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州，休斯頓。
    市中心北部，知名富人居住區royaloask社區附近的高爾夫球場裏。
    大衛走在前往第二洞的路上，向齊娜和艾蓮娜擺擺手示意，讓她們坐車先行一步。
    隨後，他轉頭對戴維斯·萊希，笑問道：“怎麽樣？”
    “很棒！”戴維斯笑著點點頭，看到兩位成熟漂亮的女士談笑著坐進車裏，感歎道。
    “你小子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她們都。。”
    “哈哈哈～”大衛露出很得意的表情，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遠處的兩名球童，主動加快了一些腳步，低聲聊起了正事。
    “剛才在過來的路上，我又收到了一個最新消息。”
    “有人在國際市場散播謠言說，歐佩克成員國這次召開全體大會，就是想要協商～是否要在伊朗還不能完全恢複原油出口的這段市場需求空窗期，各國都開足馬力生產增加原油出口量，避免再發生類似上一次席卷全世界的。。石油危機！”
    “哦？”戴維斯也加快了一些腳步，低頭想了想，問道。
    “這個。。已經被確定是謠言了嗎？”
    “當然沒有。”
    “這都是某些人故意放出的炒作消息，意圖混淆那些情報渠道比較少的貿易商或投機者對市場趨勢的判斷，並以此。。”
    戴維斯立刻就聽懂了大衛的意思，眼睛微微眯起，接道：“散播這些消息的人，是想讓那些囤積居奇的商人們感覺市場的價格風向。。變了？”
    “嗯！”
    大衛把手裏的球杆扛在肩膀上，抬頭看了一眼多雲的天空，笑道。
    “無論任何人，想要進入國際大宗商品市場成為一名標準玩家，都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可靠情報渠道，或者擁有強大的資金後盾支持，才能不會被那些隱藏在水麵之下的大鱷們，當做隨時可以被吞掉的盤中餐～”
    “最新最準確的情報＋足量的操盤資金＋精準的時機判斷＋超高的執行力！”
    “這些最主要的成功因素疊加在一起，才能讓類似我們這種新玩家，從鱷魚潭裏麵搶到一塊肉吃，而不會僅僅是一名陪跑者或被當作獵物盯上。。”
    “這條短期內無法被證實真偽的謠言，顯然是某些人已經準備好了舞台，想要看看它到底能吸引多少玩家的關注和參與。”
    戴維斯心中飛速思考片刻，停住腳步向身後擺擺手，示意球童先不要跟過來，對大衛問道。
    “你的判斷呢？”
    “你對未來原油價格走勢，肯定已經有很完整的計劃了吧？”
    “是啊～”
    大衛輕輕揮舞著球杆，望向遠處第三洞的開球點，緩步向前說道。
    “我很幸運能有奧迪斯·帕克和馬格·路德維斯的幫助，慢慢建立起了一個比較可靠的情報信息獲取渠道。。”
    “所以我能根據目前能獲取到的所有信息，看到。。新一輪石油危機的序幕已經緩緩接近結束，第一幕的精彩正劇，即將上演！”
    大衛看到，戴維斯對他的這個比喻感覺很新奇，輕輕搖頭笑道。
    “我說的序幕，其實就是指最近兩個月為了應對可能要爆發的石油危機，已經默默做足了準備的。。大鱷們！”
    “自12月20日伊朗國內宣布停止原油出口開始，國際原油市場上供需關係立刻就變得緊張起來。。”
    “從前，世界各國的工業發展對於原油需求量，雖然也呈現出逐年攀升的趨勢。”
    “近幾十年全世界範圍內被發現的新油田和整體原油供應量，也在逐年攀升，達到了一個微妙的供需平衡狀態。”
    “而上一次爆發的石油危機，是超出所有人預料的突發事件。”
    “但這一次要爆發的石油危機，讓經曆過上一次石油危機的人們都。。”
    大衛這次特意說了很多從來沒有對戴維斯提起過的事情，還有自己的部分計劃。
    戴維斯站在開球點上，舉目望向遠處的齊娜與艾蓮娜，沉默片刻後，也講了自己特意留在休斯頓，想要見一次大衛當麵聊聊的緣由。
    簡單說，幾句話就能概括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越戰結束後，早已習慣了軍費充裕年代的高層們，越來越對如今和平的日子感到煩躁了。。
