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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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院西廂的婁曉娥,剛淘完米,接了小半鍋水坐在小煤爐上,正要揉麵擀麵餅,便聽到了許大茂的慘叫。
    許大茂這一聲慘叫,由於疼痛過於劇烈,聲音變形的厲害,婁曉娥沒聽出來這一聲是誰叫的。但她知道許大茂去前院找事,心裏明白,這一聲要麽是許大茂叫的,要麽是賈東旭叫的。
    但無論是誰叫的,都和許大茂有關。
    許家的小媳婦雖然遇到小事沒心眼,但大事並不含糊,瞬間想清楚利害,忙擦幹手,擰緊小煤爐的進氣門,出門跑向前院。
    中院賈家,秦淮茹被許大茂的媚眼惡心後,看手裏的衣服洗的差不多了,也沒心情繼續費勁了,反正棒梗明天又會踢騰一身泥。於是擰幹衣服端著搪瓷盆回家,把衣服晾起來,然後揉麵蒸窩頭。
    她剛倒了一瓢棒子麵,正要舀水和麵,聽到慘叫聲,動作一僵,端著空瓢看向身後的賈張氏。
    賈張氏正在捏剛曬好的鞋底板,那玩意是漿糊粘起來的多層舊布,結實不結實,隻看最外麵的兩層是看不明白的。有經驗的老手都是上手捏,通過手感,判斷哪兒沒粘好。
    賈張氏正捏的興起,聽到慘叫聲,手一鬆,鞋底板滑落到腿上。她心裏打著顫,抬頭看向秦淮茹。剛巧秦淮茹端著空瓢看過來,婆媳倆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裏濃濃的驚惶和恐懼。
    不能怪賈張氏和秦淮茹婆媳倆多想,實在是許大茂這一聲慘叫,和前天晚上賈東旭那一聲有點像,畢竟都是被踢了襠。在踢襠這種劇痛下,聲音的差別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慘叫的時候聲音都變形了。
    婆媳倆聽到這一聲踢襠之嚎,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前幾天賈東旭那一聲慘叫,一時間驚懼交加!
    難道是?
    該不會?
    賈張氏隨手把腿上的鞋底板扒拉到一邊,骨碌一下站起身,急衝衝的往外跑。
    秦淮茹也放下水瓢,把倒了一瓢棒子麵的搪瓷盆往條桌內側一推,隨意的在舊衣改成的圍裙上擦擦手,一邊解圍裙,一邊囑咐坐在小凳子上的小當:“小當待屋裏別出去。”
    四歲半的小當聽話的嗯了一聲。
    秦淮茹知道這個閨女人小鬼大,搞不好自己前腳出去,後腳她就探頭探腦偷偷出門瞧熱鬧。但棒梗出去玩還沒回家,一時也找不到人看她,隻能掩上門,小跑著出去看情況。
    這會兒,前院已經站了半院人,大多是各家頂門梁的男人,以及若幹半大小子。
    許大茂兩腿緊緊的夾在一起,側躺在地上,兩手虛按襠部,臉孔扭曲,疼的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賈東旭已經爬了起來,嚇的臉色有點煞白,彎著腰站在幾步外,低著頭瞧許大茂的動靜。這小子這會也知道害怕了。
    實事求是的說,賈東旭這一腳,比原劇中何雨柱那一腳狠多了。
    何雨柱當時踢那一腳,純粹就是不耐煩許大茂的糾纏,但兩手又騰不開手,順勢撩一腳。
    但何雨柱當時當時頭腦冷靜,也明白這種部位被擊打後有多疼,因此隻是抬腿輕輕一撩,強度比隨手一拍重不了多少。
    從許大茂當時的反應,也能看出來,短暫的疼了兩分鍾,兩分鍾後何雨柱回來,許大茂站姿已經正常。五分鍾後,何雨柱趕走閻老摳,噴走劉大膀子時,許大茂跑的那個歡騰勁,顯然已經沒事了。
    賈東旭這一腳卻不同。
    賈東旭踢出這一腳前,剛剛被許大茂騎在身上亂捶,情緒已經失控,在這種情況下,毫不留力的一腳踢中襠部。即使賈東旭因疲勞,力量十不存五,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幸虧挨打的人是抗擊打能力強、挨打經驗豐富的許大茂,這要換個人,恐怕直接就疼暈過去了。
    秦淮茹和賈張氏小跑穿過穿堂,透過稀疏的人群,看到賈東旭好端端站著,頓時心裏一鬆。視線往下一偏,看到青磚路上側躺著的許大茂,放鬆之外,又多了幾分痛快。
    這時,婁曉娥終於從後院趕過來,看到許大茂側躺捂襠,連喊痛的氣力都沒有,大小姐頓時眼圈通紅。憤怒之下,連一大爺都不喊了,直呼其名:“易中海,你就是這麽做一大爺的嗎?”
