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歇斯底裏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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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石頭城!
古有《楚辭》曰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莓搖落而變衰!
十月的南京,馬路兩邊的梧桐樹已悄然無聲的換上了金黃色的外衣,此時,夏天的火熱漸漸散去,秋天的寒意悄然襲來,夜晚一陣涼風略過,落下幾片凋落的梧桐葉,給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這個月,本該是對朱幹和郭小麗兩人而言都頗為喜慶月份。
國慶節中,朱幹和程樂樂的父母雙方正式見麵並確定了兩家人的婚事,而郭小麗的身體已經漸漸康複,隨著腹中胎兒的越長越大,她決定了在國慶後與阿俊正式領證。
月頭,郭小麗已經正式辭職離開了相處十年的公司,這讓老同事們對郭小麗都頗為懷念,於是郭小麗便計劃在領結的前一天決定舉辦一場arty,召集幾個關係不錯的同事和朋友大夥聚在一起唱歌,作為同事間最後的告別。
早在幾天前,朱幹便接到了郭小麗的邀請,經過了上次的搶救事件,現在的朱幹對於郭小麗來說可謂是救命恩人,他們倆關係在不知不覺中又進了一步。
ktv裏包廂裏,燈光閃耀,一群老同事唱歌喝酒,互相擁抱祝賀,場麵喜慶,而朱幹卻注意到了,郭小麗雖表麵上喜笑顏開,可她的笑容間卻隱約著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可不是,按照以往習俗,在這種喜慶的日子裏郭小麗本該和阿俊同框撒狗糧,可偏偏阿俊在這種場合裏一次又一次的缺席,硬是讓郭小麗上演了一出頗為尷尬的獨角戲。
明眼人可以看出,在婚前這段時間裏,阿俊似乎一直在以工作繁忙故意躲閃著郭小麗,更可恨的是,哪怕是在公司撞見了卻熟視無睹,這根本不像戀愛中的情侶該有的樣子,反而更像欠債了遇上債主,躲躲閃閃,可想而知,外人麵前尚且都這樣,在私下裏郭小麗該忍受著多少委屈。
朱幹見郭小麗雖濃妝豔抹卻遮不住臉上的憔悴之色,打心眼裏替她打抱不平,畢竟在十年前郭小麗剛進公司那會,她青春靚麗,俏皮可愛,受人追捧,在許多人心目中可謂是女神級別的人物,這點朱幹可以作證。
而如今,她和阿俊在一起之後卻日漸憔悴,笑容不再,兩鬢也漸漸長出了白發,實在惹人憐惜。
朱幹坐在角落裏自顧自的喝起了悶酒,漸漸的酒勁上頭,思緒萬千,他忽然間有莫名的衝動想把阿俊的醜事全盤告訴郭小麗,並且立刻就勸她分手,這個念頭在朱幹腦海裏反複盤旋,他一刻也不想耽誤!
於是,朱幹拿著酒瓶醉醺醺的走到了郭小麗身邊,他歎道“你出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郭小麗點點頭爽快的答應了。
出了包廂,郭小麗走在前麵,朱幹搖搖晃晃的跟在她後麵,他們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空無一人的走廊裏停住了,郭小麗轉過身來好奇的打量著朱幹。
那一刻,朱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郭小麗,這讓郭小麗心裏發慌,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向她襲來。
為了緩和氣氛,郭小麗開口道“怎麽?之前很少見你喝酒,今個怎麽醉成這樣,你不會是不會是暗戀我吧?哈哈哈哈哈哈”說完,她便假笑了起來。
醞釀了一會,朱幹終於鼓起十萬分的勇氣說道“你還記得之前我找你拿鑰匙開公司門的事嗎?在那晚,我無意中撞見了阿俊和陳總在辦公室裏偷情,之後,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說清楚這事,怪我,出於各種原因沒狠下心,你你還是趁早和阿俊分手吧,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幅模樣,根本不像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自信滿滿,光彩奪目的郭小麗!作為朋友,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你消沉下去!”
由於憤怒,朱幹話說的很快,他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不帶任何停頓。
朱幹的話句句紮心,紮得郭小麗原本不安的心更加生疼,空氣瞬間變得凝重,很快,郭小麗眼裏漸漸泛起的淚花清晰可見。
郭小麗搖了搖頭道“不是真的,光頭朱,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一定是喝醉了,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可是要生氣咯!”
郭小麗臉上逞強著露出一絲笑容,可眼角卻不自覺得落下兩行眼淚,出賣了她假裝的堅強。
朱幹繼續道“我說正經的可以發誓我親眼看見的他們在辦公室裏,郭小麗,相處十年了,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你不能嫁給阿俊,阿俊他”
朱幹話還沒說完,卻被郭小麗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
郭小麗用力搖了搖頭對朱幹道“別說了,我明天都要領證了,不帶你這麽開玩笑的!你再說一個字,別怪我抹臉無情,咱兩之間朋友都沒得做!”