    尤其是某些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絲毫不懂得財富規劃的高層們，近兩年。。
    嗬嗬～
    大衛也猜到了一些這方麵的因素。
    他向遠處的球童搖頭示意，從自己兜裏掏出一顆球放好，按照麗芙琳曾教過他的揮杆動作，很蹩腳的打出了一杆“歪”球，笑道。
    “馬拉特他們跟我講起你們見麵時的情景之後，我就知道你肯定心中懷有不滿～”
    “貪婪的人啊，任何時候都不缺！”
    “他們往往隻看重眼前的利益，不願意為將來做出一點謀劃。。”
    “可你不同，你有自己的想法！”
    “否則你也不會把一個cid探員跟在身邊。。”
    “能跟我說說嗎？”
    戴維斯也從自己兜裏掏出一顆球，走到大衛旁邊的位置把它擺好，目光望著遠處的球洞旗杆，低聲道。
    “自從72年，國內進行了兵役製改革，從義務兵役製改為誌願兵役製。”
    “到75年後，兵役製改革全部完成，軍費方麵的預算開支又不得不增加了一筆誌願服役士兵的高額薪金。。”
    “一係列關於越戰的醜聞被爆出後，讓國內民眾對於軍方連續多年粉飾出來的高大形象，全無好感了。。”
    “所以軍方隻有給予更多的薪金，才會有人自願到艱苦的部隊服役。”
    “近幾年的軍費不斷增長和軍費分配比例失調，也與這方麵有很大關係。”
    “不過。。”
    戴維斯用非常標準的姿勢揮出一杆，白色小球在空中遇到了一陣橫向的大風影響，偏離了既定飛行軌道，落在距離球洞很遠的低窪處。
    “可能你對每年國內軍費支出方麵的情況，不是很了解。”
    大衛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笑道：“是啊，你給我簡單講講吧～”
    “嗯。。”
    戴維斯先一步走向遠處，沉吟片刻，說道：“按照許多非官方機構計算的數據，40年代國內軍隊的軍費開支，平均為每年2400億米元。”
    “50年代，平均每年的實際軍費開支下降了一些，約為1950億米元左右。”
    “60年代，由於越南戰爭不斷擴大，第一代戰略型武器的研發投入、采購，以及戰爭中出現各種浪費情況，都讓軍費提升了一大截，約為每年2400億左右。。”
    大衛看到遠處齊娜兩人站在原地，似乎想等他們一起，便向她們揮揮手。
    戴維斯看了一眼身材曼妙的艾蓮娜，挑了挑眉毛，接著說道。
    “進入70年代後，如果隻按照每年公布出來的軍費預算來看，71年－73年的軍費預算是近幾十年最低的。。”
    “但隨著兵役製改革的結束，軍費削減計劃也陷入了非常尷尬的局麵中。。”
    “因為近幾年的軍費支出，主要包括：現役軍人的服役薪資；退役軍人和傷殘軍人的福利開支；現役武器裝備的日常保養開支；最新一代軍備研發經費開支；軍隊兵役製度改革後組建的預備役部隊開支；以及應對緊急突發狀況的備用軍費等。。”
    “尼克鬆總統時期，由於軍隊的兵役製度改革還沒有全部完成，國會對於軍費的審批一直都保持著近乎苛刻的態度。。”
    “這種情況，到了福特總統時期，稍稍有些減緩，但也沒能解決太多實際問題～”
    “現任的沃樂恩·懷特總統曾是一名軍人，對軍隊有很深的感情，非常了解軍隊是如何運行的，也明白軍隊要具備什麽樣的條件才能保證良好運行狀態。”
    “可他所在的驢子黨內部，多數人都反對軍費增加。。”
    “懷特總統隻能讓他的顧問團找出各種理由，向國會講清楚軍隊需要更多經費的必要性。”
    戴維斯看到大衛臉上露出的驚訝神情，輕笑搖頭道。
    “怎麽？”
    “是不是跟你想象的情況不一樣？”
    “額。。是的！”大衛放緩了腳步，疑惑的問道。
    “聽你這麽說，怎麽感覺國內每年都在不斷增加的軍費，好像也算是在合理範圍之內的。。？”
    “嗬嗬～”
    戴維斯笑容裏帶著些許無奈的搖搖頭，止步在一處小丘旁邊，望著剛剛被大風“吹”到這裏的高爾夫球，低聲道。
    “懷挺總統上任之後的近兩年，軍費增加了，軍隊內部卻並沒有感覺到振奮，反而為爭奪更多的經費爭吵不休。”