    “三番五次縱容賈東旭打我們家大茂。今天還變本加厲,把我們家大茂打得站不起來,你幹脆把我們夫妻倆打死好了。”
    婁曉娥從未點過髒話、胡攪蠻纏等技能樹,即使怒不可遏,反擊用詞也非常收斂。
    易中海最不怕的就是這種。道德天尊先是嘴角微微一撇,然後收緊國字臉,平靜回應:“婁曉娥,說話之前先搞清楚情況。”
    “剛才,我和東旭剛進院,許大茂就迎麵截住我們。先挖苦我,後罵東旭,而且罵的非常惡毒。”
    “東旭氣不過,和許大茂撕打。但東旭勞動了一天,又累又乏,哪裏打得過坐在辦公室裏不用出力的許大茂?”
    “大夥都知道,許大茂是個得勢不饒人的性子。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東旭疲勞沒力氣的時機,不依不饒,把東旭絆倒後,騎在東旭身上打。”
    “我不忍心看許大茂行凶,就想去把他們拉開。沒想到他們倆打出了火性,被拉開還不依不饒,互相亂撓亂踢。結果一沒留神,成了這樣。”
    “我確實有錯。我身為一大爺,拉架時沒有深思熟慮,沒能同時按住他們倆個人。導致混亂之下,許大茂要害受傷,我很慚愧。”
    說到這裏,易中海彎下腰,拍了拍側躺捂襠的許大茂:“大茂啊,是一大爺做的不對,沒有及時把你們倆徹底分開,導致你在混亂中被誤傷要害,一大爺給你道歉。”
    易中海這一番話,又茶又立,給許大茂按上行凶者標簽的同時,主動攬下一個,功勞遠勝過失的‘錯誤’,堪稱茶道聖手。
    許大茂本來就不是什麽善類,娶了婁曉娥後,攀上了有錢人,說話做事目中無人,早把全院得罪了個精光。
    眾人本來就看許大茂不順眼,再聽完易中海一番茶味濃鬱的道歉,紛紛開口聲援:“一大爺別這麽說。您老又不是三頭六臂,哪能同時拉住兩個人。”
    “對。許大茂挑事在先,受傷也是他咎由自取。”
    婁曉娥看眾人齊聲譴責,有點慌神,忙亂間想起前天呂俊鵬和賈東旭的衝突,靈機一動,道:“你說今天是我們家大茂挑的事,那就請你拿出證據來。總不能你師徒倆說什麽就是什麽,對不對?”
    易中海沉穩的哼了一聲,但他心裏其實有點慌,因為他的話並不是百分百屬實。剛才雖然是許大茂先挖苦他,但先動手打人的是賈東旭。
    賈東旭踢襠,也不是混亂中的誤傷,而是他憤怒上頭後,有意踢向許大茂襠部。
    先動手加主觀有意踢襠,和後動手加混亂中無意誤傷,性質完全不一樣。如果真有人目睹了全過程,如實說出來,那老易今天得翻一波大車。