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郭小麗的升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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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朱幹一直忙忙碌碌的工作,自從做了領導之後朱幹和程樂樂聚少離多,就連發消息也沒有之前那麽頻繁了,然而朱幹並沒有察覺到這段感情的危機,他為了能適勝任這份工作考核過三個月實習期,可謂是廢寢忘食,披星戴月,就差抱一毯子睡辦公室裏了。
這段時間裏,朱幹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中享受著做領導的威風,與此同時,他也漸漸的開始自我膨脹,迷失了自己。好比升職前朱幹曾經無數次想過抽空約郭小麗吃飯勸她遠離阿俊,但升職後朱幹已將此事完全拋於腦後,他甚至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和郭小麗聯係,直到事情發生在一個周五的晚上,給朱幹帶來了強烈的自責。
周五這天,大中午郭小麗便興衝衝的約上了朱幹晚上一起聚餐,問她什麽情況也不說,隻是神秘兮兮的稱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同行的還有和郭小麗同一批進來的幾個老同事,朱幹和郭小麗一向關係較好於是便爽快答應了,自從升了職搬到新辦公室後,朱幹就沒再機會和這些老同事老麵孔嘮過嗑,心裏倒是十分懷念之前大家一起度過的歲月。
下了班,朱幹早早的結束了手頭上的工作便和郭小麗約好一同前去飯館吃飯,幾個老同事一見到朱幹十分歡迎,剛一下電梯他們便有說有笑的聊了起來,老王一向最愛調侃朱幹,隻見他剛下樓便不懷好意的摟住朱幹肩膀道“哦喲,這不是朱主任嗎?稀客稀客,什麽時候準備請我們大夥喝喜酒啊!
老王的話一針見血直擊朱幹的痛楚,朱幹不願多搭理於是輕描淡寫的回道“年底吧!”
老王見朱幹不願與他多談論關於結婚的事,緊接著他話題一轉又道“你現在可是朱主任了身份地位不比從前,這一出門便代表著公司高層管理者的形象,瞧瞧,公司裏幾個領導出門各個都開豪車,朱主任什麽時候也搞一輛車開開,讓大夥替你參謀參謀!”
果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王的話再次補刀直擊朱幹心底痛處,他這一說大家才發現,公司所有領導中也就他朱幹騎得是二手小電驢,這不明擺著讓朱幹難堪嗎?一時間,朱幹無言以對,心中暗暗大罵老王。
老王話音剛落,在一邊的小李便又湊來火上澆油說道“是啊,朱主任也該買車了,上周末我試了一輛奧迪還不錯,落地價五十來萬,朱主任也搞一輛唄!”
正當老王和小李兩人一唱一和調侃的正歡時,街邊突然一輛黃色的敞篷邁凱倫跑車呼嘯而過,緊接著邁凱倫一個漂亮的急轉彎車停了下來,老王嗬嗬一笑指著邁凱倫超跑道“瞎說,奧迪咱的朱主任肯定看不上,你瞧,那輛車才符合我們朱主任的氣質!”
朱幹正想發飆時,卻發現開跑車的小夥子乍一眼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眼熟,再仔細一看才認出這人分明就是嬌嬌的發小勤鬆!因為上次吃飯點單的事朱幹一直耿耿於懷,所以這會他便不願主動上前去和勤鬆打招呼。
勤鬆打開蝴蝶門後下了車便向朱幹徑直的走了過來,很明顯這次勤鬆是衝著他朱幹來的!朱幹一頭霧水猜不出勤鬆來者何意,隨著勤鬆的越走越近,倒是讓朱幹身後幾個路過的小女生興奮尖叫起來,估計小姑娘們都誤認為勤鬆是衝著她們來搭訕的吧!
每次見到勤鬆都沒好事,姑娘們的這一舉動讓朱幹卻異常尷尬,同樣都是男人,憑什麽懸殊如此之大!難道從跑車上下來的男人就如此充滿魅惑?
勤鬆甩著車鑰匙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朱幹麵前喝道“找你有事,借一步說話!”