    “除了三個傳統的軍種，陸軍、空軍和海軍之間進行軍費之爭外～”
    “各軍種裏很多不同的兵種，像陸軍的裝甲兵、步兵、通信等；海軍的水麵艦艇部隊、潛艇部隊等；空軍的戰鬥機、洲際彈道導彈和運輸機部隊等；還有國內的預備役部隊，他們的軍費之爭幾乎從未間斷。”
    “大家都說自己最重要，都不想在未來被莫名其妙的裁掉，爭取到的經費多，不僅能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同時也意味著能為可能會爆發的戰爭做好更全麵的額準備。。”
    大衛忽然笑了。
    他忽然想起一句話，玩笑道：“是不是。。哪個孩子最能哭、鬧得最凶，就能吃到更多？”
    “哈哈哈～差不多吧！”戴維斯大笑著點點頭。
    “其實在軍費分配的問題上，不管是總統內閣、國會，還是在軍方內部，都有一定的共識性。。”
    “陸軍，為了應對熊大國數量龐大到令人不可思議的全機械化部隊，軍費方麵還算充足，沒有受到太多人的質疑或苛責。”
    “空軍，因擔負的戰略任務極為重要，要求不斷提高軍費開支的態度極其強硬，卻一直沒能如願。。”
    “尤其是近幾年，新一代服役戰機的高昂價格，讓很多國會議員們都大呼。。空軍的軍費投入就是一個無底洞～”
    “最後，我最熟悉的就是海軍了。”
    “60年代，海軍艦船規模數量最巔峰的時期，約有1000艘各種艦船在海軍服役。”
    “可到了今年，這個數字已經隻有500艘左右了。”
    “另外的500艘艦船，由於已經逐漸不能適應現代戰爭作戰，都不得不麵臨退役的窘境。”
    戴維斯頗感唏噓的歎了口氣，苦笑道：“海軍近幾年一直圍繞著建立擁有600艘現役艦船部隊的目標，進行著軍費預算爭奪。。”
    “可他們似乎都忘記了，那些在即將退役艦船上服過役的軍官、士兵們，退役的安置工作和退役福利金，都還沒能全部解決。。”
    “至今有一萬多名海軍退役軍官、士官，隻拿到了一小部分的退役優待金。。”
    “更不要說，還有數量更加龐大的普通海軍退役士兵了。。”
    戴維斯向大衛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到窪地裏的高爾夫球旁邊，抬頭望著遠處的球洞旗杆，低聲道。
    “你可能會以為，由我出麵管理的資產，都是軍方現役或退役高層們的隱藏資產。。”
    “你錯了！”
    “他們可不放心把自己的私有資產，交給我這個外人來全權負責管理。”
    戴維斯擺好了姿勢，用一記非常漂亮的揮杆，把球擊飛出去。
    白色的高爾夫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落在了球洞旗杆旁邊。
    大衛為他送出一片掌聲，笑道。
    “所以你並不屬於一個大眾認知中的成功商人角色，而是。。？！”
    “對！”
    “我也隻是一個高級打工者。”
    戴維斯非常放鬆的叉著腰，向大衛自嘲的笑道：“雖然，我的生活令很多人都非常羨慕。”
    “可我要承擔的是什麽，他們卻都看不到。”
    大衛聳聳肩，舉手向戴維斯示意道：“停～”
    “你不用再說了！”
    “就算你想說，我也不會聽！”
    “哦？”
    戴維斯可不想這麽輕易的放過大衛，感覺很有趣的追問道。
    “你想從我這裏要的答案，難道不是這個嗎？”
    “當然不是！”
    大衛調整了一下表情，認真的眼神裏帶著真誠的說道。
    “我特意把你約了這裏，隻是想當麵問你一句～”
    “你對馬拉特說過的話，都是你完全自願的嗎？”
    “或者說，你是否需要我從側麵給予一些幫助，讓你有機會從這個泥潭中跳出來？”
    戴維斯盯著大衛看了一會兒，輕笑著點點頭。
    “跳進這個爛泥潭，我是自願的！”
    “至少十年前，年輕時心中充滿各種理想和抱負的我，是自願的。。”
    “現在呢？”
    “現在。。”
    “嗬嗬～”戴維斯，搖頭不語。
    大衛感覺好像理解了他的想法，歪著嘴又問道：“假如。。”
    “我是說假如，我有辦法幫你完成一個承諾，解決掉一個大難題。”
    “你願意抓住我的手，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爛泥潭嗎？”
