些激動“喂!我可是天下第一藥師鳳棲梧之女!當時我分明……”
“我信你。”
不是什麽甜蜜的情話,隻有三個字,軒轅南笙頓時便感覺喉頭一緊,氣焰瞬間消了下去。
這是他對她說過的最動人的一句話了,可是卻是因為別人,她心中頓時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滑過,欣喜還帶著些微澀……
或許是為了掩蓋心中說不出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急忙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那卷醫術“這毒著實奇怪,但鳳家也收藏了不少奇怪的毒藥配方,興許有此毒的解藥。”
“你進了鳳家的禁書閣?”聽軒轅南笙這麽說男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追問。
“是。”
“那裏危險,以後別再去了,改日我將裏麵的書籍帶出來給你便是。”想到這丫頭小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地闖禁書閣滿身是傷地被鳳太後抱回來的畫麵,時隔這麽多年聽到她闖禁書閣,他還是感覺心有餘悸心。
鳳家世代行醫,無數年來搜集、研製的藥方不計其數,其中不僅有治病救人的良藥,更有害人於無形的毒藥。
雖說鳳氏並沒有明令禁止族人使用毒藥的規矩,但鳳氏向來秉著救世濟民的理念主業從醫,至於毒方大多是擱置不用的。
直到到了鳳棲梧祖母一代,族中有貪財之人大肆製毒販賣打破了這一約定成俗的規矩並且偷走族中大量毒方起,鳳家族長才命人修建禁書閣,設下重重機關將剩餘奇毒配方列為禁書藏於其中,以防止族中或江湖上心懷不軌之人偷去危害蒼生。
“放心吧,禁書閣裏的機關還傷不了我。”南笙說這話倒是不假,她幼時淘氣禁書閣那地方著實沒少闖,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很狼狽地被母親救出來,但五次三番地闖倒是將裏麵的機關設計摸了個透。
那人看了眼身旁這個一臉的得意的女孩心底無奈地輕歎了口氣。
“喂,你不是來看她的嗎?一直盯著我做什麽。”南笙一手掐腰指著躺在床上的納蘭煙說道。
其實天知道她是多麽不希望他來見床上躺著的這個女子啊。她為了他做了太多違背內心的事,可如今就連他難得露出的關心自己的表情也是因為別人。
想到這裏南笙不由感到一陣心塞,卻努力做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你說你明明可以白天光明正大地進來幹嘛偏要幹這些翻牆的勾當。”
“白日人多。”他說話還是那般冷淡、簡潔仿佛沒有任何感情,隻是一對緊擰的眉頭卻讓人看得心疼。
“我說,人你這不見到了,活生生,好端端的,你就別一直繃著眉毛了。好在人家是睡著了,要不然看到你這張臉非得以為自己是患了什麽絕症命不久矣了呢。好了,替你守了大半夜了,真的是困死我了,我先去隔壁睡會待天快亮了再來換你。”她強忍著眼底的淚,假裝毫不在意。
“好。你早些休息”那人依舊淡漠。
軒轅南笙牽動著嘴角努力笑著。但凡那人回過頭看她一眼就會發現身旁站著的那個女子的笑容有多麽的牽強,就會發現她那眼底藏著一顆碎裂的心。
可是那人終是未曾回頭,他的視線一直隻停留在床上那個女人身上……
直到走出房門軒轅南笙都保持著那抹笑,臉上雖然笑著,心卻墜入了穀底。
她倚在門上靜靜地聽著那人用著她從未聽過的那種溫柔的話語對床上的女人絮絮叨叨……
那人的溫柔,他的情都隻屬於一人。而她又何嚐不是?她又何嚐不是愛他愛得入了骨?無論做什麽隻要他一句話她都義無反顧。
“這情字啊,就是一劑劇毒,他中毒了!那個女人中毒了!包括我自己也中毒了!這毒藥蝕骨入髓,我無藥可醫啊!”她望著夜空中那輪彎月,在心裏呐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