朱幹本不願意搭理勤鬆,但礙於陳嬌嬌麵子隻好勉強答應,說完朱幹便點點頭乖乖的跟著勤鬆直到走到了他的跑車邊。
“有事快說!”朱幹不耐煩的道。
隻見勤鬆同樣的也沒給朱幹好臉色看,他轉過臉來冰冷冷的說道“不瞞著說,我從小就喜歡嬌嬌,我最近聽嬌嬌說你要給她介紹對象?是個姓黃的家夥?不允許你介紹他倆認識聽到沒!”
勤鬆的說話直接了當,到讓朱幹大吃一驚,他不曾料到勤鬆居然會因為這件事情找上門來,朱幹見勤鬆一開口就出言不遜,態度惡劣,於是便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回道“嗬嗬,你喜歡就去追啊,關我什麽事?”
“我是追了,可被拒絕了,嬌嬌說她心有所屬黃先生,我呸!吹吧,要不是你小子暗中搞鬼,弄得嬌嬌鬼迷心竅,現在嬌嬌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勤鬆在地上吐了一口痰罵道。
“那是嬌嬌壓根就看不上你,和黃先生無關。”朱幹道。
誰知話音剛落,勤鬆竟然毫不客氣的一把抓起朱幹的衣領,他目露凶光盯著朱幹道“說啥了!你若不老實點,信不信,你談了兩年的未婚妻,我隻要用小手指輕輕一勾她就搖著尾巴跟我走了!”
朱幹被勤鬆這句話一刺激,氣的怒火衝天,瞬間滿臉通紅,如果他頭上有毛發估計此刻一定會根根豎起,他怒道“你敢動她試試!”
勤鬆眼裏撇過一絲不屑,他又道“不光是我動,我還可以帶領兄弟們輪流動,保證她心甘情願沒有一絲怨言,嘖嘖嘖,我勤鬆見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隻要我遠遠一嗅就知道麵前的女人是個什麽貨色,像程樂樂那種下三濫的撈女給我提鞋都不配,就算她主動來跪舔我都嫌棄,也就你這個白癡會看上她!”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罵他自己沒事,但是罵到程樂樂了朱幹便立馬火冒三丈炸了起來,若不是礙於身後的同事們正等著他吃飯,他非得一拳揍上去不可,朱幹喝道“我呸,就你這副德行,難怪嬌嬌看不上你!樂樂是我的未婚妻,不允許你這樣羞辱她!”
然而,勤鬆壓根就不把朱幹的憤怒放在眼裏,他鬆開朱幹的衣領,接著便用手指著朱幹鼻子道“哼,程樂樂是什麽樣的女人我已經好心提醒過你了,信不信由你,但是嬌嬌的事情我是認真的,你若膽敢介紹黃先生和她認識就等於和我勤鬆作對,咱們走著瞧!”
警告完畢後,勤鬆便惡魔般的發出一陣陰冷的狂笑,他再也沒有正視朱幹一眼,便上了跑車一腳油門呼嘯而去。
朱幹站在原地暴跳如雷,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渾身不禁顫抖起來,他此刻恨不得立馬衝上前去和勤鬆決鬥一番,大不了魚死網破也要替程樂樂出這口惡氣。
正在這時,忽然有個手拍了拍朱幹肩膀,朱幹這才回過神來猛然回頭一看原來郭小麗來了,郭小麗見朱幹臉色難看,於是指了指漸漸遠行的勤鬆好奇的問道“他是誰?剛才看你們貌似吵架了?”
朱幹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影響郭小麗的聚餐,於是他強忍著怒火道“沒事了,走,吃飯去,時間不早了大夥都等著了!”
郭小麗卻不以為然,她一臉正色嚴肅道“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善茬,光頭朱,若是他欺負你你可別慫,我們大夥一起上,難道還害怕揍不過他那個小杆子!”
朱幹見郭小麗摩拳擦掌,為他打抱不平,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動,他感激的點了點頭道“謝謝,有你這句話夠了,放心我沒事!”