    “。。？”戴維斯驚訝的看著大衛，雙臂張開反問道。
    “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搭進來？”
    “怕啊～怎麽不怕？！”
    大衛笑嗬嗬的解釋道：“很多人都說，金錢是萬惡之源！”
    “可在這個世界上，卻隻有很少的情況是用錢解決不了的。。”
    “假如我用足夠多的米元，從岸邊鋪一條小路到你身邊～”
    “你，願意離開嗎？”
    說著，大衛向戴維斯伸出右手。
    戴維斯低頭看著草坪，安靜的想了想，沒有立刻伸出手，笑道。
    “足夠多的米元？”
    “嗯！”
    “我不缺錢。”
    “我也並不是特別在意，個人財富的多寡。”
    “我在澳洲擁有一片超過7000平方公裏的私人牧場。”
    “我在東京、橫濱、大阪等城市，擁有40多棟樓。。”
    “可這些加起來，都還遠遠不夠！”
    “那麽，現在呢？”
    “你確定，還要。。這樣做嗎？”
    “是的，我確定！”大衛站在原地，忽然天空中的雲層散開了一絲縫隙，陽光像碎金子般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披上了一層“金色外衣”。
    戴維斯愣怔的看著“它”，表情慢慢變得非常嚴肅，上前幾步伸出右手，握住了大衛的手，低聲道。
    “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怎樣。。”
    “我必須向你說一聲，謝謝！”
    “哈哈哈～”
    大衛用力的抓住戴維斯，聳聳肩大聲道：“不客氣～我的朋友！”
    “。。”戴維斯·萊希，默默看著他無比自信的笑容，忽然感覺自己剛才如果“退卻”了，可能將會錯失掉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精彩”！
    －－－
    休斯頓國際機場。
    一架從紐約飛來的客機，降落在跑道上。
    旅客出口處。
    天牛先生麵向人流，高舉著一小塊牌子，在人群中尋找著～
    片刻後。
    cia紐約分部特工帕梅拉·蘭迪，看到了天牛先生高舉的牌子，麵色遲疑的放緩腳步，摘掉墨鏡想了想，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在路上。
    天牛先生一邊駕駛著轎車，一邊用眼角餘光打量著帕梅拉·蘭迪，笑道。
    “其實，你也不用感到意外。”
    “在你還沒有來到紐約之前，你的上司就已經和老板有過一次不算愉快的合作。。”
    “嗯。。！？”
    “他。。從來都沒對我說過啊！”帕梅拉感覺自己好像被坑了，連忙解釋道。
    “哈哈哈～”天牛先生大笑著搖搖頭，目光瞥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年輕”特工，很輕鬆的說道。
    “埃茲拉·克雷莫，曾說過～”
    “他來到紐約分部工作不是自願的，而是迫不得已的無奈選擇。。”
    “因為他知道，紐約這座城市隱藏著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網，開展工作的困難程度要遠遠超過國內的任何一座城市。”
    “甚至曾經國內最早、最大、最繁華的波士頓，其複雜程度都比不上現在的紐約！”
    “所以，他在來到紐約之後，見到的那些人，經曆的那些事，也就不會令人感到奇怪了～”
    “哦。。”帕梅拉忍不住攥緊了小拳頭，咬著牙歪頭看向窗外，心中對那個總是喜歡笑眯眯“坑”人的上司，狠狠的打了一個“x”！
    天牛先生悄悄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對心中的猜測，又確定了幾分。。
    美人計？！
    埃茲拉·克雷莫，你是想故意派她過來“送命”的嗎？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