說完,郭小麗便捂著臉立馬轉身逃跑了,估計她是不想讓自己哭花了妝,看著郭小麗遠去的背影,朱幹明顯的可以感受到她的身體不住的在顫抖,雙腿沉重,背影滿是頹廢。
顯然,在她心裏早已經信了朱幹的話,但因為一絲執念,心存僥幸,自欺欺人。
回到了ktv包廂裏,郭小麗強忍著淚水向大家敬酒,起哄之下,她拿起了麥筒唱起了梁靜茹的那首《愛情之所以為愛情》,聲音嘶啞,苦澀之極
你總說愛情之所以為愛情是用來揮霍
你總是滿不在乎讓我看見自己的稀薄
你編織的感覺難以捉摸
你比我的夢境還困惑
我看見愛情之所以為愛情誰都在揮霍
我想的天長地久也許隻是時間的的荒謬
有時候會奇怪,明明是一首暖心的情歌,卻被唱出了傷感的節奏,明明是一張喜慶的畫麵,卻讓人感受到無比的紮心。
朱幹曾經無數次的幻象過和郭小麗坦白的畫麵,但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郭小麗非但不領情,反而固執己見,愛阿俊愛到無藥可救!
朱幹自知無力扭轉局麵,他坐在角落裏,默默的喝了一瓶又一瓶酒,心裏滿是無奈。
其實,朱幹知道向郭小麗坦白實情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公然與陳總作對,意味著他即將失去的這份難得的升職的機會,不過,對他而言,失去一份工作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僅失去了工作還成了惡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受盡折磨。
或許是有太多的感同身受了,又或許是一起經曆過太多事情,他不忍心看著她受苦。
朱幹本以為郭小麗至少會順利的嫁給阿俊,然而,殊不知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郭小麗的在阿俊身上投下的賭注輸的徹徹底底,輸的毫無懸念。
第二天早上,天空不作美,南京城裏飄起了秋雨,透著寒意,落葉紛飛,勾起了路人憂傷的情緒。
這天早上,郭小麗盛裝打扮,她帶上戶口本早早的站在了民政局門口等待阿俊,看著一對對情侶拿著結婚證從她身邊匆匆路過,滿臉羨慕,然而隨著時針滴滴答答的轉動,郭小麗的心也揪了起來,突然,微信裏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那一瞬間,郭小麗大腦“翁”的一聲愣住了,渾身無力,腿一軟差點跪倒在了地上。
沒錯!在這大喜日子裏,阿俊將她無情的拉黑了!
從那一刻起,阿俊從郭小麗的世界裏徹底路過,他帶走了她的錢,帶走了她的笑容,帶走了她的固執,也帶走了她對愛情美好的憧憬。
另一頭,朱幹的電話突然響了,一看是郭小麗打來的,自知大事不妙。
“喂,光頭嗎?”接通電話,電話裏傳來了郭小麗哭泣的聲音。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朱幹聽郭小麗語氣不對,於是拿起手機關切的問道。
“我在民政局門口,等阿俊領證,阿俊他他沒來,那個你們有看到他嗎?”郭小麗急道。
“沒有,他今天沒來上班,你別急,再等等了,或許是雨天路上耽擱了。”朱幹安慰道。
“沒用的,不等了,他他已經將我拉黑了。”郭小麗道“我試過用各種方式都聯係不上他,怎麽辦怎麽辦啊”說著說著,郭小麗便泣不成聲,對著手機嚎嚎大哭起來。
“你別哭,等著我,我馬上就來找你。”朱幹擔心郭小麗出事便連忙安慰道“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不可能說走就走,肯定能找到他的!”
說完,朱幹便匆匆掛斷了電話,他向陳嬌嬌請了假冒雨飛奔向民政局,到了民政局門口,就見郭小麗挺著大肚子失落的坐在冰冷的台階上,萬念俱灰,渾身早已濕透,在雨中瑟瑟發抖,任憑雨滴打落在她虛弱的身上,卻毫不回避。
朱幹撐著傘走上前去,他脫下外套披在了郭小麗身上,接著又伸出傘替她遮住了雨,他知道郭小麗此刻心裏萬般不是滋味,卻也道不出安慰的話來。
就這樣,朱幹撐著陪著郭小麗默默的坐在台階上,什麽也沒有說,一小時又一小時,直到郭小麗體力再也撐不住暈倒在了他懷裏,臉色蒼白,裙子上布滿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