郭小麗見朱幹不願意再多提關於勤鬆的事,隻好作罷沒繼續追問下去,隨後他們便一同結伴前往飯館走去。
後來,直到悲劇發生時,朱幹才知道那時候的勤鬆並沒有和他開玩笑。之後,勤鬆為了報複朱幹,他和幾個兄弟們聯手將程樂樂玩轉與鼓掌之中,使她受盡恥辱,生不如死,最後接連墮胎被逼跳樓自殺,造成了程樂樂這一生的悲劇,同時也給朱幹留下了他一生的懺悔
郭小麗將一群同事帶到了巷子裏的“小城往事”飯館,朱幹在這家飯館裏足足吃了十幾年,裏裏外外裝修了幾次換了幾批服務員朱幹都經曆過,十年之間,他們幾個同事和飯點老板娘已經成了老熟人,而朱幹最喜歡他們家的烤魚,每次到了餐廳還沒等開口老板娘就已經知道如何上菜了。
飯館裏的老板娘姓張四十不到的年齡,因長得漂亮人稱張西施,張西施長相嬌美卻是個離婚的女人,自己撫養栽培著三個女兒其中最大的女兒已經考上了大學,相傳當初是因為生不了男孩所以被狠心的丈夫拋棄至今未婚,這些年裏老王經常調侃讓朱幹娶了張西施,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玩笑開久了單身的張西施漸漸的對朱幹有了好感。
“西施,就我們幾個人,菜你看著上,不夠再加,別替我省錢,今晚高興大夥不醉不歸!”郭小麗進了門便和張西施打招呼道“都是自己人,等忙完西施你也一起來吃吧!”
“好嘞,小郭,你這是有喜事嗎?”張西施笑眯眯的問道。
郭小麗笑而不語,心裏樂嗬嗬的走進了包廂。
同事們幾個剛坐下,老王便和小李倒滿了酒碰起了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朱幹挨著郭小麗坐的最近於是便好奇的問她道“這下可以說了吧,有啥好事宣布?”朱幹環顧四周沒見阿俊,便又問道“阿俊怎麽沒來?你們分手了?”
郭小麗臉色一紅,羞答答的低聲說道“他今天忙來著,對了,我決定和阿俊公開戀情領證結婚了,這個月就辭職,這不,臨走之前和大夥告個別,說實在的相處十年了我還挺舍不得大家的,恭喜我吧,我這個大齡剩女終於要脫單了!”
這話一出,對於朱幹來說無疑是晴空霹靂,他不曾料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向郭小麗揭穿阿俊的醜事,眼下郭小麗居然匆匆忙忙的急著和阿俊火速領證結婚,這進展未免也太迅速了!
朱幹知道隱情,於是便苦心勸道“別急啊,你們這才認識幾天就結婚?回頭萬一有更好的豈不是可惜。”
“噓,告訴你你可千萬別說出去!”郭小麗把嘴湊到朱幹耳邊小聲道“我懷孕了!”
朱幹知道懷孕對郭小麗這個大齡剩女意味著什麽,他暗暗後悔自己沒有早早將阿俊的醜事告知郭小麗,否則郭小麗也不至於因為懷孕而如此倉促的結婚。可現在了,他該不該向郭小麗坦白一切?郭小麗又能否承受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一切還來得及挽救嗎?
朱幹黯然失色,身體瞬間僵住了,看著對未來滿懷憧憬的郭小麗,朱幹心裏卻是滿滿的自責,居然當場喉嚨沙啞失了聲。
待菜上齊了後,同事們有說有笑的吃了起來,有的祝賀郭小麗脫單,有的誇郭小麗和阿俊男才女貌,而這些祝福的話在朱幹耳裏卻顯得相當諷刺,他心亂如麻內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爭鬥,一個邪惡的小人勸他少管閑事眼下巴結好領導加薪最重要,一個正義的小人勸他事不宜遲趕緊說出真相,朱幹一時間盡左右搖擺拿不定注意。
朱幹終究在包廂內坐不下去了,他獨自來到了飯館門口默默點了根煙等待這場聚會的結束,他從未有過如此的迷茫,從未有過如此的自責,或許他早早的將事情全盤說出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麵。
夜深了,天空飄起毛毛小雨,秋意漸濃略過一絲寒冷,一群老同事對郭小麗的道別依依不舍,他們一起約定了好十年之後小飯館再聚,一個都不能少。
昏暗的路燈下,一群人半醉半醒,他們攜手走過公司旁那條熟悉的小巷,不約而同的一起哼起了陳奕迅的十年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朱幹不知為何突然特別珍惜這眼前的這一幕畫麵,他們幾個老同事曾經一同走過了十年的風雨陪伴,心中感慨萬千,不知道下一個十年他們這群人再聚在一起時,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